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古舊的木門緩緩打開,一股潮濕連帶著腐朽的氣味湧了出來,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條短而狹窄的通道,通道兩側都是木質結構,上麵有著數不清的劃痕,不知道是用刀還是什麽別的利器所刻的。


    白煉推著魏童言往裏走,不一會就走到了一樓的大廳之中,由於時間還是白天,所以眾人隻是覺得這大廳略顯空曠以外,並沒有其他的異常感覺。


    “這幫昆侖奴在這裏難道不用家具之類的東西嗎?”


    白煉環顧四周之後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忍不住對著魏童言開口問道,然而魏童言卻沒有迴答他,他此刻的表情極為奇怪,看上去像是進入到了一種迷茫的狀態。


    景頁注意到了魏童言的不對勁,便伸手拍了拍他,然而對方的反應卻變得更加詭異了起來。


    隻見魏童言臉色略顯疑惑與迷茫的神態在景頁的提醒下猛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釋然的表情。


    “你怎麽了?”


    景頁眼睛微眯的看著魏童言問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魏童言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沉默的將頭緩緩低下,顯然是不打算跟景頁等人有任何交流了。


    景頁見狀,與王芸對視了一眼,兩人敏銳的直覺都預感到了什麽,但顯然都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讓他開口。


    這個大廳比起一般的樓房一樓要寬闊不少,這可能是因為沒有任何家具的原因,眾人隨即分散開來,在大廳的各個角落之中仔細查看著,希望能發現一些關於昆侖奴的蛛絲馬跡。


    然而在一番搜尋之後,除了地麵上厚厚的灰塵之外,並沒有新的發現。


    見搜尋無果,眾人順著靠左側的樓梯走了上去。


    木質結構的樓梯僅僅靠著幾根支撐柱頂著,乍一看就如同懸空的一般,在眾人的踩踏下不斷發出“吱呀”的哀鳴聲,好在幾人都有驚無險地通過了樓梯,來到了二樓。


    二樓的布局比起一樓那空曠的大廳要複雜許多,眾人一進二樓,便看到一座灰色的石台坐落在大廳中央,石台上麵則是一個立起來的,如同臉盆般的東西。


    除了這些,整個二樓的大廳也和一樓一樣,空曠無物。


    景頁走到了那半人高的臉盆前,仔細觀瞧了一下,發現這臉盆的材質跟石台不一樣,看上去黑黑的,用手輕輕一刮甚至還能刮下一些粉末下來,而它的底座附近還刻滿了怪異的銘文,在場沒有一個人能看懂。


    王芸見狀也走了過來,輕輕用手指撚了些刮下來的粉末,放到眼前仔細觀察了一番,又湊到鼻前嗅了嗅,不禁怔了一下。


    “怎麽了?這是什麽?”


    景頁見王芸神態有異,連忙詢問道。


    而王芸再三確認之後,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這是血,這個石台是用血做成的……”


    此言一出,周圍其他幾人頓時露出了驚駭的表情。


    “這……這不太可能吧?血再怎麽說也是液體,總會幹涸的,這東西怎麽可能是血做的呢……”


    約翰神父半信半疑地詢問著,目光裏滿是不解與擔憂。


    然而王芸無法迴答他,因為她也沒辦法理解如何以血這種如同水一般的液體為材料,去塑造一個固體狀態的器皿。


    一旁的景頁這時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說道:


    “不,還真有可能。”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他,甚至連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魏童言也是如此。


    “我曾經聽過一個土夫子跟我說過一個故事,說是他曾經下過一個墓,那墓是商朝的,而商朝最重祭祀,常常會用活人去充當祭品,他曾經在那墓裏發現過一枚血色的玉佩,足有拳頭大小。”


    說到這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當時他以為這是一塊足分量的血玉,就揣在懷裏帶走了,等出了墓迴家的時候不巧,遇見了暴雨,他便頂著雨往家趕,等趕到家的時候,他的妻子出來迎接他,卻差點被他的樣子嚇得暈了過去。”


    白煉聽到這好奇地問道:


    “發生了什麽?”


    而景頁微眯眼睛,似乎在想象那個畫麵。


    “他當時見妻子暈倒在地,趕忙前去攙扶,結果一彎腰才發現,自己從胸口以下的地方已經滿是鮮血,簡直就是穿了一件血衣,這才把他妻子嚇成這樣的。”


    “當時的他自己也嚇了一跳,趕忙將衣服脫下,那塊血玉便從中掉落了出來,原本拳頭大小的玉佩此刻卻隻有拇指大小了,並且露出了裏麵的青綠色。”


    原來早在商朝的時候,當時的人們信奉巫術以及活人祭祀,而其中有一種祭祀方式是將活人置於祭壇上,隔開喉嚨放血,將流出來的血液加入岩鹽使其無法凝固,收集起來,接著不斷澆築在一枚玉佩之上。


    等上麵的血跡幹涸之後,再次用鮮血不斷地澆築在其上,將原本的血跡覆蓋,如此反複,一層一層的人血不斷地幹涸又澆築,玉佩的大小也就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大,這土夫子帶迴來的顯然就是這種東西。


    “那也就是說,隻要需要足夠多的人血以及時間,其實是有方法將人血塑造成器具的?”


    王芸一雙美眸深邃地看著這個臉盆,聲音裏依然摻雜著懷疑。


    “沒錯,但……”景頁同樣也看著這個臉盆,語氣變得遲疑起來。


    “但那玉佩雖隻有拳頭大,可也需要至少幾百年不間斷往上麵澆築人血才能形成,而這臉盆足有半人高,那得多長時間多少人血才能做成啊?”


    眾人陷入了沉默,顯然景頁的疑問帶來不隻有困惑,還包含著某些駭人的東西在裏麵。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魏童言此時突然出聲了。


    “這不是臉盆,這是祭台。”


    此言一出頓時將眾人的神經繃緊,景頁趕忙追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然而魏童言在說過這句話之後便再次陷入沉默之中,任憑景頁以及王芸如何逼迫威脅都不再有任何反應,甚至連白煉對他差點動手他都如此。


    此刻的他如同一個間歇性的啞巴一樣,除非他願意,否則怎麽逼迫也不開口。


    但他也沒有任何抗拒的表示,不吵不鬧,也沒有要逃離這裏的意思,而是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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