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發生了什麽?”


    王芸吃驚的察看著四周環境,發現或多或少都有些變化,不光是一些植物原本的位置已經被別的植物替代了,就連營地周圍的一些石頭也消失了。


    王芸將震驚目光投向景頁,問道:


    “你做了什麽?”


    景頁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在興奮地笑,又好像在狂熱地尋找著什麽,王芸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就好像一個小偷,發現了一個裝滿財寶的箱子,但是外麵上了鎖,在費勁一番功夫之後終於打開了鎖拿走了財寶,最後發現裏麵還有一層夾層,上麵有更複雜的鎖。


    王芸怕景頁出問題,於是伸手推了推對方,而景頁被推了之後,迴過了神,有些愣愣地問道:


    “你剛剛說什麽了嗎?我剛才有些走神了。”


    見景頁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狀態有問題,王芸也不好解釋,隻好按捺住心中的擔憂,再一次問道:


    “你剛剛做了什麽?那棵帶著標記的樹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我剛剛和你一起閉眼了。”


    景頁搖了搖頭迴道:


    “剛剛隻是有一個猜想,我仔細地迴想了一下和白煉在一起遇到的情況,當我的目光移開那棵樹,白煉也沒有再注視的時候,那棵樹才發生了替換,所以我覺得觸發這種情況的媒介可能是目光的注視。”


    “現在看來,其實在我們的目光沒有注視周圍樹木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生位置上的改變了,但是因為這些樹的外表區別不大,所以即便發生了位置上的替換我們也沒有發現,而我現在唯一搞不懂的便是這片林子是怎麽擁有這種力量的。”


    景頁想了想又補充道。


    王芸聽罷有些發愣,這些事情對她來說是很難理解的,好在她的思想比較特殊,很快地就接受了這一切,並開始思考這種情況會不會對隊伍產生影響。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呢?吵死人了……”


    這時,景頁身後的帳篷的簾子被掀開,白煉和約翰神父走了出來,兩人都是睡眼惺忪的樣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約翰神父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天還沒亮呢。”


    景頁用手指了指周圍說道:


    “你們自己看吧。”


    白煉和約翰神父這才環顧四周仔細打量起來,雖說樹木之間比較相似,之前可能發生改變眾人沒有發現,但是這次似乎連地勢都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眾人所處較高的地勢,現在也變得較為平緩。


    “這……”


    白煉與神父一頭霧水,完全不能理解營地發生了什麽,景頁見狀,便把剛剛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想跟兩人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在我們沒有看著周圍的時候,周圍環境是在不斷變化的?”


    約翰神父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天哪,這裏是神居住的地方嗎?隻有上帝才有改變世界的力量啊!”


    白煉倒是沒多大反應,畢竟已經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了,他比起神父反而更容易接受這些。


    王芸這時走了過來說道:


    “幸好我們有安排一個人守夜,讓周圍的環境變化得沒那麽離譜,不然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一條河突然出現將我們衝走。”


    眾人皆是點頭同意。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白煉撓了撓頭問道。


    “這個倒不用擔心,隻要確保一直有人監視著周圍就行了,現在是我的守夜時間,離約翰神父守夜時間還有兩個時辰,你們快迴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的。”


    說著王芸便開始將三人往帳篷裏趕。


    “你一個人守夜真的沒問題嗎?”景頁有些不放心王芸一個姑娘守夜,有些擔心地問道。


    王芸聽罷沒多說什麽,抬手拔劍刺向景頁,幾乎是瞬息之間,劍尖便停留在了景頁麵前。


    景頁表情未有過多的變化,心中卻暗暗吃驚,雖說自己從小習武,但這一劍如果是真的想要殺自己,以剛剛的速度,自己躲避起來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見對方已經將態度擺明了,景頁也隻好不再堅持,轉身便進了帳篷。


    王芸則將劍收起,走到了火堆旁坐下。


    過了一會,帳篷中傳出三人的平穩的唿吸聲,王芸歎了一口氣,輕輕地用手環抱住自己的膝蓋,此刻的她內心有些複雜,眼睛雖說在盯著四周,但是心思卻在不斷地翻湧著。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是個怪物,或者說,她覺得自己的內心是個怪物,偏執而又瘋狂地探究著問題的答案,為此可以殘殺生靈,甚至付出更大的代價。


    直到那晚遇見了景頁與白煉,其實早在景頁和白煉與那個怪物纏鬥的時候,她就已經在看著了。


    那個在常人眼裏恐怖而又驚懼的怪物,在她的眼裏卻顯得那麽令人著迷,她確定自己沒有想錯,這個世界潛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自己所追尋的問題也是其中之一,所以隻要自己跟著景頁一行人,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芸是這麽想著的,直到今天,在遇見異常狀況之後,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景頁卻很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關鍵契機,並且大膽地給出猜想,接著驗證。


    他甚至都沒有考慮後果,隻想驗證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確,在這一點上,王芸覺得他與自己很像。


    她的腦子裏突然蹦出了一個想法,或許,因為那塊奇異的石頭,他也變得和自己一樣了,內心都變成了怪物?


    火堆中不斷地傳出劈啪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搖了搖頭,仿佛想把自己這些奇怪的想法拋在腦後一樣,王芸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


    “任何人、任何事都與我無關,我隻要找到我的答案就夠了。”


    王芸如此想著。


    夜晚的時間似乎過得很快,輪到了該約翰神父守夜的時候了。


    王芸輕輕地走到了帳篷裏,看見幾人都躺在一個鋪好的墊子上,於是撿了塊石子,用手指一彈,擊中了約翰神父。


    “唔!”


    約翰神父一抖,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盯著自己的王芸,這才反應過來該自己守夜了,連忙爬起來,拿上了包裹便走了出去。


    “王芸小姐,你快去休息吧,我來守夜。”


    約翰神父捋了捋因為睡姿不佳而有些雜亂的金發,笑著說道。


    “嗯。”王芸點了點頭,囑咐道:“記住,別打瞌睡,別長時間閉眼。”


    “放心吧!交給我了!”約翰神父一口答應。


    見王芸已經走進帳篷裏了,約翰神父將釘頭錘從包裹裏拿出,提在手上,然後走到了火堆旁坐下。


    接著又從包裹裏拿出了一本書,書本外麵用異邦字寫著一些東西,他則打開認真地閱讀了起來,表情也變得無比虔誠。


    “神說,我是在告訴你們,你們隻要有信心,不懷疑,就算你們對這座山說:“起來,頭在海裏”,也會發生。隻要你們有信心,凡你們禱告所求的,都會得著。”


    約翰嘴裏輕輕念讀著,仿佛世間萬物都消失在了他的心中,所存留的隻有這本書裏的內容。


    於是這一晚,便隨著他的低低的誦念聲安然度過了。


    次日清晨,白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吐槽道:


    “我總感覺昨晚睡著之後有蚊子叫,一直嗡嗡嗡的,搞得我都沒怎麽睡好。”


    景頁則是笑著看了一眼自己身側騎著馬的約翰神父,心想白煉這家夥肯定是把約翰的念經聲給當成蚊子聲了。


    “景頁,我們現在隻能靠太陽辨別方位,你的地圖至關重要,等我們走出林子一定要第一時間對照一下。”


    王芸騎著馬對著景頁說道。


    “嗯,我會的。”景頁點頭應著。


    由於這片林子的未知力量,幾人不想在這裏停留得太久,於是加快了速度,除了必要的休息,盡量不在這耗費更多的時間。


    終於在下午的時候,幾人眼前一亮,走出了林子,來到了消失已久的官道上。


    白煉情不自禁地笑道:


    “可算是出來了,景頁一說這林子是活得,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來,萬一被這林子惦記上本少爺,要一直追著我可就麻煩了。”


    景頁打趣道:


    “惦記你?惦記你什麽?惦記你打林子裏的動物吃還是惦記你砍林子裏的樹燒火啊?”


    “你少來!本少爺怎麽說也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隻要是活得東西多少都會有點覬覦於本少爺。”


    說著還學著那些戲裏的美男子比劃了一下,顯得自己和他們一樣。


    景頁翻了個白眼,騎著馬往前趕路,根本就不想迴白煉這些瞎話,但是轉念一想,轉頭向著王芸問道:


    “王姑娘,你覺得白煉說得對嗎?”臉上的笑容不言而喻。


    王芸戴著麵紗,看不到表情,隻是用眼睛瞥了一眼白煉,淡淡地說道:“五官端正……”


    白煉見王芸誇自己連忙叫道:


    “你看!你看!連京城裏出名的冰山美人王姑娘都誇我,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大智若愚。”王芸又補充了一句。


    白煉頓時沒聲了,一臉無奈地看著王芸,但是對方卻根本沒理他。


    “哈哈哈哈哈!”景頁看著白煉吃癟的樣子,心情頓時舒暢起來。


    一旁啃著肉幹的約翰神父這時開口了。


    “我覺得吧,白先生如果在我家鄉的十字軍裏,一定會被授予騎士的。”


    “洋和尚,騎士是什麽?有我家神策軍厲害嗎?”


    “騎士代表著擁有忠誠、信仰、榮耀、勇氣精神的人,是對於一位男士的極高評價,我覺得白先生你很符合這些標準。”


    “好兄弟!果然隻有你慧眼識人,來,這是我從家裏帶來的酒,你嚐嚐,哦對了,你們洋和尚能喝酒嗎?”


    看著兩人嬉鬧,景頁無奈地笑了笑,不過保持著這樣輕鬆的氛圍或許對自己一行人也不是壞事。


    於是一行人繼續朝著幽州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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