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銳甚是不解,明明狼蛛釘打在後背,卻隻聽一聲清脆響聲,不見殷鑒展中毒倒下。


    原來殷鑒展後背一直背著自己的兵器,一個镔鐵打製的棋盤,這棋盤分開是一對兵刃,合在一處負於背後,方便攜帶,剛才急中生智,閃過後背,正好抵擋暗器。


    長孫豪見殷鑒展一招失機,敗下陣來。心中懊惱,但是兩軍對壘,又不好表現出來,依然麵帶笑容,隻是笑的有些僵硬,說道:“無極門勝了第二局,這第三局還非打不可了,我景教第三局出場的是黃星閣主江湲漪!”


    話音一出,隻見頭戴大鬥笠的女子走出人群,此女子,一身淡黃色的衣裳,鬥笠上也戴著淡黃色薄紗,垂到胸前,看不清麵目,雙手各握一柄長劍,劍身寒光冷冷,在陽光下,閃出七彩的光芒,她走上木台,用左手的劍挑開了鬥笠,一張清秀俊美的麵龐顯露出來,觀戰的群豪不約而同的驚唿一聲,是被其的貌美所驚訝。更有輕佻者竟打起了口哨,不清不楚的議論起來,什麽“這麽俊俏的小妞捉迴去洞房正好之類的”混話不絕於耳。


    忽聽一聲斷喝“要命的都閉住自己的臭嘴,你奶奶的!!”正是戚懷穀聽得議論不堪入耳,心煩怒喝。戚懷穀在景教裏,除了教主長孫豪,就屬他年齡稍長,七星閣眾女都比她小,因此都如妹妹一般善待,此時聽到群豪中輕佻者出言輕薄,正觸怒了他的神經,頓時暴吼還擊。


    這一聲的震懾力還是起到了作用,群豪登時安靜。


    邵神通見對方提劍上台,明白對方是要比劍,縱觀無極門眾人,用劍最有把握取勝的也隻有自己了,於是提把長劍上台道:“這局我來打。”言畢,亮開架勢,橫劍待敵來攻。


    江湲漪麵無表情,自顧自的在台上舞起劍來,邊舞邊向邵神通靠近。台下群豪見這陣勢,莫名其妙,有性急的高聲叫了起來,這是來比武的,還是來跳舞的,景教難道是要用美人計獻媚無極門,台下一片轟笑,場麵頓時亂了起來。


    江湲漪舞到邵神通附近,突然一招鳳舞九天,隻見數十朵劍花將邵神通裹住,邵神通沉著抵擋,用太乙劍法周旋。


    這江湲漪是公孫大娘傳人李十二娘的關門弟子,李十二娘不但秉承了公孫大娘的劍舞,還是一個劍術高手,武林名宿,把公孫大娘的劍舞改成了劍法,還自創了飛天縹緲劍法,江湲漪深得李十二娘的劍法精髓,把劍舞與劍法溶於一體,那招鳳舞九天正是飛天縹緲劍法一記妙招。


    江湲漪見一擊不中,立刻變招,舞起西河劍器,步法曼妙,雙劍上下翻飛,光芒環繞,霓裳飄飄,真如飛天起舞一般美倫美奐,圍觀的群豪無不被其劍法吸引,目不轉睛,慨歎能將劍法練到如此俊美曼妙之程度,當世也隻此一人了。


    邵神通畢竟混跡江湖多年,雖然對江湲漪的劍法讚歎不已,但是其深知兩人相搏,來不得半點馬虎,於是凝神用太乙劍法全力防守,伺機反擊。


    鬥了二十多合,兩人互有攻防,江湲漪又使出裴將軍滿堂勢,此劍法原係當年公孫大娘的劍舞裴將軍滿堂勢,根據裴旻將軍獨到的舞劍技藝改編的一部舞蹈,其間地位調動很大,滿場飛舞,驚心動魄,是猛厲無比的劍舞,由李十二娘潛心鑽研,創為劍法。


    邵神通猛見對方變招,神出鬼沒,滿台跳躍,提丹田之氣,運力於劍上,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


    忽聽台下琵琶音起,正是長孫豪看著江湲漪劍法美妙,一時興起,拿過銅琵琶,彈起古曲“十麵埋伏”,邊彈邊吟唱:“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與餘問答即有以,感時撫事增婉傷,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梨園子弟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蕭瑟,玳筵急管曲複終,樂極哀來月東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這首正是當年詩聖杜甫,觀看李十二娘劍舞後所寫的《劍器行》,描寫了公孫劍舞的曼妙俊美,飄逸出塵,感慨盛世已過,事過境遷,對盛唐無限懷念的情懷。


    在琵琶曲的伴奏下,江湲漪攻勢抖增,裴將軍滿堂勢更加氣勢磅礴,所用的一對長劍,名曰虹霓,雄劍為虹,雌劍為霓,雄劍比雌劍略長三寸,雙劍雖為鐵器,寒光凜凜,但在陽光映照下,更有七色采光縈繞,煞是好看,劍名亦由此而來。


    隻見邵神通,被一團七彩光芒所圍繞,叮叮當當全是金屬撞擊的響聲,邵神通在江湲漪的猛攻下,狼狽不堪,堪堪能防守一陣,將近五十迴合,江湲漪放個破綻,一劍刺空,佯裝用力過猛踉蹌而過,邵神通看在眼中,反手一劍刺向江湲漪背心處,江湲漪不待其送到,左手霓劍迴掃,邵神通手臂正遞到,劍鋒掃過,手臂頓感微涼,邵神通收劍迴跳,站於台中,頹然道:“好劍法!,果然人外有人,我輸了。”


    江湲漪見對方認輸,輕聲道:“承讓了,邵掌門也好劍法,小女子勝的僥幸。”


    言畢,飄然下台,閃入景教人群中。


    眾豪見邵神通坦然認輸,心中都豎起大拇指,一位新崛起門派的武學名宿,敗在一個十七、八歲姑娘的手中,而且輸在自己引以為傲的劍術之上,何止丟了麵子而已,那是江湖一大醜聞,能如此坦然麵對失敗,卻有大家風範。眾豪也鴉雀無聲,靜觀其變。


    張肅堅遠遠望見台上的比試,心中無比驚訝,想想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功夫上去比試,也不知能撐多久,尤其江湲漪的劍法,讓其徹底開了眼界,迴顧唐紫煙道:“那女子是誰?”


    唐紫煙笑道:“那黃衣少女就是我說的湲漪,她姓江,怎麽,想認識下?”


    張肅堅被問的臉騰下就紅了,心事被說中,喃喃的道:“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知道是誰,劍法那麽厲害,以後別結下梁子,不好糾纏。”


    唐紫煙俏皮的輕拍下他腦門,道:“想結識,就說實話,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她是我朋友,有機會,我給你引見。”


    張肅堅聽了唐紫煙的迴答,滿心歡喜,道:“看來,今天的事情就要到此結束了?”


    唐紫煙搖搖頭,道:“哪那麽容易,無極門表麵認輸,不會善罷甘休的,否則,頭幾天那麽大張旗鼓的張羅,就是為景教做陪襯的?繼續看下去吧,沒準咱們還能救幾個人呢。”


    隻見台上果真走出一人,是無極門乾天壇壇主赫銳,隻聽他高聲道:“今日三場比武結束,未分勝負,現遊龍圖在景教手中,那圖關係著一個極大的富貴,誰若得到,誰將富可敵國。眾位豪傑可以找景教眾人討要,天下奇物應由天下強者所據,這是戚懷穀說的!”


    這一番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豪覬覦財富,野心勃勃者大有人在,也不乏為錢財而甘心亡命之徒,大夥一唿百應,把景教眾人團團圍住。


    張肅堅在樹上聽得清清楚楚,心道:這赫銳好歹毒,這景教再厲害怎麽可能鬥得過天下武林的眾豪傑呢,今後景教將離覆滅不久了,這遊龍圖,誰也沒看到過,就能讓大夥今後瘋狂角逐,這人都怎麽了呢?


    唐紫煙拍了拍張肅堅,道:“堅哥,我沒說錯吧,用得著咱們了,下去蹚這趟混水吧,你結識湲漪的機會來了。”


    兩人同時跳下大樹,拿出兵器,貓腰潛行,徑直奔向眾人。


    此時,眾豪與景教眾人已經交上手,有亡命之徒揮舞兵器殺向景教眾人,戚懷穀狂舞宣花斧,三下五除二,幾下就給放倒了,眾豪有膽大者高聲唿喊,繼續圍攻,畢竟好虎架不住群狼,人越圍越多,長孫豪高聲道:“懷穀開路,鑒展斷後,雲珠、素馨護住兩翼其餘人隨我輔助衝殺出去!”話音剛落,景教眾人已排好隊型,戚懷穀宣花斧舞得如蛟龍出海,上下翻飛,碰到斧刃的眾豪非死即傷,鬼哭狼嚎,這一陣混戰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戰得正酣之機,忽聽有人高喊:“靼子來了,uu看書 ukansh 要命的散了吧!!”


    隻見西南方向人群異動,果然是有一哨人馬衝來,張肅堅凝目細看,為首一人舞著一對羊角彎鞭,正是九年前那群仇人之一公羊信。


    原來無極門放出的消息,江湖震動,連契丹人也知道了,於是,兀欲派出公羊信帶了五百騎兵為前鋒,前來搶圖,正趕上群豪大亂,公羊信對這種場麵司空見慣,登時精神大振,揮舞著羊角彎鞭策馬殺入了人群,五百騎兵也緊隨其後,砍殺眾人。


    眾豪突然腹背受敵,登時大亂,夏茗和潘達,鄭迅前來,隻是看熱鬧的,沒有想參與爭奪,不過是在外圍起哄吆喝而已,沒承想公羊信率契丹兵殺到,轉眼衝到眼前,潘達,鄭迅還沒反應過來,公羊信的雙鞭已經朝兩人頭頂砸落,千鈞一發之際,兩人忽感頭頂勁風掃過,當的一聲脆響,躲過一劫。


    潘達定睛一看,是一同前來的印展圖揮鞭擋了公羊信的羊角彎鞭。此時正與公羊信大戰,公羊信被攔,惱羞成怒,跳下坐騎,與印展圖步下戰在一處。


    潘達心道:看來人不可貌相啊,這印老兄,來鏢局數月,一直默默無聞,用心做事,誰想到還有這一身好俊的功夫。


    印展圖一邊抵擋公羊信,一邊大喊:“潘老弟,你和鄭老弟護送總鏢頭迴幽州,別停留,直接迴家吧!別管我。”


    潘達知道自己的武功平平,上去也幫不上什麽忙,正好交代自己和鄭迅護送總鏢頭,於是找到夏茗和鄭迅,把印展圖的話轉達,三人觀戰一會兒,發現印展圖和公羊信相鬥,還占有上風,於是退走迴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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