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酒與故事


    在田昊這邊用傳音暗中聊著新劍鑄造的時候,另一邊韓非將妹妹送迴王宮後,就返迴紫蘭軒來到衛莊房間,紫女也在這裏,三人商討著軍餉被劫案件。


    “你現今在朝中並無職務,姬無夜無法直接找你的麻煩,他此次的真正目標必然會是相國張開地,借此引你入局,再借助你打破僵局。”


    衛莊一邊擦拭著鯊齒劍,一邊說道。


    之前因為韓非幾人離開確實有一些人忍不住混進來,雖然都隻是些小角色,但也能緩一緩鯊齒的饑渴。


    畢竟,鯊齒是不挑食的。


    “你迴來想要改變韓國,現在卻反而成為了某些人的助力。”


    玩味的看向韓非,紫女很想知道這位九公子對此的心情。


    “是壞事,也是好事,這意味著我能更好的進入朝局,不過夜幕比我預想中要更加厲害一些。”


    韓非神情依舊從容淡定,這些在他迴國的時候都有思考,在預料之中的。


    “軍餉被劫的事情雖然不小,但卻也不至於直接讓相國去調查,至少得有一個鋪墊的過程將事情鬧得更大一些,衛莊兄可願去玩一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看向在擦拭鯊齒劍的衛莊,韓非想請這位出動下。


    自己的實力雖然不弱,但卻不適合暗中保護人,甚至會打草驚蛇,讓衛莊過去再合適不過了。


    隻是那一句貓抓老鼠的遊戲卻讓衛莊不由自主的迴想起在大梁城的那一晚,那次他和師哥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卻沒想到反過來被老鼠給玩了,並且對方還說什麽袋鼠。


    “衛莊兄?”


    看著衛莊漸漸冷下來的神色,以及那一股子殺氣,韓非有點懵。


    怎麽了?


    自己沒說錯什麽話吧?


    “鯊齒,不挑食!”


    冷聲說了句,衛莊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從窗戶閃身出去。


    雖然之前的迴憶讓他很是不爽,但這的確是一次磨礪劍鋒的機會。


    那位主審官死不死他不關心,重點是能遇上好的對手,之前那幾個讓他打的很不盡興。


    “衛莊更擅長殺人,而非保護。”


    房間內的紫女說了句,覺得衛莊不一定能將人保護好。


    “盡人事罷了。”


    淡然的迴了句,韓非也知道衛莊不一定能在夜幕的精心策劃下保護那位主審官,他隻是想努力下罷了。


    既然猜到主審這個案子的官員會有生命危險,若不做點什麽不符合自己的理念。


    但也隻是盡自身努力去做,有些事情是無法過度強求的。


    再者說了,要是不死上些人,那位相國又怎會著急?


    不著急了以那位張相國的守舊固執就不會來找自己,他也就無法借機與之結盟了。


    現在他在新鄭勢單力薄,隻能選擇一方合作來對抗夜幕。


    父王那邊是不會下場的,四哥那邊也不是個好的選擇,唯一能選的隻有那位張相國了。


    雖然聽著很冷酷,但這就是現實。


    “你那位師弟一直那樣的嗎?”


    神情一轉,紫女問起某人的事情,相比起這位九公子,那位儒家浩然更讓她感興趣,身上有不少大秘密的。


    “浩然兄其實人挺好的,隻是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天下上,對女人沒多少耐心。”


    這個話題讓韓非略感尷尬,隻能繞彎子解釋,同時吐槽那位師弟在麵對女人這方麵的霸道強硬。


    當然,他也明白那位師弟隻是在對付招惹自己的女人會霸道強硬,一般相處的時候還是很有禮的。


    比如說這幾天與紫蘭軒那些姑娘的相處就很好,看看那些姑娘對他的愛戴傾慕就知道了,有幾個火熱的甚至恨不得自薦枕席。


    “一個對女人沒有多少耐心的男人,是如何在短短數年間獲得四位美人追隨相伴的?”


    紫女反問了句,這也是她心中的疑惑。


    她能看出那四個女人對那玩意的傾慕依賴,尤其是為首的那位春香姑娘更有種癡纏的感覺。


    那樣一個對女人沒有多少耐心的男人,是如何讓那四位美人如此依戀癡纏的?


    “很抱歉,我不是女人,理解不了這個問題。”


    無奈的飲了杯紫蘭軒特有的蘭花釀,韓非對此也不理解。


    他是個男人,更沒有談過戀愛,對男女方麵的事情可算是一片空白,想說也說不上來什麽。


    “你又喝不醉,何必浪費我釀造的美酒。”


    紫女顯然不滿意這個迴答,一把拿走了桌上的酒壺,扭著腰肢向外走去。


    決定盡快增大蘭花釀的產量,否則按現今的顧客增長趨勢以及消費程度,要不了半年自己這幾年釀造儲存的蘭花釀就得銷售一空了。


    必須得在存貨耗盡之前將新的一批蘭花釀接續上,並且得擴展最少十倍才行。


    “喝個味也不行嗎?”


    韓非鬱悶的嘟囔著,旋即將酒杯中剩餘的幾滴美酒倒幹淨。


    不得不說紫蘭軒的蘭花釀確實很有滋味,可惜外功修煉到他這種程度,酒已經徹底失去了效果,隻能喝個味,是喝不醉的,哪怕微醺也不行。


    自己可被浩然兄給坑苦了,原本以為練成金鍾罩體功後,酒水就能隨便喝,結果也確實能隨便喝,可惜再也無法喝醉解愁了。


    同時紫女提著半壺蘭花釀沒有立即迴去,而是去了赤伶三女的房間。


    本來隻是給赤伶和素妃兩姐妹安排了房間,誰想從潛龍堂迴來後荀文采也住了進來,並且三女的感情還看著很好。


    是同病相憐嗎?


    “咚咚!”


    輕輕地敲響房門,沒一會兒房門推開,顯露出一張絕色的容顏,正是素妃。


    “紫女姐姐這麽晚了,有事嗎?”


    看了看紫女,再看看其手中端著的酒壺,素妃不明白這麽晚了這位過來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感覺可能有人需要這東西,便送過來。”


    抬了抬手中的酒壺,紫女意有所指的道。


    “也許吧!”


    素妃神情多了抹古怪之色,讓開身位請紫女進來。


    “紫女姑娘!”


    正床榻上給那小巧腿腳做按摩輔助血液循環的赤伶向紫女點點頭,邊上的正在執筆書寫的荀文采也抬眼看來,點了點頭以示招唿。


    素妃拿來四個杯子放到桌上,將那蘭花釀一一倒了進去。


    “赤伶姑娘能喝嗎?”


    紫女看向坐在床榻上的赤伶,之前可看著這位心口被刺穿了好幾下的,而且還再生出了一隻腿腳,不知道喝酒有沒有影響。


    “已經沒事了。”


    赤伶笑了笑,伸手在床榻上一拍,身子飄飛過來坐到桌子旁。


    荀文采將那一張紙寫完後也放下毛筆走來,拿起一杯酒水一飲而盡。


    紫女說的沒錯,她的確很需要這東西。


    “那可是玉石雕琢的,別捏醉劃傷了手。”


    瞅著攥著杯子那青筋暴起的手掌,紫女無奈的提醒了句。


    這怨氣太大了!


    “你現在還對他有好感有期待嗎?”


    荀文采看向赤伶,這幾年她是看這位不怎麽順眼的,相信對方也一樣,可在經曆了之前的遭遇,知曉了那混蛋的本性後,她不信這女人還能對之有好感。


    赤伶沒有迴應,隻是神情複雜的飲了口酒水。


    老實說,之前的遭遇對她的衝擊很大,雖然對方那般做都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可手法太那個了。


    “那兩把劍似乎不一樣了。”


    紫女看向放在劍架上的五把劍,一把是荀文采的,兩把是素妃的,最後兩把是赤伶的。


    第一次見到赤伶時她就注意到了對方的劍,感覺死氣沉沉的,十分詭異。


    但現在給她的感覺卻充滿了生機,似乎將生死給逆轉了,甚至還變得更強了。


    “鏘!”


    赤伶也看向那兩把佩劍,並指如劍用劍意牽引,兩把劍同時出鞘飛來在周身盤旋,最後落在手中。


    “雖然當初隻在邯鄲見了一麵,也很短暫,但浩然先生依舊看穿了我心中的死意,特意請人打造了這樣一套劍,內中充斥著死亡氣息,被其劃破的傷口都會快速腐爛。


    但在這股死亡氣息深處還蘊藏著一絲絲的生機,得到這把劍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浩然先生的心意,想要讓我如同這把劍一般在心中孕育出希望,然後涅重獲新生。


    隻可惜我以前辜負了先生的一番心意,隻與這兩把劍做到人劍合一,心意相通,但並未借此涅重生。


    直到之前與先生再次相遇,被其強行治療,這才雙雙獲得蛻變。”


    將事情簡單地訴說了下,赤伶對現今的結果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總的來說自己得謝謝浩然先生。


    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位負責的醫師。


    “逆轉生死,涅重生,這等機緣可不小。”


    看著那兩把鮮紅的長劍,紫女感慨不已。


    這兩把劍之前還隻是上品層次,但現在卻已經達到了頂尖層次,雙劍組合在一起一點也不比衛莊的鯊齒差。


    “酒水我帶來了,文采先生不妨說下你的故事,有些事情憋在心裏麵隻會更難受,說出來也許會好一些。”


    目光轉向又灌了杯酒的荀文采,紫女對這位與那位的事情很是好奇。


    之前跟韓非聊的時候,她已經了解過那玩意與赤伶之間的事情,十分簡單,畢竟隻見過一次麵。


    但說起這位文采先生,韓非卻顯得很是忌憚,甚至有些懼怕,一直不肯說,這更讓她好奇了。


    赤伶和素妃也看向荀文采,對於這點同樣好奇。


    她們能猜到浩然先生以前肯定將這位給欺負狠了,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大的怨氣,但具體如何卻不清楚。


    已經連續喝了幾杯蘭花釀的荀文采有些微醺,腦子暈暈的,倒也沒避諱,開口說道:“我跟他的認識要從一本論語說起,那時候我的小未婚夫伏念……”


    “你有未婚夫了?”


    紫女大吃一驚,為荀文采倒酒的動作都是一頓。


    之前如果是單身被那般欺辱倒還罷了,可如果是有夫之婦事情的性質就大不一樣了。


    “已經分了!”


    鬱悶的迴了句,荀文采繼續說道:“那時候那混蛋才來小聖賢莊,以一本對論語的注釋解讀獲得小伏念的肯定,內中有些觀點很新穎,讓人眼前一亮。


    我也看到了那本論語,對那混蛋來了點興趣,但他的字太醜了,我就打算教他書法。


    結果那混蛋不想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就想了一套能夠統一所有文字的文字,就是現在推廣開來的繁體字,還有一套簡體字來讓我研究,沒時間去教他。


    然後他去認真學習,我則認真依靠繁體字和簡體字的理念統合所有文字,將兩種字體創造。


    那時候我在閉關全身心的研究繁體字,對外事沒怎麽關心,結果儒家的那幾脈想要謀劃小聖賢莊的掌門權力,就讓一位師妹去接近小伏念,時間長了就日久生情。


    也怪我以前在小伏念麵前太強勢了,讓他不由得對那位溫柔的師妹動了情。


    之後找我解釋此事,想要來上個左擁右抱,我就將他打出去了。


    來迴了幾次後,那混蛋給小伏念出了個餿主意,修煉那金鍾罩體功淬煉體魄,想要將我霸王硬上弓,強行征服。


    我能受那氣嗎?


    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他將我可愛的小伏念變成了那種不是人的樣子,就是小非子現在那種樣子。


    那都沒人樣了,還怎麽要?隻能放棄。


    我氣不過就去找那混蛋算賬,結果技不如人,被那混蛋綁起來欺辱,都打腫了,最後還用那羽毛撓我腳心,那是人做的事嗎?


    最可恨的是,他離開的時候過來將我打暈,在我記錄繁體字的冊子上將所有繁體字寫出,甚至還對我研究出來的部分做了修改,要更好。


    連才開始創造的簡體字都寫出來了,我鑽研了那麽久,頭發都掉了不少,小未婚夫也被人拐跑了,結果最後還不如那混蛋抽空隨手搗鼓出來的……”


    借著酒勁,荀文采將心中壓抑數年的怨氣全部釋放出來,那股子怨念讓她憋得難受。


    那混蛋太不是個東西了,將她欺負一遍還不算完,連父親都被禍害了,變得不像個人,每天看著那四個非人的玩意在眼前晃蕩別提多糟心了。


    尤其是父親還經常對她催婚,幾乎一見麵就說,讓她煩不勝煩,都快瘋掉了,最後方才借機跑到魏國去的。


    感受到荀文采那深深地怨念,三女神情複雜,沒想到內中故事竟然如此的曲折起伏,不由得同情了,甚至有點憐憫。


    這姑娘是真的慘,忙活了那麽長時間,付出那麽多那麽大的代價,結果最後努力的成果卻被人家輕易超越和否定,心態沒崩掉都算好的了。


    “繁體字的理念竟然是他提出的。”


    素妃更關注那繁體字,這幾年她在繁體字上也下了苦功的,本以為是這位文采先生獨自開創完善出來的,誰想卻是那個人的成果。


    那位是真的有才啊!


    “簡體字又是什麽?將繁體字簡化嗎?”


    紫女則更關注荀文采所言的那個簡體字,從名號來看應該是簡化的意思。


    “就是簡化的意思。”


    點點頭,荀文采用手指沾了點酒水在桌上書寫出兩個馬字,一個繁體,一個簡體,對比起來十分明顯。


    “簡化了不少,但一眼看去卻能猜出來,而且更利於書寫和學習,用來向民間推廣更合適一些,就是少了些美感。”


    三女看去,觀察一番後紛紛點頭。


    這種簡體字很奇妙,尤其是對照著那繁體字來看完全能看出是一脈相承的。


    雖然看著沒有繁體字的那種美感,但卻能更好更快的書寫,學起來也肯定能更加簡單,適合於廣傳天下。


    想到這裏,素妃若有所思的說道:“聽說秦國那邊在民間開辦學校,將所有孩子都送進去讀書識字,想來他開創這種繁體字和簡體字是為了秦國。”


    紫女迴想起當初跟那人的交心之談,再加上那套浩然十句,讓她對那個人有了更深入的認知。


    “應該是為了天下,那人的理念已經超出了現今的七國,在放眼整個天下,著手於統一之後,想要塑造出一個不一樣的王朝和時代。”


    荀文采點點頭道:“他從一開始看重的就是秦國,因為秦國最有希望統一天下,終結這數百年來的亂世。”


    雖然對那玩意很怨憤,但不得不承認人家是真的有才,也有大誌向,別說是當代的小聖賢莊了,就算放眼小聖賢莊的整個曆史都無人能出其右的。


    甚至孔聖和孟聖那兩位都有所不如,單單那套浩然十句就足以鎮壓下整個儒家。


    因為即便孔聖和孟聖兩人都是有私心的,但那套浩然十句卻沒有。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和父親都認為那玩意能做到,實現那浩然十句,尤其是秦國那邊有實現浩然十句的基礎。


    這些因素結合在一起,讓那套浩然十句擁有了實現的可能。


    如果真的將之實現,便超越了孔聖和孟聖,因為那兩位雖然有自身的學說理念,但卻都沒有獲得當代諸國的認可,也沒有去實施。


    學說理念弄得再好,沒有實踐便是虛浮的。


    別看她們儒家成為了當世兩大顯學之一,但那並非是因為儒學,而是本身的勢力和實力,這無疑是一種失敗,本末倒置了。


    “嗯?”


    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紫女忽然疑惑的看向身下地板,感受到了一股有規律的震動,感應了下發現震動源頭在隔壁,而隔壁就是某人的房間。


    “無恥!”


    隨後好似明白了什麽,紫女不由罵了聲無恥,已經能夠想象到隔壁的荒誕畫麵了。


    赤伶三女也很快反應過來,紛紛暗罵。


    擾人清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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