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賭命兇兵


    “歸農總管,深夜來訪,多有得罪。”


    剛到廳堂沒多久司徒萬裏就聽到了沉悶的腳步聲傳來,抬眼看去正是他要找的那位,趕忙起身。


    這次畢竟是有求於人的。


    “都是農家兄弟,有什麽得罪的不得罪的,司徒老哥這麽晚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請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田昊顯得很隨和豪爽,這是他田歸農的人設。


    見如此的豪爽司徒萬裏心下一鬆,旋即愧疚的道。


    “確實是有事相求,不過在說事情之前老哥我先向兄弟賠個不是,以前的事情比較複雜,老哥我對歸農兄弟產生了些誤解,還望原諒哥哥,小小心意,兄弟還請收下。”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顆寶珠遞過去,神情中帶著份壓抑的不舍。


    這次他可是大出血了。


    “老哥這是什麽意思,之前的事情我能理解老哥的難處,那是農家內部由來已久的問題,就連先祖也是因此遭劫的,老哥那般做不過是自保罷了,本身並沒有錯。”


    田昊依舊是豪爽的人設,對司徒萬裏之前的站位表示理解。


    “老弟能如此想哥哥我就放心了,這農家堂主的位子不好做的。”


    司徒萬裏表示非常的感動,並感慨了句,隨即說道:“這顆百藥珠是老哥我從賭場中贏來的,據說是醫家一位高人所留,能化解百毒,並調理身體氣血,延年益壽,內中妙用頗多。


    老哥我在將我農家功法修煉有成之前這枚百藥珠多有助力,歸農兄弟似乎並未修煉我農家功法,將此珠戴在身上能保險些。


    老弟也可以給弟妹,出門在外多謝準備有好處。”


    這顆百草珠自然沒有說的那般簡單,可以說是一件異寶了,也是他身上最珍貴的東西。


    這次要不是有所求,他才不會將這件異寶送出呢。


    田昊裝作猶豫了下,最終接過那顆百藥珠。


    “既然老哥如此說,那歸農就厚顏收下了。”


    這珠子不錯,正好作為百草劍的核心,升一下級。


    “老哥有事還請直言,我田歸農一定幫。”


    見對方收下,司徒萬裏方才真正放心,旋即道出自己此次所求。


    “也不怕歸農兄弟笑話,老哥我對天人境有些想法,但自身資質悟性差了些,所以想借助些外力來輔助修煉。”


    “老哥說的是名劍?”


    田昊明白了,這位是想要一把完美契合的專屬名劍啊。


    “最好是頂尖的名劍,材料上老哥這裏有幾塊不錯的料子。”


    一邊說著,司徒萬裏一邊將一個包袱放到桌上。


    早在昨天烈山堂來人的時候,他就猜到會是這麽個局麵,同時這也是自己的機會,所以便帶著這幾塊料子過來。


    有他自己收集的,也有四嶽堂以前封存的。


    眉頭皺起,麵色也多了份凝重,田昊沉聲說道:“上品名劍倒是好說,以老弟我現在的能耐努力一把,並且料子不差的話能打造出來,但頂尖層次的名劍除非是獲得天時地利的加持,否則難成。


    不過老哥可先說說看要怎樣的名劍。”


    “對於武器老哥我原本是有些拙見的,隻是那時候隻想湊合著過,但既然遇到了老弟這等能人,便想抓住機會……”


    司徒萬裏倒也沒有隱瞞,將自身以前的想法道出。


    那是他以前結合自身所修功法想出的兵器,但也隻是用來發揮自身實力,戰鬥之用的,不足以輔助自己衝擊天人境。


    他需要一把真正的頂尖名劍,用來輔助自己修煉。


    當然,那個現階段也還隻是個想法,主要是自身提升的太快了。


    當初在百越之戰的時候,他們農家損失了太多高手,四嶽堂也損失慘重,反倒讓他凸顯出來,再加上自身的努力和朱家的幫襯,這才成為了當代的四嶽堂堂主。


    時間太過倉促,自身的底蘊也最淺,所以現今都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器,隻是收集了幾塊不錯的材料。


    “這種內含機關的兵器用來戰鬥會靈活多變,但若是用來輔助修煉的話差了些。”


    了然的點點頭,田昊給出評價。


    司徒萬裏所說的兵器就是未來秦時係列中所用的那種鉞,內中蘊含機關,可以輔助用來攻擊和防禦,甚至當做迴旋鏢來使用。


    認真來講,這是一把跟墨家非攻差不多的兵器,勝在全能,不過變化沒有非攻那般明顯和誇張。


    “以前都是在混日子,沒想那麽長遠,老哥我也沒想過能成為四嶽堂的堂主,還這麽快。”


    感慨了番,司徒萬裏對於農家這幾年來的變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太過奇詭,也太過可笑了。


    “老哥好賭?”


    思量一番,田昊對司徒萬裏的專屬兵器有了些想法。


    “算是些小愛好。”


    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之前表現的太過了,在兵器上都想弄上骰子作為機關,難免會讓人家看出來。


    “老哥介不介意在戰鬥中賭命?”


    遲疑了下,田昊最終問道。


    微微一愣,司徒萬裏神情多了份認真。


    “老弟有話請直說,若真到了生死之戰中,老哥我不介意跟對手賭一把。”


    他對自身的成道兵器其實沒有確切的想法,以前那個思路不夠格。


    麵前這位可是一位能鑄造出頂尖名劍的鑄劍大師,聽聽人家的意見也好。


    “老哥聽說過妖劍兇劍邪劍這類兵器嗎?”


    田昊再問了句,也不知道司徒萬裏能不能接受得了那種偏門的兵器。


    “聽說過,好像十幾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把叫做鯊齒妖劍,聽說很邪門,還曾經打斷過幾把名劍。”


    點點頭,司徒萬裏有些遲疑的道:“那種劍可不好用,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的。”


    他猜到這位的意思,是為自己打造一把邪門的兵器來使用。


    這合適嗎?


    “所以在戰鬥中需要賭命,將所有功力都匯聚到一招之中,講究一擊斃敵,不是對方死,就是我亡。


    借此來減少使用的次數,從而降低被反噬的幾率。


    隻要老哥你能反過來降服掌控這種兇兵,未來成就天人想來不難。


    而恰巧在蚩尤堂中收藏有一塊蘊含兇戾之氣的材料,似乎是一種上古異獸的牙齒,可以用來鑄造兇兵,一旦鑄成必然能媲美頂尖名劍。”


    田昊確實想給司徒萬裏打造一把如同鯊齒那樣的兇兵,甚至更加的兇戾,最好達到蚩尤劍的那種兇戾程度。


    司徒萬裏陷入了沉默,思索權衡著這項提議。


    田昊沒有打擾,抬手解開那個小包袱,觀看內中的幾塊礦石。


    不愧是四嶽堂收藏起來的,品質不差。


    “某便跟歸農老弟賭上一把,成則進軍天人,如果失敗,便算我司徒萬裏沒這個命。”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萬裏作出了決斷,眼神中全是作為賭徒的那種偏執。


    如果隻是單純在戰鬥中使用的兵器,他自然不會接受,可若是能幫助自己增加衝擊天人的機會,那就值得拚上一把了。


    正好自己本性好賭,與這種武學理念完美契合,成功的幾率必然會更大一些。


    有著這麽多的好處,足夠拚上一把了。


    “既然老哥作出決斷,那老弟我這幾天就著手準備,老哥你這幾天多補一補能夠補血的藥材,到時候我們用血祭來鍛造,可讓老哥與兇兵建立連接,更好的掌控。”


    見司徒萬裏作出決定,田昊果斷表態,這幾天就著手鑄造兇兵。


    “這麽快?”


    司徒萬裏驚了一把,這也太快了吧。


    “兇兵的鍛造不在於鑄劍師,更注重材料本身,我隻是將材料塑形成兵刃罷了。”


    微微搖頭,田昊表示自己隻是輔助的,沒出多大力。


    “那一切就拜托老弟了。”


    了然的點點頭,旋即司徒萬裏起身鄭重的行了一禮。


    自己能否拚搏出一個新的未來,就看這一迴了。


    “包在我身上,保證為老哥打造出一把頂尖的兵器。”


    田昊也起身顯得很是鄭重,旋即猶豫了下,道:“其實有件事情我也想請求下老哥的。”


    “老弟請講,你的事情就是老哥我的事情。”


    司徒萬裏想也不想的迴應,人家之前都那般豪爽了,自己再猶豫就顯得太小家子氣。


    田昊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滿老哥,老弟我也在為成就天人的事情奔波,此次來農家也是為了此事。


    而我的道路在地澤大陣上,之前聽說六位長老將自身絕學融入地澤大陣,使得大陣威力更進一步。


    隻是六賢塚的規矩老哥你也懂,我也不好意思去讓六位長老破例,所以就想著從六堂得到相應的傳承。


    之前虎哥給了些,但總歸不如你們的完整。”


    沒錯,他就是在忽悠六堂的全部絕學。


    “我還當什麽事呢,迴去後就讓人抄錄一份四嶽堂的核心傳承,下次給老弟你帶來。”


    司徒萬裏迴應的很是爽快,一點猶豫都不帶有的。


    其實他明白以這位老弟的重要性和鍛造二十四節氣劍的功績,隻要開口,六位長老定然會破例傳授的。


    既然人家能從六大長老那裏得到,保密沒有任何意義,自己倒不如借此機會留個人情。


    “自家兄弟我就不說謝了,以後老哥有事情了盡管來找我。”


    田昊歡喜,拍著胸口作保以後定會相幫的。


    前提是你能找到我田歸農!


    “時間不早了,哥哥我便不打擾老弟休息,告辭。”


    司徒萬裏沒有久留,點點頭後準備離去。


    事情已經商量好,繼續留著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想來還有人想要過來求助於這位老弟的。


    “我送送老哥。”


    田昊將司徒萬裏送出,等返迴廳堂的時候呂星雲正在把玩那顆百藥珠。


    “這珠子似乎挺珍貴的,那司徒萬裏送出的時候別提多肉疼了。”


    田昊笑了,司徒萬裏的那份不舍他看在眼裏,足以證明這顆珠子的珍貴性。


    “當然珍貴了,這顆百藥珠我在師父那裏看到過相關記載,據說是一位醫家先輩特別找來一條異蛇,用百草喂養,一代代的傳承,最後在異蛇體內結出了一顆寶珠,便是這百藥珠,有諸多妙用,是我醫家少有的一件至寶。


    也就那司徒萬裏不是醫家之人,不懂得這百藥珠的真正妙用,否則才不會拿出來送人呢。”


    呂星雲對這顆傳說中的百草珠很是重視和欣喜,有了這顆百藥珠相伴,自己的修煉速度必然能大大提升。


    “總管,共工堂堂主來了,說有要事與總管相商。”


    小兩口還沒說幾句話,又有門人過來匯報。


    “請他到廳堂這裏來。”


    田昊笑了笑,示意門人帶人過來。


    “真傻,一個個的往你的坑裏麵鑽。”


    呂星雲嘀咕了句,旋即帶著百藥珠離開。


    那些人太傻了,或者說那大淫賊太陰險了,騙了一個又一個,被算計了還得感恩戴德呢。


    共工堂堂主跟司徒萬裏的來意差不多,同樣是想要求一把頂尖名劍,不過沒有司徒萬裏那麽心大去衝擊天人境,人家隻是想要一把頂尖名劍來提升實力。


    顯然前幾年農家的變故將這位嚇得不輕,連長老和俠魁都死了,想要自保很正常。


    留下共工堂堂主帶來的禮物和礦石,將人送走後,田昊沒有迴房,依舊在靜靜等待。


    因為他知道還會再來一個人的,那位也沒讓他久等。


    “歸農總管,朱某深夜前來打擾,還望海涵。”


    朱家走進來先行致歉。


    “朱家老哥能過來是我的榮幸,哪裏有什麽打擾的,請坐。”


    田昊示意朱家入座,旋即直入主題的問道:“老哥也想要一把頂尖名劍?”


    “確有些想法,不過那隻是次要的,近日過來是想對農家現今局勢與歸農老弟聊聊。”


    點點頭,朱家將話題轉到農家局勢上麵。


    麵色微變,沉吟了下,田昊無奈的道:“若朱家老哥要說田姓和外姓間的爭鬥,這一點其實沒什麽可說的,已經是延續了數百年的問題,我們先祖當年也因此遭劫。


    要不是我需要完善自身道路著手準備衝擊天人的話,也不會來農家,更不會歸入田家。


    可惜我本想從先祖所在的魁隗堂著手,卻不想農家現今的問題比我預想中要嚴重太多。”


    “吳曠老弟這幾年確實越發極端了,也主要是當年百越之戰和隴西之戰對他的打擊太大,至親之人先後死在眼前,讓他思想極端了些。”


    歎息一聲,朱家知道吳曠的變化,也一直對此憂愁的。


    麵色越發嚴肅,田昊認真的忽悠道:“隴西之戰的變故我不清楚,但對百越之戰中農家的兩次大敗六位長老問詢過猛哥和虎哥,他們都以先祖和祖祠發誓,那次大敗與他們無關,甚至還是事後才知道的,並且與俠魁冒險去解救,這才遭了算計。


    不過猛哥提到了一個人,是楚國的賢者楚南公,此人嫌疑很大,是他救走了吳曠陳勝兩人,更與俠魁等人被伏殺有著直接的關係,猛哥和六位長老都猜測那人對農家可能有什麽陰謀。”


    “楚南公?”


    朱家一愣,吳曠老弟和以前的陳勝老弟可沒跟他說過此人?


    是在故意隱瞞嗎?


    “此事我會著手調查的。”


    認真的點點頭,朱家將這個名字記下,旋即再次歎了口氣,道:“因為那兩次事件,農家內部的矛盾被進一步激發,吳曠老弟和田猛田虎相互間都有怒火怨氣。


    雙方真要打起來,農家必然會損失慘重。


    之前勉強達到了一個平衡的狀態,但老弟的出現給農家帶來了機遇,也帶來了些別的問題。”


    田昊也歎了口氣,一臉愁容的道:“老哥不說,我也知道這一點,隻是一來這關乎著我的突破,二來農家現今不單單得考慮內部的問題,也得考慮天下的局勢。


    自從西周國和東周國被秦國先後覆滅後,天下諸國君王的野心也被激發,未來必然會有一個國家再次統一天下,到時候不管是哪一國笑到最後,諸子百家必然是對方要麵對的問題,甚至是隱患。


    農家擁有數萬名弟子,是諸子百家中人數最多的,必然會被優先針對。


    此等局勢下要麽農家解散,要麽變得更強,讓新的帝國王朝不敢輕易動手,從而爭取時間和機會。


    這一點我跟猛哥虎哥和六位長老都交流過,暫時隻能選擇先行強大自身,撐過最後的亂世亂局,以及未來新帝國的針對,然後再看局勢而定,隨機應變,為農家尋找新的出路……”


    這一番說辭聽得朱家都愣住了,沒想到人家的格局如此大,想的不單單是農家內部,還有天下局勢,以及未來。


    相比起來,自己反而有點小家子氣了。


    看出朱家的懵逼,田昊再接再厲的繼續忽悠,麵上神色也越發的凝重。


    “天下局勢不太好,農家內部也不平靜,我之前本以為依舊是田姓和外姓的爭鬥,可來到農家這段時間,發現似乎有外部勢力插手進來,讓問題變得越發複雜。”


    此言讓朱家一驚,知道這位歸農老弟說的是吳曠,甚至從六位長老的態度來看,顯然也對吳曠懷疑了,趕忙開口解釋。


    “歸農兄弟可能有所誤會,吳曠老弟確實極端了些,但他自小在農家長大,絕不會作出背叛農家的事情。”


    他對吳曠還是很了解的,對方做法雖然變得極端,但也隻是針對田氏一族罷了,對農家仍然是愛著的。


    “我不是再說吳曠,而是他背後的人和勢力,吳曠是農家人,可以信任,但他背後的人我們都不清楚。


    而且當年的百越之戰和隴西之戰,農家損失的太過慘重和奇詭,也讓農家內部原本還能壓製的矛盾徹底爆發。


    這讓我感覺好似是一個局,有人在我們農家內部布局下棋,這讓我很是不安。”


    換上一副憂慮的小表情,田昊表示為農家而憂慮。


    朱家也隨著心緒換上了藍色的哀愁麵具,同樣很是不安和憂慮。


    這話聽著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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