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老鬼心眼可真多呀,眼睛可真毒呀,抓著一點蛛絲馬跡,就能讓他發現端倪,他說的還真沒錯,這南安王果然不簡單啊!”徐威感歎道。


    他這一路走來見到的景象皆是城鎮富庶,百姓安居樂業。這樣的景象,他為官這麽多年也沒有見過多少啊!當今天下處於亂世,像這樣百姓安居樂業的場景,更是不可多得了。


    為官幾十年,造福民眾的本事沒長。反倒是這幾十年的官海浮沉,讓他忘記了上報國家下達黎民的做官初衷,隻記得官場權術。想到這兒,徐威心中一陣慚愧。


    來到雲州,百姓臉上那幸福洋溢的笑臉,深切的喚起了他曾經的初心,也深深的刺激了他的心。


    徐威旁邊的隨從看他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沉思,還以為是累的生病了,腦子錯亂了呢。


    “聖旨應該應該快到了,我得趕快迴去稟報陛下。”徐威迴過神來,心裏暗自盤算道。他比聖旨早離京一日,抄近道快馬趕來的雲州,比聖旨要更快很多。他這次離京,除了少數知情人外,根本沒人知道他來了雲州。對於他的消失,朝廷宣稱,他身體抱恙,謝絕門客,在家養病。


    “走,迴京!”徐威招唿隨從們道。


    隨從們聞言又是一臉的詫異,他們大人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又說要迴京了,這才剛到雲州不久啊!看著自家大人悶頭朝城外走去,他們也隻得默默跟上。


    在張辰召集眾人議事後的第三天,召他迴京的聖旨終於到了。


    “南安王張辰出守雲州三年,安邦定民,政績甚佳。一別三年,朕甚是想念,特下詔書召南安王張辰迴京相見,欽此。”


    “臣南安王張辰接旨”張辰雙手接過聖旨,接旨的隻有張辰一人,為了以防萬一,柳珪等人都不在場。


    “來人呐,帶大人下去歇息。”接完聖旨,張辰迴頭隨口吩咐道。


    “多謝殿下了,不過下官還想多問一句,殿下打算何時入京啊?”那個宣旨的內侍官問道。


    “請大人寬心歇息,本王明日便可啟程入京。”張辰答道。


    “嗯,多謝殿下示下”那內侍官這才在小廝的引領下下去歇息。


    在內侍官走後,張辰看著手中的聖旨,看這筆跡像是皇帝親筆寫的,不過這內容卻顯得太假了。甚是想念?怕連他是誰都快忘了吧!張辰對這封親筆寫就的“誠意滿滿”的聖旨棄之如敝履。隨手就將聖旨丟給了身旁的一名小廝,自顧自的走了。留下那小廝一臉懵的傻站在原地,他手中拿的可是聖旨啊!燙手的很,他家王爺敢這麽亂丟,他可沒這個膽子啊!一時間進退兩難。


    “把那東西丟到大堂去吧。”走到了遠處的張辰說了這麽一句話,那小廝聽了趕忙照做。


    明日就要啟程入京,張辰就馬上召見了左牧。


    “仲文,明日我就要啟程入京了,到時候雲州就交給你了。”張辰對左牧說道。


    “請殿下放心,臣定保雲州無誤”左牧抱拳言道。


    左牧可以說是張辰的心腹愛將,有將帥之才,不然張辰也不會放心讓他留守雲州。


    “但仲文我還想對你說的是,若我傳信讓你領兵入京,你要記住,要留下兩萬精銳兵馬駐守雲州。雲州是本王的根基所在,必須是要萬無一失。”張辰鄭重的對左牧說道。


    “末將明白”左牧不敢怠慢,也是鄭重的答應道,他自然明白雲州之重。


    “好了,公事談完了,咱們就不要如此束縛了,輕語讓人告訴我,她做了一桌子菜,就等咱們倆了。”張辰笑著說道。


    聽到張辰這麽說,左牧也是笑了起來,之前他也常在流雲山中居住,與張辰和蘇輕語關係極為要好。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輕語小妹的手藝可是相當不錯的。那殿下咱們吃飯去?”左牧笑著問道。


    “當然,走吧。”張辰拍了一下左牧的肩膀,與他一起向後院走去。


    第二天,張辰率領五千餘人的流雲騎,浩浩蕩蕩的出了雲州城,向京城而去。那傳旨的內侍官已於昨日午後疾馳迴京去給皇帝複旨去了。


    大軍出城時,雲州百姓沿街跪拜,無數跪伏在地上一直綿延至城外,沒有一點聲響,無人哀嚎,無人歡唿。雲州百姓們無聲的用他們的行動恭送他們的王。


    淩夜手持長戟在最前方統領大軍,走到城外,張辰撥轉馬頭看著身後巍峨的雲州城和雲州的百姓。三年前他剛到這雲州時,土地荒蕪,匪患橫生,貧窮落後,正如外界所言一樣。是一個彈丸之地。那時的雲州城還隻是一座土城,脆弱的一推就倒。


    三年過去了,雲州七縣,座座堅城雄立,城鎮繁華富強,千頃良田成片,年年豐產。商業興旺,財富匯聚。這是他三年來的成果,要說不引以為傲,那是假的。


    張辰望著這座在自己手中成型的城池,還有這片待了三年的土地。他承認他對這裏的眷戀之情溢於言表。


    雲州,是一個真正屬於他的地方。生在冰冷無情的皇家,年幼時母親病逝,孤獨無依,張辰在那深宮和那個人身上沒有絲毫的歸屬感。直到遇到了蘇莫離和輕語,灰暗的時光有了光明和溫暖。直到到了雲州,他才真正找到了歸屬感。遊子遠行總會思念故鄉,而這雲州就是他的故鄉。故鄉就像是母親,但孩子不能一直依偎在母親懷裏。遊子總歸要遠行,應該奔向更遠的遠方。


    我看著眼前的雲州,從這裏開始,雲州,會因我而名揚天下!我揮鞭策馬向前奔去,雲州城在我身後越來越遠。


    南安王王府內,柳珪在分配事務。


    “魏承聽令,你率兩萬鐵騎傍晚出發尾隨在殿下之後,依殿下的意思,我和莫北也與你一同出發。”


    “得令”魏承隨即下去準備。


    “程英糧草可已準備停當?”柳珪又問道。


    “迴大人,所有糧草已經備足,第一批糧草已經裝車”程英迴答道。


    “程英,你連夜將這第一批糧草運往千嶂縣邊界停放,以備取用。”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柳珪了然於心。


    “得令”程英也下去做事了。大堂內就剩下了柳珪,左牧,安離成和莫北四人。


    “仲文,修全,我和莫北也要隨軍出發了,你們二人留在雲州,統帥大軍不可有絲毫的鬆懈,要有隨時出兵的準備。”柳珪囑咐二人道,他預料殿下此次進京無論是順勢還是逆勢在關鍵時刻都需要兵馬助陣。


    “先生放心,我與修全明白。”左牧應聲答道,他稱柳珪為先生。


    “先生,您和莫北一同隨殿下入京,殿下的安全就托付你們了。”左牧和安離成都躬身拜道。


    “兩位放心,我等自當銘記於心,保護殿下安危。”柳珪與莫北也是同聲說道。


    張辰於早間出發,一路疾馳,終於在傍晚時刻到了雲州通往內地的第一座關隘——三山關。


    這三山關建於三山之間,正好遏製通過的咽喉要道,憑借此地天險足可抵擋數萬雄兵。


    “末將三山關守將付勇,參見南安王。”付勇拜倒在張辰的馬前,沿途關隘都已經知道了,皇帝召南安王入京的旨意,早已準備好迎接了。


    “付將軍請起”張辰對其說道。


    “謝殿下”付勇身披鎧甲,腰挎長劍,侍立一旁。


    “付將軍,本王問你,這三山關為何守備如此鬆懈呀?”張辰問道。


    剛才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三山關除了城門處的這二十幾個兵士,城樓上更是隻有零星幾個人,旗幟稀疏,向關內望去也不見士兵巡邏。當年他率軍出關赴雲州時,這三山關可是戒備森嚴啊!隻三年時間,為何如今卻成了這樣呢?


    “殿下,是這樣,自殿下入雲州後少有賊人來犯,又加之這幾年邊境都有戰事爆發,大部分兵力都被抽調走了,不瞞殿下如今三山關隻有不到一千人的守軍了。”付勇上前答道。


    說完付勇猶猶豫豫的問道:“殿下,進京為何帶著許多兵馬呀?”說完還低頭瞥了一眼張辰身後旌旗獵獵的大軍,表現的有些膽怯。


    張辰聞言看了他一眼,付勇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張辰對他說道:“這是本王的親軍,相隨入京,不必多問。速速入城為我將士安排住宿吧。”


    付勇聞言不敢再多問,馬上帶著幾個親隨入關安排去了。


    付勇走後,張辰轉身低聲對淩夜道:“你派人將這裏的情況告知魏承他們。”


    “是殿下”淩夜領命而去。


    流雲騎開始入關,張辰看著城樓上這些為數不多的士兵,看來國中的兵力真的是捉襟見肘了。這幾年周邊小國趁西蜀國力虛弱,多次興兵犯境,這些情況他都是知道的。連三山關這樣的邊關都隻有這些兵馬,後麵更近內地的關隘便不用提了。


    張辰向身後遠眺了一眼,心裏道,看來這次潛兵入京十拿九穩。


    他一夾馬肚策馬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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