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


    夜已深了,但木定國還在焦急的等待著。獨樹嶺一事沒有著落,他始終不放心


    這時,管家慌裏慌張的衝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管家大唿道。


    “是獨樹嶺有消息了?”木定國立馬問道。


    “老爺,獨樹嶺已經全軍覆沒了,二少爺也被抓住了,已經被押入大理寺了,據說要連夜提審。”


    聽到這,木定國心神猛的一震。


    “老爺,還有一件大事!”管家說著依舊神情焦急。


    “那些被押解進京或革職拘留在原地的官員,一夜之間都被殺了,其在原職所有家產都被抄了!”


    木定國的身子猛的向後一震,管家連忙上前扶住他。


    “是宮裏下的令!”木定國穩住心神,沉聲問道。


    “不是,現在宮裏那位也都是一頭霧水”管家邊扶木定國坐下,一邊迴答道。


    “這些官員大多是我木家的門生故吏,都是為我木家辦事的,這一下就將我木家的根基直接挖掉了一大半,好大的手筆啊!”木定國咬牙切齒的說道。


    “現在咱們木家已經處在刀尖上了,遠堂被抓了,外麵風傳的私軍的事,矛頭已經直指我木家,私自訓養軍隊可是謀反的罪名!再加上我木家根基被打掉了大半,陛下,或者是其他人,現在想拿掉我木家就有了可乘之機!”


    木定國慢慢的恢複了鎮靜,冷靜的分析道。


    “老爺,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管家問道。


    “宮裏的反應如何?”木定國又問道。


    “現在倒沒有什麽明顯動作,隻不過剛才下人報告,咱們宅子周圍出現了一些可疑人員。”管家管道。


    木定國眼神凝聚,此刻陛下必已深深忌憚他木家權勢,愈發想要打壓木家,甚至除之而後快。等待陛下重立壽王或另立元王都絕無可能了,再這麽等下去,留給木家的就隻是鬼門關一條路了,木定國心中思定。


    木定國示意管家附耳過來,低聲道:“你速從密道去往城外,秘密通知遠成,立即將京防大營三萬兵馬控製住,等我的號令。”


    “是”


    “然後,再去聯絡朝中成員支持。”


    “是老爺”管家急忙離去。


    有了朝中官員支持,幫忙開脫,明日朝堂陛下肯定不會立即定罪,他也就有迴旋的餘地。木定國負手而立,麵色冷峻,是忠是逆,就看明日朝堂了。


    黎明,徐威伸展著疲憊的身子從大理寺詔獄中走出來。


    徐威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自接到陛下的詔令,他就急忙從家中趕了過來,這忙了小半夜了。


    不過這成果嗎,徐威看了看手中的記錄。


    陛下應該是不會滿意的,徐威搖了搖頭。又兀自歎了口氣,還是先趕迴家去收拾一下,差不多要上朝了。


    宣德殿,張楚就這麽坐了一夜,他將那本奏報看了多遍,心中反複想了多遍。


    他甚至派人去看了皇後,張宣和張靈,及其他幾位皇子。暴風雨要來了,他不希望皇室中有人卷進去。他已經傳命陳武,城外京防大營,全營戒備,特別要看住木遠成,以備不時之需。


    “孫和”張楚喚道。


    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隻見孫和急步走入殿中。


    “陛下”張楚一夜來眠,孫和等人也是一直在外守候著。


    “準備上朝吧”張楚道。


    “是,陛下”孫和趕忙下去,領著一群侍者上來為張楚梳洗更衣。一眾侍者圍著張楚忙碌了半柱香的時間,張楚換上龍袍,一掃之前的疲態,一派帝王威嚴。


    “陛下,是否要傳早膳,您已經許久未用膳了,這樣會有傷龍體的。”孫和上前說道。


    “不必了”張楚的嚴音十分平靜。


    孫和躬身退下,不敢多勸,他跟在張楚身邊十幾年了,往往如此情況,皇帝的心情必定是陰晴不定的。誰知那一句話說錯,就觸到皇帝的黴頭,伴君如伴虎。


    殿外傳來打鳴換更的聲音,五更天了。


    “上朝吧”張楚邁步向前走去。


    孫和趕忙催促著侍者們跟上,最前麵的兩個打著燈籠的侍者,趕忙小跑到張楚的前麵引路。外麵的天色仍有些昏暗,廊道中多有台階,要是摔了碰了,他們的罪責就大了。


    一行人匆匆跟著張楚向光明殿而去。


    光明殿前,文武百官分列進入大殿。林琛和張辰走在最前麵,徐威和吳蒙走在後麵一些。


    “昨夜你奉命提審木遠堂,有何進展?”吳蒙一邊走一邊問徐威道。


    徐威看了眼,前方淡定自苦的木定國。


    隨口應付了句,“待會你就知道了。”


    光明殿朝堂,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山唿海嘯。


    “平身吧”張楚淡淡的開口。


    此時大殿靜的連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更何況是皇帝的聲音,他們怎敢不仔細聆聽。


    “謝陛下”


    朝堂百官此時都各懷心思,昨日張辰押著木遠堂大搖大擺的穿街過市,京城內外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當朝右丞相木定國之子木遠堂,在獨樹嶺上統領著大批匪寇,意圖不軌。各派各係的官員大都已經暗自連通過了。


    “兵部尚書”張楚喊道。


    “臣在”徐威出列。


    “昨夜提審叛匪首領木遠堂,如何了?”


    張楚的語氣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砸在了群臣的心坎上,群臣皆屏氣凝聲,目光下垂,不敢向上瞟一眼。


    “已寫成筆錄,請陛下禦覽”徐威呈出折子。


    “不必呈上了,念吧,給群臣們聽聽。”


    不等孫和去將折子呈上,張楚便說道。


    “額,遵旨”徐威遲疑了一下,站在殿中打開折子念了起一來。


    “殿下,你覺得能審出些什麽?”林琛突然問身旁的張辰道。


    張辰聞言,微笑著說道:“林相,此時無論審出什麽,都與本王關係不大了,一切聽陛下處置就是。”


    林琛沒想到張辰根本不接招。


    “殿下不懷疑還有幕後主使?”林琛繼續循循善誘。


    “那就要看徐大人的本事了。”張辰隻說道。


    “陛下,可以確定的是,木遠堂就是獨樹嶺上匪軍的最高首領。”徐威最後念道。


    “隻有這些?”張楚詫異的問道,徐威說了半天,有用的隻有最後一句。


    “是臣無能”徐威告罪道,實際上昨夜他審了大半夜,木遠堂就沒說幾句話。


    張楚揮手讓他退下。


    “木丞相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張楚將目光轉向木定國。


    木定國聞言立馬出列跪下。


    “迴陛下,臣有罪”木定國開口即道。


    “臣教子無方,以致那孽子愈演愈烈,嘯聚草莽,行大逆不道之事,子不教父之過,臣甘願領罪。”木定國一開口就將這罪責小化了。


    “可朕怎麽聽說,這是你木家養的私軍啊?”張楚冷聲道。


    “陛下!這純屬是造謠啊!”木定國大唿道。


    “陛下,我木家怎能養得起這樣一支軍隊,再說,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是萬萬不敢為訝!”木定國趴伏在地上,激動的說道。


    張楚:“那就是說,此事你全然不知了?”


    木定國:“陛下,臣確實不知,但子不教父之過,臣還是有罪,請陛下責罰!”木定國跪伏在地上。


    “陛下,木丞相雖有失察之責,但無處事之過呀,此為木遠堂一人膽大妄為,與木相無關,請陛下明察!”已經有官員出來為木定國說話了。


    開了頭,一連十幾個四品及以上的官員都冒了出來,紛紛為木定國開脫,將罪則完全歸於木遠堂身上。


    但有一人,平日素來是歸為木定國一黨,在這麽多人為木定國求情的情況下,今日卻站著不動。


    “臣有本奏!”


    在眾人的開脫聲中,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側目,此人正是吏部侍郎王平!


    張楚見狀眼眸微動,暗自有些奇怪,這個王平往日都是站在木定國一方的,今日是想幹什麽?


    “準奏”張楚道。


    獲準後王平開始陳奏。


    “臣,參奏右丞相兼吏部尚書木定國!”


    此言一出群臣皆驚,這王平不是跟木定國一黨的嗎?怎麽參起自己人來了?落井下石?明哲保身?所有人都在疑惑。


    木定國跪伏在地上,雖然沒有抬頭,此時也是眉頭緊皺,心裏暗罵,王平這個混蛋想幹嘛?


    “木定國極其一幹黨羽,貪髒枉法,專權獨大,結黨營私,欺下瞞上,大逆不道,且木家暗自訓養私軍,意圖謀反!”


    一條條罪狀從王平口中說出來,扣到了木定國頭上。驚的群臣議論紛,而地上的木定國此時額頭上已經泛起了冷汗,這王平平日與他關係也較為親近,可是知道他不少事的,真是讓他掌握了實質證據……


    “臣參奏木定國的所有罪皆一一詳列表中,請陛下明察!”王平正聲道。


    “呈上來”張楚盯著王平手中的那本奏折。


    孫和疾步將王平手中奏本呈到張楚手中。


    張楚看著那奏章,麵色卻是出奇的平靜。在張楚看奏章的時間裏,大殿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木定國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後背的冷汗流下,這寂靜一直維持到張楚將奏本隨意的丟到禦案上。


    “木丞相,你木家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幹淨嘛!”張楚的聲音很涼薄。


    “臣隻有一為話,真金不怕火煉,臣的清白無須自辨,請陛下明鑒。”木定國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隻要他現在抵死不認,沒有直接的證據,皇帝還不會直接動他。


    “那你們呢?”張楚的目光掃及群臣


    “這份奏表上可是有你們當中很多人的名字。


    張楚:“刑部侍郎金良成,你可是也在名單當中,你金家也幹了不少大事,你難道不該說些什麽嗎?”


    金良成:“陛下,王平狼子野心,不僅陷害木丞相,還汙蔑我等,臣等請陛下治王平誣告之罪,欺君之罪!”


    “臣等附議!”


    “臣等也附議…”


    一大批官員開始聲討王平。


    林琛和張辰等人,張辰是置身事外,根本不關注朝堂上的形勢。而林琛等人是沉默不語。


    而被群臣聲討的王平倒是也沒有絲毫慌亂,淡定的站在原地,麵色淡然。


    “王平你可知誣告當朝丞相是何罪名,你可要想好,但屬誣告,你便是欺君之罪,罪無可恕!”張楚道。


    “陛下,臣已掌握了部分證據,但還不完整。但臣敢保證,臣之所言句句屬實,若有虛言甘當國法!”王平之言鏗鏘有力,底氣十足。


    “陛下,王平他就是誣告,他此時還大言不慚,簡直是膽大包天,臣等請陛下嚴懲此僚!”又是一大群官員的山唿海嘯,吵的朝堂紛雜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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