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道上經過三天兩夜的不斷趕路之後,景頁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地圖上所標注的森林前。


    白煉有些好奇地說道:


    “這迴又和地圖上對上了,我還以為地圖沒用了,感情隻有那片林子是有問題的呀。”


    景頁皺著眉盯著地圖上所標誌的森林符號,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之前那片林子雖說有些詭異,能夠隨意改變地形地貌,但是依舊有動物棲息,對眾人的威脅性也比較小,但是這片森林從外麵看上去,有些過於寂靜了。


    想到這,景頁猛然記起來,似乎從今日中午開始,自己就沒怎麽見過活物了,之前在趕路中多少還能見到亂跑的野兔與時不時飛過頭頂的鳥兒,但從中午到現在,除了自己幾人的聲音就連蟲鳴鳥叫也消失不見了,這對於一座森林來說,是極為不正常的。


    強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景頁收起地圖鄭重地對眾人叮囑道:


    “等會進入森林之後,一切小心,我覺得這森林不太對勁。”接著將自己發現的詭異情況說了一下。


    眾人聽罷這才意識到似乎真的像景頁說到那樣,自中午起就沒怎麽見到活物了,於是各自都將身邊的武器檢查了一下,以防不測。


    約翰神父這時開口道:


    “不管遇到什麽,神的光輝都會庇佑著我們的。”說完用手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於是,眾人便進入了森林。


    一進林子,景頁就感覺自己似乎是進入了一個結界一般,充滿了陰冷、寂靜,而又有些不安的氣氛。


    其他人似乎也是感覺到了不對,表情都嚴肅起來,就連平時嘻嘻哈哈的白煉也收斂起了笑容,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景頁停下了腳步,將手搭在了夜風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這片森林裏的動靜,但是一無所獲。


    這時,王芸忍不住開口說道:


    “如果說之前的林子給我們的感覺是活著的,那這片森林所帶來的感覺就正好相反,和死地一樣。”


    沒錯,這片森林雖然樹木長得都極其茂盛,欣欣向榮的一大片,但是周圍卻連蟲鳴也聽不見,極度的安靜所帶來的便是極度的壓抑,以及一絲隱隱約約的死氣,讓周圍的一切顯得分外怪異。


    如此沉重的氣氛讓白煉這種張揚的性格的人感覺非常不舒服,就好像被人用看不見的布匹包裹著一般,掙紮不開且唿吸困難,讓他身不由己地加重了唿吸的力氣。


    眾人皆立足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任何威脅,這才繼續往前走。


    聽著似乎是因為安靜的環境而被無限放大的腳步聲,白煉忍不住開口問道:


    “景頁,咱們大概需要多久才能走出這片森林啊?這林子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太安靜了,好像一個活物都沒有。”


    “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忍一忍,這林子很不對勁,我從來沒聽說過沒有活物的林子。”


    “上帝啊,這裏難道是被您遺棄了嗎?為何看不到任何生靈活動的痕跡呢?”


    沒有人迴答約翰神父的疑問,沒有人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之後,白煉有些承受不住了,叫停了眾人,希望可以休息一會。


    景頁知道,這樣的壓抑環境對他來說一種煎熬,平日裏以白煉的精力可能連續走個半天都不會覺得累,但是現在這種狀況對他精力的消耗卻是幾倍的增長。


    想到此處,景頁便點頭同意了,於是眾人各自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坐下休息。


    “媽的,這破地方真沒意思,還他媽邪乎,林子裏的動物都去哪了?死完了?”


    白煉一邊煩躁地揪著地上的雜草一邊罵道。


    這時,仿佛是為了證明白煉所說的是錯誤的一般,就在眾人皆沉默不語的時候,離白煉不遠處的一叢灌木突然抖動了幾下,鑽出來一隻雪白的兔子。


    “嗯?”


    四個人都愣愣地盯著這隻雪白的兔子,仿佛它的出現推翻了幾人的錯覺一般。


    白煉愣了一下,然後轉為狂喜,可算是有個活物出現在自己眼前了,怎麽說也得抓住這個兔子玩玩,於是如狼一般地撲了上去。


    “白煉!住手!”


    景頁剛看到這隻兔子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它出現得太過突然了,而且自己常年打獵,這種雪白的兔子多隻有城裏大家族養的寵物才會有,野兔多半是雜色的,這隻兔子絕對有問題,想著讓白煉冷靜一點,仔細觀察一下以防生變。


    但是白煉的動作太快了,幾乎是景頁的話剛說出口,他就已經撲到了那兔子麵前,接著伸手去抓。


    奇怪的是這隻兔子麵對眾人絲毫沒有恐懼的感覺,甚至在麵對白煉的撲擊的時候不躲不閃,隻是將嘴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一直張到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嗯?”


    白煉看到兔子的怪異舉動之後,心中興奮的感覺逐漸熄滅,轉而變得有些不安,這時聽到了景頁的喊話,加上身體的本能告訴自己,這時候如果伸手去抓這隻兔子,會發生很糟糕的後果。


    於是白煉強行扭轉了自己的前撲之勢,用右手用力的捶了一下地麵,讓自己的身體在整個過程中轉動著繞過了兔子。


    但是這隻兔子卻絲毫是沒有要放過白煉的意思,它的嘴巴以一種誇張的角度張著,裏麵本應該是兔子的門牙此刻卻變成了鋒利而又密集交錯的犬牙,同時牙床與牙齦也是灰色的,顯得格外瘮人。


    它的嘴中發出一陣如風箱般的卡殼聲,猛然朝著繞過自己的白煉的脖子咬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無論是白煉的動作還是兔子的突然襲擊,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景頁在內根本來不及上前去搭救,景頁反應已經足夠快了,伸手就朝自己的包裹裏拿鐵丸,想著用鐵丸擊飛兔子去救白煉。


    但是這鐵丸從包裹中拿出也是需要時間的,白煉此刻生死一線根本等不了。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見空氣中傳出“嗚”的一聲,仿佛是有什麽東西撕破了空氣一般快速地飛向了那隻兔子,接著就是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和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


    白煉撲到了地上,隨即快速地一個起身,伸手摸了摸脖子,發現還在,沒有受傷,於是長籲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剛剛是有什麽東西砸中了兔子救了自己,連忙查看怎麽迴事。


    隻見此刻的兔子已經被一柄釘頭錘深深地砸進了一棵樹中,兔子腦袋已經完全看不見了,隻有兩條兔子腿露在外麵不斷地抽搐著,而釘頭錘的主人還保持著將它扔出的姿勢。


    “我靠!洋和尚你幹得漂亮!你以後就是我兄弟了!”


    白煉跑到約翰神父的身邊,緊緊地給了對方一個擁抱,接著又轉頭看向那隻兔子有些後怕地說道:


    “兔子怎麽會長那種牙齒?”。


    此刻的約翰神父依舊保持著平時的微笑說道:


    “白先生你是被上帝選中的人,我怎麽能讓那如惡魔一般的兔子傷害你呢?”


    景頁與王芸並沒有參合這兩人的扯淡,因為這二人注意到那隻被砸碎腦袋的兔子流出來的血不是紅色的,而是灰色的。


    王芸眼中滿是好奇與興奮,這種顏色的血液她從未見過,恨不得立馬將眼前的這具兔子屍體解剖開,看看還有什麽奇妙的東西藏在裏麵。


    於是王芸快步走了上去,用手握住了嵌在樹幹中的釘頭錘,想將它拔出來,可是即便用盡全力,這釘頭錘依舊紋絲不動。


    這一舉動引起了神父的注意,他見狀趕忙上前幫忙,隻見他輕輕一用力,便將釘頭錘拔了出來,隨意地甩了甩上麵沾染的灰色血跡,皺著眉說道:


    “這隻兔子真的是惡魔的化身嗎?這麽血液都是灰色的。”


    王芸看著麵目全非的兔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與狂熱,伸手就想將兔子的屍體拿出來,突然間,她的手還沒碰到兔子就如同觸電一般快速地往後縮了一下。


    “嗯?怎麽了?”


    一直跟著王芸怕她出事的景頁在她背後什麽都沒看見,隻看到了對方剛剛的動作,以為又發生新的狀況了,趕忙問道。


    王芸收迴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她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


    “我剛剛……好像看到它動了一下……”


    “什麽?!”


    聽到此話眾人皆是一驚,連忙圍上來查看。


    白煉看著兔子腦袋處灰色與白色雜糅的粘稠物質,有些惡心,說道:


    “這兔子腦袋都成這樣了,真要是動了估計就是痙攣了吧,聽人講雞被斬頭之後,依然能撲騰好一陣子,我估計就和這個差不多。”


    景頁與約翰神父都很讚同白煉所說的話,紛紛點頭。


    “不,不一樣!”


    王芸幾乎有些崩潰地說道:“你們看這裏。”


    說著用手指向了兔子碎裂的腦殼的一處,那裏是兔子的眼眶,可能因為這個眼眶是接觸樹幹的那一側,它眼中的眼球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但周圍的骨頭都有一定程度的碎裂。


    王芸手指顫抖地指著這個幾乎碎裂的眼眶說道:


    “我剛剛,看到它衝我眨了眨眼睛!”語氣中充滿了驚恐與不安。


    “什麽?!”眾人皆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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