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旁的景頁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不對勁,但鍋裏的東西太過讓人驚駭,讓他不得不暫時將這些放到一邊。


    “媽的!這鍋裏怎麽會有個死人頭啊!嚇死小爺了!王芸你也真是的,看出來了幹嘛不早說!”


    被嚇了一跳的白煉一邊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膛,努力平複著劇烈的心跳,一邊不滿的對著王芸埋怨著。


    王芸此刻也有些慌張,眼神裏含著歉意不斷對著白煉道歉,同時解釋著自己也沒想到這第五祭司居然會直接生烹活人,自己一開始也以為鍋裏的肉是別的動物的肉,直到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才愣住了,沒及時提醒其他人。


    約翰神父此刻也是一臉震驚,看著鍋裏的飄動翻滾著的人頭,有些憐憫的說道:


    “願你們能得到安息,主會保佑你們的。”


    眾人雖然被鍋裏的人頭與人肉嚇了一跳,好在這個意外並沒有帶來其他的問題,於是景頁便走到白煉剛剛踩過的地方,開始挨個敲擊這些木製地板。


    “砰砰。”“砰砰。”“咚咚。”


    沒幾下景頁便找到了那塊木板,麵露喜色的將其掀開,同時還說到:


    “我剛進屋就察覺到了這屋子裏沒有關人的地方,想必肯定是有個類似於專門囚禁人的地下室,看來肯定是這裏了,還得多虧了白煉,不然想找到這地方肯定得花費一番工夫。”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一個足有一人多寬的木板被景頁用力的掀了起來,霎時一個幽深黑暗向下延伸的通道展露在眾人眼前。


    就在入口剛被打開的時候,一陣清涼的風裹挾著絲絲泥土的味道從中吹了出來,將幾人的頭發吹的微微擺動,但這也證明了裏麵是通風的,不會有窒息的威脅。


    眾人用好奇的目光試圖看清通道盡頭有什麽東西,可裏麵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在多次嚐試無果之後隻得作罷。


    “怎麽說?咱們要下去嗎?”


    白煉伸長了脖子朝裏麵看了半天,什麽都沒看見,卻被裏麵低矮的環境弄得有些心裏不舒服。


    王芸伸手摸了摸通道兩邊的石壁,隻覺得觸手處光滑無比,卻有微微的凸起感,好像原本是有些花紋在上麵的,但被什麽東西不斷摩擦,日子久了就被磨平了。


    “看樣子這裏經常有人走動,隻是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


    “哪裏很奇怪?”


    “你看,”說著王芸用兩隻手比劃了一下道:


    “這通道雖然有些低矮狹小,僅容一人微微彎腰才能通過,但也沒有過於擁擠,想要到達讓這石壁上的花紋都被磨平的程度,必須得有大量的人長年累月的進出這通道,不斷地摩擦碰蹭石壁才有可能造成現在這副樣子。”


    一旁的白煉撓了撓頭不太明白王芸話裏的意思,隻見他也伸手摸了摸通道兩側的石壁,並沒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於是開口問道:


    “所以呢?那個第五祭司時不時就抓村民跟經過望山村的行商旅人進森林,如果都是被帶到這裏麵去了,那完全有可能把這石壁磨成這樣呀,哎呀要我說,咱們別疑神疑鬼了,趕緊下去看看柳家兄妹的父母還在不在裏麵吧。”


    王芸緊皺眉頭,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白煉所說的話也確實有點道理,隻好讚同的點了點頭,一旁的景頁也是如此。


    於是景頁從包裹裏拿出了之前在森林外圍用來照明的南珠,率先走進了低矮的通道之中,接著便是王芸、白煉,約翰神父體型高大,隻能躬著腰走在隊伍的最後麵。


    這通道黑暗狹窄,景頁的南珠所散發出的光芒也不過照出去幾丈遠,深處的黑暗配合著地形,依舊給眾人的內心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使得四人周圍的氣氛都有些壓抑。


    同時幽藍的光芒映射在通道兩側模糊不清的花紋上,隨著幾人前進的動作顯得有些忽隱忽現,景頁緊盯著兩邊不斷往後倒退的花紋,有那麽一瞬間差點以為這些花紋要和活物一般從通道兩側跳下來,好在身後的王芸及時拍了拍他,這才讓他沒有因為失神而跌倒。


    也不知道是為了緩解尷尬還是為了能打消一點這壓抑的氣氛,景頁用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子之後說道:


    “說真的,咱們之後或許得抓幾個舊日信徒,然後從他們身上逼問出關於一些常見的邪教壁畫或者說那種怪異的文字的含義,不然的話咱們始終對他們一無所知啊。”


    其他人似乎也感覺一直這樣保持壓抑的氣氛悶頭往前走不太好,於是就這個問題紛紛激烈的討論了起來,首當其衝的便是王芸,隻見她肯定的說道:


    “我也這麽覺得,你看這些花紋,有些似乎是海浪,有些似乎是天上的星辰,還有一些根本就是沒辦法形容的形狀,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麽含義,但是看的久了會讓人產生某些衝動,如果長期以往下去,我有預感,咱們會在這上麵吃大虧。”


    “小爺我肯定是不反對,但是這種學習的活還是交給你倆吧,我這腦子還是算了,到時候負責幫你倆抓舊日信徒就行了。”


    “我記得景先生是有本什麽都知道的書吧?為什麽不用那本書查一查呢?”


    約翰神父剛問完,還沒等景頁答話,白煉倒是率先開口插嘴吐槽道:


    “哇,洋和尚你怎麽比我還笨,如果不是怕這些壁畫和文字涉及到某些恐怖未知的東西,小爺我早就捧著那本破書給咱們大聲朗誦了。”


    其實這些是景頁前幾日就跟他閑聊的時候就隨口提到的,不過他才不會在意這些,隻想趁機打擊一下約翰神父。


    “身為主的子民不需要了解那麽多,主會讓我們知道我們該知道的事情的,剩下的隻需要按照主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約翰神父並沒有因為白煉的話生氣,反而是極為虔誠認真的迴答著。


    “行了行了,別吵,王芸,你估算一下咱們現在大概走了多遠了?怎麽走到現在都還是這通道,沒什麽變化啊。”


    景頁出言製止了二人,有些擔憂地詢問道。


    王芸則是微一沉吟,便開口答道:“按照我們的速度和已經走了的時間來看,我們應該還在蘑菇森林的最內圍,而且咱們並沒有向下走很深,所以咱們頭頂的不遠處應該是一片草地和各種草藥。”


    “嗯……真不知道這通道盡頭處會有什麽。”


    也就在這時,景頁眼前那段被南珠幽藍色光亮照耀著的通道突然以一種截斷式的方式向四周延伸,變得極為開闊起來,這不禁讓他心中一喜,連忙加快了腳步。


    很快,四人一個接一個從通道中鑽了出來,來到了一個似乎是人為修建的廣場的地方。


    這廣場非常奇特,四周立著與人一般高的各種植物的雕像,有花草的,也有蘑菇的,且每一個雕像似乎都散發著怪異的意味,原因可能是因為這些原本為“靜”的植物雕像的姿態被人用玄妙的雕刻手法塑造的極具有“動”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會開始扭動一般,讓人看著覺得非常不舒服。


    但這些還不是這個廣場最奇特的地方,最讓眾人覺得奇特的地方在於這建成廣場的地板正在以某種不可知的明暗節奏散發著綠色光亮,亮的程度足以使景頁收起南珠也能看清周圍。


    於是景頁便借著這大範圍的光亮觀察起四周的情況來,不一會便發現眾人此刻所處的地下空間極大,在光亮所能照射的範圍之外似乎還有其他的地方,隻不過因為太過黑暗,景頁看不見那些黑暗中藏著什麽。


    一旁的白煉本想趁現在用力伸個懶腰,以緩解長時間在通道裏彎腰所帶來的勞累,但是一看到自己身邊就有個似乎是藤曼植物的雕像,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他也沒閑著,慢慢地走了過去,先是試探著用槍戳了戳那雕像,在確認沒有異常之後,這才走到近前仔細觀瞧起來,同時嘴中還不斷嘖嘖有聲,仿佛在欣賞一樣。


    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麽,連忙迴頭招唿幾人道:


    “誒,你們快來看,這上麵好像有字!”


    其他三人聞訊連忙圍了上去,隻見白煉正指著雕像底部篆刻的一行小字示意眾人看,可在仔細查看之後,景頁與王芸卻大失所望,隻因為這些小字不是漢字,而是一些難以捉摸的筆畫。


    但一旁的約翰神父卻瞪大了雙眼,隻見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用手摸了摸這些刻痕,喃喃說道:“這上麵說……連接橋梁?”


    “我靠!洋和尚你居然認識黑巫教的字嗎?連接橋梁?啥意思?”白煉一臉驚訝的看向約翰神父問道,可後者卻搖了搖頭解釋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黑巫教的那種文字,這些文字是在異邦的一個古老國家的文字,我也是在以前參加十字軍征討那個國家的時候才學過一些基礎的。”


    王芸這時提醒到:“不是還有其他的雕像嗎?快去看看那些上麵有沒有什麽信息,都收集過來讓神父看看。”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挨個去查看其他的雕像,不一會便紛紛在上麵發現了不同的語句,在紙上抄下來之後,重新聚到一起開始讓約翰神父匯總翻譯這些信息,想看看能不能拚湊出些什麽。


    “比古老還古老。”“但可以連接橋梁。”“獻上血液。”“生命不斷在其中迴響。”“它們的思想。”“種子在萌發。”“迴歸本源。”“它在注視著。”“靜即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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