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外,戰馬嘶嘯,黃塵翻滾。


    孫濤奉木遠成之命,率五千兵馬前來解決張辰的親軍。


    “將軍,那就是張辰親軍的營地。”一人指著前方的營寨說道。


    “屬下已經去打探過了,大概有兩千多人,將軍,咱們一個衝殺就能將他們完全殲滅。”這人自信的說道。


    而孫濤看著前方的營寨,心中卻升起了幾分疑慮。營寨上方,雖有旗幟飄揚,但往營寨中看去卻不見一個人影,甚至連值守的人都沒有。


    這不應該啊?任是再蠢的將軍,營寨都會安排崗哨的,更不可能大白日的,所有人都在睡覺吧。


    “將軍下令吧,我帶人衝殺過去!”


    孫濤瞪了那人一眼,喝道:“急什麽!這營寨有些奇怪,為防有詐,先派人去看看。”


    那人聽了孫濤的訓斥,不敢再張狂。


    “是,將軍”那人領著數騎向營寨掠去。


    孫濤仔細觀望著情況,那幾人到了營寨觀望了一陣,見沒有動靜,直接策馬進入營寨。過了一會兒,這幾人才策馬跑迴來。


    “將軍,營寨是空的!”那人匯報道。


    空的?孫濤聞言一陣驚疑,他們昨日才派人來打探過情況,那時營寨中還有人,怎麽今日這兩千多人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這兩千多人可都是騎兵,人可以悄無聲息的走,但這這麽多的馬匹,為何沒有引起響動呢?要知道他們的大營離這兒也不過兩裏,戰馬嘶嘯是完全聽得見的。


    孫濤:“快,帶人到周圍搜一搜,這麽多人,不可能一夜之間憑空消失!”


    …………


    光明殿之外,這裏已經成了戰場了,趙榮指揮著殿外的士兵頑強的抵抗著叛軍的進攻。


    禦林軍和禁軍除了必要的防守重要關口的士兵外,大部分都集中在此了,再加上巡防營調來的士兵,差不多兩萬多人,已經包圍了整座皇宮。


    光明殿外除了趙榮事先調來的一千多禦林軍,加上原本值守的士兵,再加上事後趕來的禦前侍衛,滿打滿算不過三千餘人。麵對著數倍於己的敵人,就算趙榮指揮得當,士兵勇猛無畏,也擋不住叛軍的幾次攻擊。


    周猛和羅明不斷指揮著士兵向上衝鋒,趙榮也看到了在他們身後的張宣,張宇,張江三人,他屬實沒想到三位皇子竟然帶頭叛亂,率兵攻擊皇宮!


    看著叛軍的攻勢愈發猛烈,趙榮趕忙轉身向殿內走去。


    大殿內,聽到廝殺聲的群臣們頓時慌了神,議論聲四起,紛雜吵鬧。


    林琛看了一眼自己身旁依舊淡定自若的張辰,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


    這時趙榮疾步走進了大殿。


    趙榮:“末將參見陛下!”


    張辰偏頭看了趙榮一眼,一身黑色亮銀鎧甲,一身英武之氣。容貌俊秀,如果不是這一身鎧甲倒像個書生。


    趙榮是禦林軍右統製使,張楚是知道他的。


    張楚:“趙榮外麵情況如何?”


    趙榮:“啟稟陛下,叛軍已經包圍了皇宮,他們人多勢眾,士兵們已經快擋不住了。”


    徐威:“可曾知道是何人叛亂?”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麽君臣之儀了,徐威搶先上前問道。


    趙榮:“是禦林軍和禁軍,由周猛和羅明親自統領,還有城內巡防營的士兵。末將還看到了壽王、雍王、代王和他們站在一起。”


    聽到這話上方的張楚心神猛的一震,這是他的兒子,造他的反了!


    禦林軍,禁軍,巡防營,這些力量都被他們掌握了,可見是圖謀很久了。還想過很多人會叛亂,始終沒敢想他的兒子會帶兵圍攻他!


    張楚牙關緊咬,拳頭死死握緊,指甲都快嵌進肉裏了。


    張楚:“陳武呢?京城內發生叛亂,他難道沒有帶兵入城平亂嗎?”


    徐威:“陛下,既然外麵有巡防營的士兵,那肯定城內已經被叛軍控製,陳武將軍一時難以得到消息。臣以為我們現在應該固守待援,等著陳武將軍率軍平亂。京防大營中有三萬兵馬,完全足夠擊破敵軍。”


    林琛:“叛軍人多勢眾,數倍於我,如何堅守,陳武隻要行動稍微遲緩一些,我們這兒早就被夷為平地了。”


    “陛下,請陛下移駕,臣等護衛陛下突圍出去。”一眾武將紛紛請命道。


    “這更不可行!”林琛高聲道。


    “叛軍是我們的數倍,如何能保證安全的護佑陛下突圍,如果發生意外該如何是好!”


    張楚:“林相之意是?”


    林琛:“陛下,現在是一動不如一靜,我們必須拖住時間等待援軍的到達。陛下您覺得,幾位皇子帶兵叛亂,是想幹什麽?”


    聽到林琛的話,張楚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林琛:“陛下可假意與其談判,並許諾他們的要求,以此來贏得時間。”


    大殿外,一輪衝殺過後,大隊的弓弩手一起放箭。殿外的守軍們紛紛後退,盾牌上前抵擋,亂矢紛飛之下,又有很多人倒下。


    “三位殿下且慢,陛下有話對你們說。”這時林琛的聲音傳來。


    張宣三人自然識得林琛的聲音,張宣下令弓弩手停止放箭。


    箭雨停了之後,隻見林琛的從大殿中走出了出來。


    林琛:“三位殿下今日這是意欲何為呀?”


    張宣:“林大人,父皇受小人蒙蔽,近來施政都有偏差,我等身為臣子自然要匡君輔國,唯恐父皇不聽勸諫,才出此下策。”


    這冠冕堂皇的借口林琛自然是不信的,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還是恭維的說道。


    林琛:“嗯,殿下確實言之有理,不過殿下現在如此行事還是過於莽撞了,不如殿下先命令眾軍退出,我去稟明陛下,相信陛下到時一定會翻然醒悟,聽從殿下的勸諫的。”


    “林相之言不覺得太過荒謬了嗎?”


    後麵,木家的衛士簇擁著木定國向這裏走來。


    林琛看向木定國,道:“木相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家拘禁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木定國:“林琛你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是想拖延時間吧,你以為老夫我看不出來嗎!”


    被木定國說破了,林琛也不再偽裝了,臉色頓時冷峻了下來。


    林琛:“木定國,你可要清楚你今日做的事情,你這是在謀反!你不怕背上千古罵名嗎?!”


    “哈哈哈!”木定國笑了幾聲。


    木定國:“曆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天下由強大者主宰,什麽時候輪到弱者說話。今天的事我可以是叛逆的亂臣賊子,也可以是匡君輔國的忠臣。”


    木定國:“你們拖延時間是為了等城外陳武的援軍吧?”


    林琛聽到木定國的話,再見他如此得意之態,心中頓時起了不好的預感。


    “我告訴你一個殘酷的消息,陳武已經被抓了,現在城外的三萬兵馬在我木家的掌控之中了,你們等的援軍不會來了。”


    林琛聞言心神一震,現在都沒有見到援軍,他對木定國的話已經信了。


    木定國:“你迴去告訴陛下,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是下旨重立壽王為太子,以叛國罪處死安王和張辰,王平,通緝瑞王。”


    沒有人注意到一旁的雍王張宇和代王張江聽到此話時,眼底都劃過了一抹陰翳,隻是很快便被兩人壓住了。


    “二是,待會兒士兵們攻進去,我自己來做這些,可到時候陛下的處境可就尷尬了。陛下不念君臣之情,我可是還念君臣之誼啊,不想陛下弄得太難堪。”


    木定國從袖中掏出一份聖旨,讓人傳給林琛。


    木定國:“我為陛下著想,聖旨我已經擬好了,不必麻煩陛下,隻需要陛下動一動璽印即可。”


    “你拿著聖旨迴去見陛下,一炷香後我要見到陛下從這兩個選擇中做出決定。”


    “林老弟,你我同朝為官多年,如果你願意替我勸一勸陛下的話,以後我可保你仍居相位。”木定國最後說道。


    林琛緊緊握著那份聖旨,深深的看了木定國一眼,然後轉身向大殿走去。


    張宇:“木相,何不讓父皇下旨直接禪位於壽王呢?”


    木定國聽聞此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宇,看到木定國的目光,張宇眼神迴避。


    木定國收迴目光,道:“如果一來就讓陛下禪位,既然天下人覺得我們這就是在強逼陛下退位,等壽王被冊立為太子後,再讓陛下禪位,就名正言順了。”


    “停止進攻吧,我們有的是時間跟他們耗,城內已經被完全控製,城外有遠成帶著三萬兵馬守護,不會有意外發生。”


    大殿,林琛帶著那份聖旨迴來了。


    張楚:“那幾個逆子怎麽說?”


    林琛沉默了一下,開口道:“陛下,木定國來了。”


    “朕就知道,此事與木定國脫不開關係,木定國真是狼子野心,朕真該早殺了他!”


    林琛:“陛下,木定國讓臣給陛下帶一樣東西。”


    林琛雙手將那份聖旨呈上。


    林琛:“陛下,京防大營已經被木家控製了,陳武已經被抓,已經沒有援軍了。”


    張楚聞言一驚,他不是早就提醒過陳武嗎,讓他防範木遠成,昨日才下了密詔給他,讓他看押木遠成,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楚打開那份聖旨,隻輕輕的掃了一遍,便憤怒的將聖旨丟了出去。


    “荒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張楚破口吼道。


    林琛:“陛下,那木定國說,他給陛下一炷香的時間來做決定。要麽陛下下旨以判國罪,處死安王及南安王及王平,通緝瑞王,要麽他就派兵攻進來,自己來做。”


    張楚:“他木定國分明是想取朕而代之,是公然的謀反!”


    “陛下,如今叛軍大兵壓境,不如就先答應他們的條件,把南安王先交出去,以換陛下平安呀!”一連多個大臣開始上奏道。


    “混賬!”


    張楚:“你們是想像那木定國一樣造反嗎!”


    “臣等不敢,臣等確實是在為陛下考慮啊!”一眾大臣說道。


    瑞王不在京中,安王現在不知在何處,隻有張辰一人處在風口浪尖上。


    林琛又轉頭看向張辰,張辰依舊如之前一般恬靜的看著,沒有任何反應,仿佛現在成為犧牲品的不是他。


    林琛將張辰的表現看在眼裏,他不明白張辰的表現為何這麽平靜,他甚至覺得這種平靜有些可怕。


    張辰隻看了一眼這些正在上奏的大臣,都是些牆頭草,那邊順風就往哪邊倒。他心中也在計算著時間,一炷香,差不多也是時候了。


    張辰抬頭望了一眼正在盛怒中的張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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