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郎也不好迴答,哪怕被有人站在他麵前,問你趙二郎將來會不會做壞事,趙二郎也不敢點頭,更何況是替趙三郎承諾什麽。


    屋內安靜了下來,王在媳婦見氣氛不對,一邊給自己堂嬸使眼色,一邊笑著圓場,“這人一輩子誰沒做過幾件混賬事,等將來年紀大了,成家立業,有了媳婦和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改了。”


    丁母倒覺得這親事挺好的,女兒嫁人,哪有樣樣都如意的。趙家有錢,將來多攢些私房體己,好好把孩子帶大,還怕沒有好日子過?


    說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但世上能靠的住的男人少之又少。靠著家裏的一畝三分地,本本分分養活兒女都算難得的好男人。更多的是沒有出息還愛喝酒打婆娘的孬種,最最可惡的還是村裏的“大孝子”“老好人”,誰跟了這種男的要委屈一輩子。


    再說了,如果閨女能嫁到趙家,將來說不定還能拿錢補貼一下哥哥弟弟。


    隻是跟村裏人其他人不一樣的是,這一點是排在後頭的,說明婦人的心雖然偏,但也沒偏到天邊去。


    丁父狠吸了兩口煙,微微側身朝門口吐出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不好意思道:“家裏也沒什麽好茶,招待不周了。”


    話該說的也說了,將來兩家同不同意,那都是以後的事。如今在桌上,丁父隻是招待上門的客人。


    趙二郎幾人紛紛說,“這麽好的茶水,叔和嬸子實在太客套了。”


    丁母不滿的暗瞪了丈夫一眼,原本以為他能多問幾句,最好把趙家的情況都打聽清楚了,但這個三杆子打不出屁來的,一個字都不吭。


    她起身添了茶,滿臉堆笑道:“這是我們家自己炒的粗茶,比不得外頭買的,但都是掐的嫩尖。”


    連春兒拿起茶杯吃了一口,覺得跟家裏買的粗茶差不多,就是香一點,但比起四嬸家的好茶,又少了幾分香氣和賣相,她說不出個所以然,隻笑著誇著句,“比家裏吃的茶要香,茶水的顏色也好看。”


    “我家丫頭也說好,年年要摘好幾迴。這老茶樹最少都有十多個年頭了,從我生我家老大的時候就有了,那會兒村裏人的日子不好過,誰都是能省就省,進山摘茶的時候恨不得連根都拔了。這些年日子好過,大家夥對一兩文錢看的也沒那麽緊了。摘茶不僅費功夫,炒出來還澀口,不如花點錢買幾兩,漸漸的就沒啥人進山了。偏我家這個刁丫頭,吃不慣外頭買的粗茶,就喜歡山裏的野茶,春耕農忙都要擠出時間進山,炒的多了,如今手藝比她爹的還好。”


    王在媳婦見縫插針的誇,“真不是我吹,我這侄女,廚房針線,養雞喂豬,下地幹活,那是樣樣都拿的出手。”


    丁家的男人沒什麽值得說道的,就是普普通通的莊稼漢,但說到丁家的女人,那話就多了。


    除了王在媳婦奶奶,還有她幾個嬸娘都是村裏公認的好媳婦,再說到她就沒啥好話了,然後再到下一輩,公認的丁夏是個好姑娘。


    王在媳婦也潑辣厲害,但勁頭有點歪了,自個都沒道理站住腳,就撒潑耍混。勝在了命好,嫁到了王家,公婆去的早,姑姐十分講道理。最重要的是,王在性子好,別看他懶,成日裏沒個正形,但滿村都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男人了。


    畢竟不是誰被自己媳婦揍,還能忍下這一口氣的。王在要是脾氣不好,早跑到丈人家要說法了。


    男人打女人不對,但女人打男人更不對。


    雖然可能有些人不認可這樣的道理,但世人說起別家丈夫打婆娘,都是聽聽就過了,畢竟司空見慣的事,在他們看來就是道理規矩,但要說起誰家婆娘打丈夫,那惡語立即滿天飛,眾人恨不得用最惡毒的話來把這個陰陽顛倒大逆不道的“惡婦”給罵死。


    最有意思的事,罵男人打婆娘不對的基本都是男人,但罵婆娘打男人不對的,除了男人,還有女人。


    就連“惡婦”的爹娘,哥嫂甚至是親生兒女,都會指責她。


    因為人隻奉行一個道理,男人再有不對,那也是丈夫,一家之主,女人敢打男人就逆了綱常。


    這也跟尊卑一個道理,丈夫為主,女人就像是奴仆下人,她打丈夫,不就是下人打主子?再往深點說,不就是朝臣打皇帝?


    三綱五常,聖賢書最講道理,也最不講道理。


    但丁夏不一樣,她潑辣厲害,卻是個道理正,主意正的姑娘,且幹活持家,不比任何人差。


    丁母教的她並沒有完全不學,也沒有完全學。


    就像一個先生,教出來的學生也各不一樣,聰明靈秀的,青出於藍,老實本分的,照本宣科,蠢笨一些的,減師半德,或者心術不正的,那就學不到先生的半點好。


    所以書香門第的人家也能養出不講道理,毫無教養禮數的小姐,貧戶農家,也有明事懂理,禮節周全的姑娘。


    丁母雖然不認可自己閨女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但她也從心底裏認為自家閨女好,且不比十裏八村的任何人差,這會兒聽著堂妹的話,還是有點得意的。


    丁父更是坐直了身子,心裏底氣更足,雖然你趙家有錢,但我家閨女不差,比你們家三郎強多了。


    趙二郎今天過來,雖然打著走親戚的名頭,但一是想來看看丁家的家風如何,二來呢,就是想瞧瞧丁家姑娘,順便透露一下這個意思,兩家都互相打聽考慮一下,要是行,就給王在媳婦這個中間人遞話,那麽下迴就還有再坐下喝茶的機會。


    不止趙家在挑丁家,丁家也同樣在挑趙家。


    要不是因為趙家的家風好,而且是真有錢,王在媳婦也不敢把自己侄女說給趙家,先不說親疏近遠,就單單憑良心。


    趙三郎那樣的小子,身上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


    圖長相,又長的不是很俊,圖人品,那更是一坨臭狗屎,圖本事,兩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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