觀天台上,王虎身體四周淡淡的血光浮現,將金光蕩開。


    周圍的人也看到了這一幕,都微微皺眉,不過也無人站出來說什麽。


    十息之後,滿天金光消失,那條百丈金龍也迴到封啟體內,隻剩天上的九條金龍依然照耀著整個廣場。


    重新落座龍椅後,封啟眉宇間透露著一絲疲憊,威嚴的麵容也恢複平和。


    一旁的皇後敖玉見此,柔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心疼捏住了他的手,體內氣機不斷傳入其體內。


    感受到身旁皇後的關心,封啟迴過頭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將手抽了出來,淡淡的看著下方眾臣。


    “國會已經正式開啟。”


    “同往年一樣,一年之末需統計功績,再行賞罰。”


    說著便看向登天台上得朝中大臣,然後說道:


    “諸位可以開始了。”


    聽到封帝的話,不管是觀天台下,還是台上的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


    對於他們來說,每年國會最關心的就是這個時候。


    因為這關係到他們的官職升降。


    隨著封啟話音落下,上青院首季文淵最先起身走到中間。


    上青書院乃是大封國院,在前朝亦是如此。


    書院的宗旨就是,隻為天下百姓從儒,不為帝王權貴低頭。


    所以這些年,書院不管是在前朝,還是大封,一直都是民心所向。


    而這一代院首更是被封國開國之帝封為國師。


    上青的人雖然時常頂撞皇家,可其書院出來的士子,基本都是國之棟梁。


    所以上青也堪稱一國朝堂根基所在。


    不過這些年楊衛昉稱相後,提拔了一群非上青走出的儒生。


    所以如今朝堂儒生也分為兩派,左派是上青書院之人。


    右派則是為楊相學生。


    在眾人的目光下,一頭銀發,卻膚如孩童的季文淵淡然的站在觀天台中央,他輕撫胡須,彎腰作禮向封啟說道:


    “陛下,禮部主事“梁進”任職已有五年,期間未出一絲差錯,更是提出孩童三禮之說,被禮部錄用。”


    “臣覺得,此為大功,請陛下為其賞賜。”


    季文淵話音一落,觀天台下儒家左派的群臣中,一位長著鷹鉤鼻卻是三角眼的中年儒士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而他身旁的人也紛紛對其恭喜。


    聽完季文淵的話,封啟點了點頭,他閉目思緒片刻,然後聲音傳遍觀天台:


    “禮部主事“梁進”,五年來兢兢業業,對禮事開禮之功,後有細查之勞,朕心甚悅。”


    “即,大封22年,官升一品,居禮部員外郎,從五品。”


    封啟話音落下後,看了一眼下方的楊相,季文淵亦是如此。


    不過楊相並未起身,神色如常。


    看到這一幕,季文淵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今日楊小兒轉性子了?怎麽不見他出來行反駁之言呢。”


    觀天台下方的梁進也聽到了台上封帝之言,他在下方原地跪下,口中聲音直達天庭:


    “微臣梁進,謝陛下封賞,陛下萬古!”


    其身旁平時的三五好友也紛紛恭賀到:


    “恭喜梁兄,再進一步。”


    “是啊,往後還望梁兄多多關照。”


    謝恩,台上傳來平身之後,梁進淡淡起身,雖然眼裏笑意已經快藏不住了,但是還是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心緒,轉身對著周圍好友稱謝。


    觀天台賞,封啟看著季文淵還未落座,便不有問道:


    “季院首可是還有良臣未稟?”


    等了半響的季文淵終於等到了封帝的問話,他不由一揮雙袖,大聲說道:


    “迴陛下,臣確實還有事稟奏。”


    “哦?”封帝臉上露出一絲意外。


    今日楊相好不容易沒有出來攔著自己行賞儒家左派的人,怎麽這季文淵如此沒有眼力見。


    難道他還想再讓朕賞他的人不成?


    想到這裏,封帝微微皺眉,不過礙於其國師和書院的麵子,還是點頭說道:


    “說吧。”


    聽到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季文淵知道封帝此時心中已經有些不快。


    不過他像是絲毫沒發覺似的。


    在眾人的目光中,隻見這位老院首居然單膝下跪,口中聲音悲泣的喊道:


    “臣要彈劾齊天王王虎。”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就連不怎麽關心國事的鎮北大將軍“元武”也睜開了自己一直閉目養神的雙眼。


    封帝更是臉色沉了下來,他聲音冷冽的開口說到:


    “院首,齊天王為我大封鎮守南境二十載,勞苦功高,彈劾二字從何說起?”


    盡管封帝臉色難看,可季文淵卻還是繼續悲壯說道:


    “陛下,老臣彈劾王虎此次進京,不僅鞭殺我上青總領師黃文儒,更是將我上青眾多大儒鞭至昏迷。”


    “就算齊天王勞苦功高,又有何資格如此欺辱我儒家之人,難道我上青對大封就無功勞嗎!”


    此誅心之話一出,就連楊相都不由側眼瞧了瞧這位平時滑如泥鰍的老院首。


    他心中笑道:


    “這位院首還真是恨齊天王啊,知道對方此次進京要做什麽,這些事明明大家心裏都清楚,他也要拿出來潑對方髒水,以為之後鋪墊。”


    “還真是人老成精,精的臉皮都不要了。”


    台上,季文淵彈劾之言一出,還未等封帝發話,一直笑意盈盈看著眾人表演的王虎卻先起身站了出來。


    隻見他抽出自己身後的鐵鞭,將其拿在手上,然後身體筆直在挺立在季文淵身側,神色淡然的說道:


    “我當是季老兒你狗嘴裏能吐出什麽東西來。”


    “沒想到吐的是屎啊。”


    聽到王虎的話,封帝和眾臣都微微皺眉。


    這齊天王果然憋不過幾句就要行粗鄙之語。


    沒在意眾人的眼光,王虎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而且今天這屎,你季文淵還得自己抹到自己臉上。”


    說著他將手中鐵鞭一揮,然後聲音沉穩的說道:


    “我打死那個什麽黃狗儒的鞭子就在我手中。”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個鞭子是當年先帝在滿朝文武麵前賜給我得吧?”


    “當年先帝曾親口說過,此鞭可上打......”


    說道這裏他看了一眼龍椅上的封啟,發現對方正直勾勾的盯著他,不由尷尬的笑了笑。


    算了,這小子如今是一國之主了,得給他點麵子。


    所以他將話改了改:


    “此鞭可上打王侯,下打罪臣。”


    這話一出一眾大臣都嘴角抽搐。


    別人都是上打昏君,到你王虎這裏變成上打王侯了,大封現在就一個王,就是你王虎自己,侯當年也被殺的差不多了,新朝剛立二十來載,還未封新候。


    而龍椅上得封啟臉上則帶著一絲滿意的神色,心中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隻聽王虎接著說道:


    “我此次進京用這禦賜神鞭所打之人,都是些我大封朝堂上的蛀蟲,你季文淵何敢站出來替他們伸冤。”


    “而且還要彈劾我,你這是要讓先帝在陵墓裏麵失言受辱嗎?”


    聽到王虎的話,季院首老臉漲紅的站了起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南蠻子今日居然如此伶牙俐齒。


    要知道當年在朝堂上,這個莽夫隨時都是一句。


    “老子打了就打了,殺了就殺了,誰同意,誰反對,給我站出來做過一場。”


    可他那知道,齊天王府哪位某士李玉深知如今王府威勢早已不如當年。


    他為了讓自家這個莽夫王爺此次上京之行能順利一些,幾個月前曾在王府裏以死相逼,非要讓王虎跟著他學學怎麽在朝堂上講話。


    就為這事,王虎差點把自己憋死在萬書閣上。


    觀天台上,聽到王虎說的話,眾臣眼裏都浮現出一絲戲謔,看戲般的盯著中間的二人。


    而季文淵漲紅著臉起身後,氣的有些發抖的指著王虎說道:


    “王虎,你口中盡是粗鄙之語,而且言語中還敢帶著先帝,對先帝何其不敬。”


    “就算你王虎手中打王鞭是先帝所賜,可你無憑無據,就憑你自己寫的那幾個破爛卷宗就打死我大封朝中重臣,你說得過去嗎你。”


    “難道以後你王虎看誰不順眼,隨意安插個罪名就可以打死不成。”


    季文淵可能是真的被氣到了,作為上青院首,此時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打王鞭?”


    聽到季文淵的話,王虎西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鐵鞭,然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季文淵說道:


    “季院首不愧是讀書人,真是文采斐然,還替我這神鞭取名。”


    “嗯,打王鞭這名字不錯,可以,我喜歡!”


    聽了王猛的話,季文淵眼前一黑,指著王虎說道:


    “你........”


    “好了。”


    這時,龍椅上的封啟終於開口了,他聲音冷冷的說道:


    “齊天王,季院首所言也不是沒理,你既然說你打的那些人都是罪臣,可也要拿出證據來才能讓人信服。”


    “不然你讓朕如何自處,你想殺誰就殺誰,難道這大封是你齊天王說了算嗎?”


    聽到封帝口中之言,眾臣都是臉色一變,都看著中心處的王虎,看這位齊天王怎麽迴答封帝的誅心之言。


    而皇太後陳念此時卻滿臉驚訝的迴頭看了一眼龍椅上哪位一直和自己作對的封啟。


    “難道這小畜生想通了,想先和哀家對付齊天王府?”


    可她那知道........


    王虎看著眾人臉色一肅,一旁的季文淵露出勝利般的神色看著自己。


    他神色淡然的說道:


    “陛下這話嚴重了,我王虎雖是個粗人,但也不是當年那個魯莽之人了。”


    “畢竟啊,故人已逝,舊人難熬啊。”


    他這話一出到是讓本來就是裝模作樣的封啟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過王虎還是繼續說道:


    “我打那些個畜生,隻打死一個已經考慮到那些僥幸活命的人還對我大封有用。”


    “不然本王就要叫你上青書院今日隻剩小娘們哭哭啼啼。”


    “至於證據,他們所犯所有的人證物證都在上京的齊天王府內,陛下可以讓人去取。”


    “主要是太多了,那些肮髒事本王也怕辱了今日國會,所以沒有帶過來。”


    “不過既然季院首主動開口了,那要不就都帶過來,我們今日來個三堂會審,將那些被我打的人全部叫過來對證,如果是我王虎打錯了,我給他下跪道歉。”


    看著王虎一臉自信的篤定之言,季文淵不由神色一變,心中暗暗揣測到:


    “難道王虎手中真的有那些我院敗類的證據?”


    “不是說當年聖庭一戰,齊天王府的暗子已經全部死光了嗎。”


    想到這裏,他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今日可真是自己吐了屎然後抹自己一臉了。


    可他那知道,這些罪證都是王麟安很早就吩咐閻老收集的。


    可以說在王麟安不能隨意出府那段時間,他每日都要花一些精力放到自己的暗衛身上。


    讓他們在上京一直暗中搜羅這些大封敗類的罪證,以留有用之時。


    可以說多年準備,就為今朝。


    觀天台上,其他人也是詫異的看著王虎。


    這位齊天王敢說出下跪道歉一話,那便是一定有證據在手了。


    起先他們還以為王虎還想和當年一樣,靠著自己的威勢淌過去。


    隻有幾位真正的大佬反而關心的是,當年那號稱八千暗子,閻羅地獄的齊天王府暗探,如今到底又恢複了多少。


    龍椅上,封啟看著季文淵臉色不斷變幻,也不敢站出來再辯,他便明白這上青院首心有退意了。


    他也不想在國會上鬧得如此難堪。


    畢竟以他對這位齊天王的了解,如果他答應叫人去取證,那他這位王叔就真幹的出來在這滿朝眾臣的國會上搞什麽三堂會審之事。


    想到這裏,他對楊相使了個眼神。


    心思縝密的楊衛昉看到封帝的眼色,臉上微微一笑站了出來,然後對著王虎說道:


    “既然王爺手中證據確鑿,而且也已經行罰結束,那此事便就此揭過吧。”


    “季院首也是為我大封臣子著想,一時著急被奸人蒙騙。”


    “二位都是為了大封之安所憂,既然是個誤會,就不要在這今日一國盛事的國會上鬧得如此難堪了。”


    “二位覺得意下如何。”


    聽了楊衛昉的話,王虎到時瀟灑一笑說道:


    “可以,反正人我也打了,本就沒想再把這事拿出來追究。”


    “不過季院首以後看人可要細心一點啊,光有好意可不行,如若真是老眼昏花了,不如早些請辭,迴去守著你書院的大門更好。”


    “你....”聽到王虎提起大門,季文淵差點氣背過去。


    不過雖然他不知道楊小兒今日為何出來幫他說話,當這個和事老,但此時有人給他台階,而且封帝也一臉陰沉的看著他,他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


    “楊相所言有理,是我憂國心切了,便如楊相所言吧。”


    看著季文淵認慫,王虎滿意的點了點頭,封啟也重新坐了下來。


    他點頭說道:


    “既然是誤會,解除了便可。”


    “可還有人有事上稟?”


    隻見季文淵早已迴到自己的位置,而王虎還站在中央處。


    待封帝話音一落,他便聲音雄厚的說道:


    “陛下,本王有一事相求。”


    此話一出,全場人都精神抖擻了起來。


    他們知道。


    今日的重頭戲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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