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可把蓉寶難住了,要說好吃的東西,她知道一大堆,但要說玩兒,就好像隻有過節的時候比較好玩,端午和秋節,城裏人多可熱鬧了。


    她偏了偏頭,問嘉寶,“我們花溪縣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


    嘉寶沉思片刻後道:“大溪街,太源河,城外的披雲山,清水村的廣濟廟。”


    他說的這幾個地方都比較熱鬧,但不一定好玩。


    琪寶小聲說,“西山。”


    蓉寶笑著對她點點頭,還豎起大拇指誇了誇,“琪寶,聰明的。”


    琪寶彎了彎漂亮的眼睛,高興的腿都在晃。


    蓉寶把這幾個地方說了說,然後補充道:“逢年過節的時候最好玩了。”


    蕭定安問,“什麽節?”


    “我們那邊端午、秋節特別熱鬧,端午能去看賽龍舟,秋節逛燈會賞煙火,人可多了。披雲山春秋兩個時節的遊人多,賞景踏青,還能用清泉煮茶。對了,西山梅花開的特別好看,我們先生經常去賞景作畫,不過我要讀書,天又冷,我都沒去看過……廣濟廟好像有廟會,初一十五和菩薩生日的時候香客特別多。”


    不是山就是廟的,蕭定安不太感興趣,“那沒有我們這邊好玩。我們這邊有秋獵冬獵,還有武廟祭祀……”


    蕭定安對蓉寶嘴裏的熱鬧不感興趣,但蓉寶對他說的秋獵冬獵挺感興趣的,所以勉強不跟他計較好不好玩這個問題。


    “秋獵是去山裏打獵嗎?山裏有狼怎麽辦?有沒有老虎?你也會打獵嗎?要是迷路了怎麽辦?鹿肉貴不貴……”


    蕭定安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吭吭哧哧道:“我要迴家了,下迴再跟你說。”


    也不等蓉寶迴答,他就動了動腿,手裏韁繩一鬆,人就跑到前頭去了。


    這也不算是借口,他娘確實讓他早點迴家,但他從都不聽就是了。


    蓉寶一臉懵的坐迴車裏,先看了看嘉寶。


    嘉寶低頭玩九連環,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於是她又去看楊氏。


    楊氏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


    至於琪寶,心裏也在想著蓉寶問的那些問題,她也很好奇的。


    .


    將軍令不隻有將軍府對門有賣,但大家夥公認這邊的酒最好喝,而且偶爾還能跟衛將軍偶遇一下,大家夥就吐槽吐槽自己娶不上媳婦這迴事。


    其實不僅他們娶不上媳婦,衛將軍的侄子也不好說親,因為定南城的漢子實在太多了,一大堆娶不上媳婦打光棍的。


    他好歹是個官兒,也不能在街上看到個好姑娘就隨意定下,還是得看看門第的,所以衛家的兒郎普遍晚婚。


    將軍夫人愁啊,年年都要寫信跟娘家訴苦,順便再相幾個侄媳兒媳,所以衛家女眷好幾個都是一個姓。


    然後兒女大了,就找妯娌交心。


    你上迴不是說你娘家侄女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嗎?也別舍近求遠了,正好眼前就有一個,你侄子品行如何,你個當伯娘的還不了解嗎?這孩子有情有義,騎射不比他爹差,還長的俊,將來一定不會辜負你娘家侄女。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婦人也隻能往家裏修書一封,然後不出意外的被痛罵一頓,不過說親哪有一次就成的,婦人越挫越勇,終是用誠意打動了哥嫂。


    幫你說了一個好媳婦,那我閨女的親事,你個做嬸子的不得多操心一下?


    於是這邊就跟娘家打聽好兒郎,別管是親侄子還是遠房侄子,隻要品行性情不錯,通通表達想結親的意願。


    你來我往,人情就是這樣走的。


    黃杉婦人提著酒壺倒酒,臉上愁雲密布,“以前是老的打光棍,現在小的都要打光棍,真是黃鼠狼下崽,一代不如一代了。”


    她對麵的鵝臉婦人一身青綠衣裳,未施粉黛,隻略微描了描眉。


    “也才十八歲出頭,三堂嬸不必這麽急。”


    黃杉婦人放下酒壺歎了口氣,“去年就十八了,今年十九,翻過年就二十。關內哪家好兒郎二十好幾了還沒定親?說親早的,兒子閨女都五歲大了。我也不指望他早點生個孫子給我抱,隻要能娶上媳婦,我就謝天謝地了。”


    她用帕子掩著酒杯喝了一口,愁的嘴裏酒水都沒滋味了,她壓低聲音,“這幾年朝廷不安穩,那頭又想生事,怕是又要動刀槍了。”


    鵝臉婦人心頭一跳,她放下筷子看向對方。


    黃杉婦人點了點頭,“娶了媳婦,將來好歹……好歹……”


    她連說了兩個好歹,但剩下的話怎麽吐都吐不出來。


    隻是在心裏苦澀的說,總要留個血脈。


    鵝臉婦人蹙起眉頭道:“我明日給我娘家寫信。”


    黃杉婦人既歡喜又難過,她把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像是釋然又像是無奈道:“天理自有命數,便是強求也無用。”


    打仗的時候需要將士衝殺拚命,不打仗的時候武將就成了累贅,京裏那幫讀書人,算盤珠子打了又打,養這麽多兵,巴不得一點軍餉都不給,大家夥自己去找活路。


    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也沒個腦子。


    幹活掙不到錢,誰還給你幹?


    正好,將來打仗了,就敲鑼打鼓把身強力壯的老百姓直接趕鴨子上架,不僅省了軍餉,連武官的俸銀都不用給了。


    “要不是我爹娘一時糊塗把我嫁了,現在也不至於每月連一兩銀子的胭脂水粉錢都沒有。前些日子大嫂還說呢,朝廷送來的棉衣連指甲蓋厚都沒有,三伏天的時候穿著都不嫌熱。”黃杉婦人掰著手指頭數,“一年俸祿就那麽幾個子,既要養著一大家子人,還要貼補將士,兒子的聘禮,閨女的嫁妝,哪樣不要用錢?我都好幾年沒買過首飾了,幾身舊衣裳換了又換,迴娘家我都嫌丟臉。前兩年日子多苦啊,大哥幾次三番的上折子要軍餉,朝廷百般推辭,今個兒說稅收還沒有上來,明個兒又是戶部還沒有統算,最後拖不下去了,就賴著不給,說朝廷沒錢沒糧。還不是打量著我們衛家在朝上沒人,換成欒城的軍餉,他們敢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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