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其頓了頓,道:“我覺得癘所分為兩處實在不妥,一來浪費許多人力,程大人或者柴大人獨自管理癘所難免會碰到些麻煩不能找人相商。二來兩邊不能同步治療,太浪費時間。”


    聞言,柴興德的臉色有些陰沉,“那陸將軍的意思呢?”


    “我看不如合為一處,由二位大人一起管理,讓兩處的大夫和太醫一起醫治天花,如何?”


    聶弘笑著道:“我覺的甚好。”


    程文敏也道:“那便如陸將軍所說合為一處。”當初他便是想合為一處管理,柴興德卻提議要分為兩處管理,理由是這樣治理病疫會容易得多。


    聽到程文敏答應了下來,縱使柴興德想出言反對也無用,他咬牙道:“可是清元道的癘所太小,恐怕無法容納義安寺的百姓。”


    陸君其看向柴興德,“我想二位大人為了治理病疫買藥材應該花去了不少銀子,於是昨日寫了一封奏折,將這裏的情況悉數稟報上去,想來過不了多久皇上便會收到,皇上心係天下子民知道如此情形必定會重視起來,下一波賑災金應該很快就會抵達江州。”


    程文敏有些愕然,隨即欣喜道:“將軍您是請旨皇上發放賑災金?”這幾日他正愁賑災金即將用完,沒想到陸將軍會想到了這點。


    “是,所以我想用賑災金來擴建癘所。”


    聽到這個消息柴興德臉色有所緩和,他道:“錢都花在擴建清元道去了,百姓的吃食和藥材可就不夠了。”


    陸君其別有深意地看向柴興德,“用不著柴大人擔心,我來的路上向各州傳了消息,在我到達江州之後遣送物資過來,介時賑災金會分一半出去當作采購物資的錢。”


    聞言,三人皆一愣,陸君其居然在來江州的路上提前用賑災金在別的地區采買了物資,還是在他到達江州之後再送物資過來,這擺明了是怕有人濫用私權中飽私囊。


    柴興德臉色突然難看起來,陸君其的這番話仿佛若有所指,他趕忙正了正色不再多言。


    陸君其繼續道:“另外,江州人力不足,所以我決定將所有士兵召齊,分成幾個小隊,每一個隊伍都有各自的領頭人,哪一個隊出事便由領頭人承擔一切後果。”


    他這個方法是用軍隊的管理方式,各司其職,誰該做什麽規劃得清清楚楚,誰犯了錯受罰便是。


    話音剛落,外頭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腳步聲,聲音大的仿佛要將天震塌下來,嚇得程文敏和柴興德一下子從位置上坐起。


    陸君其負手走至門口,隻見莫樓站在最前,他抱拳道:“稟報將軍,江州所有士兵已然到齊,我已經將他們分為四小隊。”


    莫樓本就是副將,帶兵是他的強項,城中的士兵雖比不得身經百戰的將士,他也有辦法讓這群士兵心服口服地跟隨他。


    陸君其轉頭看向一臉震驚的三人,“我讓人分好了隊伍,由你們帶領行動。程大人帶一隊負責分發物資,柴大人帶一隊搬運物資,至於聶太醫,我會分一隊士兵幫忙醫治時疫。”


    聶弘低頭,“下官明白。”


    柴興德問道:“那還有一隊士兵呢。”


    陸君其眼神冷然,“本將軍親自帶一隊在城中巡視,如今江州病疫愈加嚴重,難免有人趁此機會破壞城中安定,自然要派些人多加防範。”他望向眾多士兵,音量陡然升高,“本將軍奉旨前來江州治理病疫,江州病疫嚴重,為了江州能恢複從前的樣子,你們要順從本將軍的安排!記住你們做的這一切為的不是別的,而是城中的百姓和你們的家人,讓所有人能安然地迴到家中!”


    “災情消失!重振江州!”士兵一齊高聲唿道。


    看著那抹傲然欣長的身影,莫樓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當初那位身披甲衣的少年高舉著劍在五千士兵麵前一番豪言振奮軍心。


    若是蘇寧在此想必同樣會感慨翩翩小少年長成了頂天立地,能撐起一片天地的男子漢。


    陸君其轉過身來,眼中有了些笑意,卻始終沒有延伸到眼底,“三位覺得如何?若是覺得人手不夠本將軍可以再向皇上請旨讓京中的士兵前來幫忙。”


    程文敏連忙擺手,“怎麽會,將軍的這番安排甚好。”他心中一陣汗顏,今日可算是見識到這位戰神將軍的厲害,真把治理時疫當做打仗了。


    柴興德與聶弘對視一眼,拱手道:“下官聽從將軍吩咐。”


    在低下頭的那一瞬間,聶弘眼底閃過一抹狠意。


    經過陸君其的一番重新安排,義安寺的百姓來到了清元道,在此期間陸君其派人擴建清元道。說是擴建,不過是建造房屋,讓那些百姓能居住在屋簷下免受風吹雨打。


    不過十日,清元道裏多了數百間房屋,義安寺的百姓也順利挪到了清元道。


    與此同時,遣送物資的隊伍和押送賑災金的隊伍一同來到了江州,陸君其吩咐自己的隊伍將賑災金收到自己手中,並道一切的支出費用會標記的清清楚楚供三人過目。


    程文敏和聶弘三人帶著各自的隊伍行事,柴興德暗中卻對陸君其有些不滿。


    從前的賑災金程文敏都會一分為二,一半送到清元道,一半送到義安寺,他趁這機會縮短了百姓的糧食和藥材,從中撈了不少油水。陸君其一來將所有的賑災金據為己有,且吃食和藥材都有人送到江州,他找不到任何機會接觸賑災金,這讓他心底很是鬱悶。


    奈何陸君其的官位高於自己,他就算有怨言也不敢說出來,隻好全吞到肚子裏頭。


    陸君其聽著莫樓匯報江州的情況,程文敏和聶弘帶的隊伍沒什麽異常,倒是柴興德命令手下的士兵私藏了一些物資。


    聽到這陸君其冷笑一聲,他來江州第一日去了清元道卻沒去義安寺,因而他派人偷偷去了趟義安寺,發現那裏的許多百姓或許都不是病死的,而是活活餓死的!


    要說清元道是人間煉獄,那義安寺卻比煉獄還要可怕。


    那裏的士兵壓根不顧百姓的死活,除了每日分發一點吃食之外,大部分時間都躲到一處偷玩享樂去了。


    早在他來江州之前就曾派人探查江州病疫情況,於是便查到了柴興德私扣賑災金而苛待病重百姓,百姓們叫苦連天。


    江州病疫治理了一年沒有任何成效就是因為有這種人在,一邊吃著官糧還搜刮百姓的救命錢,這種貪官死不足惜!


    陸君其冷聲道:“隨他去吧。”等到他有恃無恐之後便會知道什麽叫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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