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我們談談,好嗎?”


    沈瀟瀟和皇甫凝同時側頭,看向站在身後一身煙灰色西裝的皇甫爵,原本兩人還一臉笑意,可看到男人的時候,臉色瞬間消失。


    皇甫凝怔了怔,害怕皇甫爵會對沈瀟瀟做什麽,下意識擋在了她的前麵。


    “表哥,你找瀟瀟什麽事啊,直接說唄,我們等下還要過去找厲總,時間長了,他會擔心的。”


    話裏話外的意思也很明顯,大概就很子傑的告訴皇甫爵,厲行淵也在,他想對沈瀟瀟做什麽,那是不可能的,勸他在做事之前,想清楚。


    皇甫爵眯了眯眼,目光落在皇甫凝身上,又冷又淡,莫名透出幾分敵意。


    沈瀟瀟與他相處好幾年,雖然談不上多了解,但他動怒,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凝兒,你先去找季城,我單獨和雷伊斯先生談談,等下就過來找你們。”她拍了拍皇甫凝的手,笑道,“不會有事的,別擔心,嗯?”


    皇甫凝看著沈瀟瀟,良久,淡淡出聲,“好,那你盡快過來,拍賣會快開始了。”


    沈瀟瀟點頭,看著她離開後,這才示意皇甫爵往旁邊的陽台去,這裏雖然也偏僻,但還是很嘈雜,不適合談事情。


    而她大概也了解到皇甫爵想找她談什麽。


    風緩緩出來,帶著淡淡的涼意。


    沈瀟瀟雙手放在大衣裏,目光看著皇甫爵,淡淡的開口,“說吧,什麽事?”


    “你母親病得很重,她想見你,醫生說她如今的身體情況就算換腎也沒有用了。”皇甫爵低頭看她,抿了抿唇,斟酌了下語氣,“醫生說她沒幾個月可以活了,她……”


    哪知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瀟瀟打斷了,“雷伊斯先生,我離開白宮的時候就說過,我和她母女情分已盡,她生死都與我無關,我也不想再知道和糾結她為什麽不愛我,因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現在的生活很好,也很開心,所以呢,你真的不必來跟我說這些的。”


    噪音頓了頓,“我也不想把你和她想得那麽壞,但你們也不用把我想得那麽蠢。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皇甫爵高大的身體猛地一僵,盯著沈瀟瀟看了很久。


    那雙漆黑的眼睛冷寂,帶了幾分清冷的味道。


    與他們第一次見麵,她笑著調侃他的神色很相似。


    兜兜轉轉,他們終究迴到了原點。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進去了。”


    說完,沈瀟瀟轉身準備離開,皇甫爵卻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卡爾和你朋友在一起了,你知道嗎?”


    沈瀟瀟怔了怔,側頭看他,“知道。”


    “卡爾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阮綿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那麽看著她往火坑裏跳?”皇甫爵皺眉,淡淡出聲,說得義正言辭,好像他真的是為阮綿好。


    可落在沈瀟瀟的耳朵裏卻覺得無比諷刺。


    她從兜裏拿出手,伸手拂去擋在眉間的碎發,眯了眯眼道,“綿綿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抉擇和判斷,卡爾對你來說或許是個不好的人,可對綿綿來說,他很好,那就夠了。再者,你在我這裏說卡爾不好,那我問你一句話,當年他涉嫌吸毒被爆出來,是不是你的手筆?”


    皇甫爵眉心擰得更緊了,連帶著放在身側的手都緊握成拳。


    看他不說話和臉上的神情,沈瀟瀟也多少猜到了。


    心裏隻覺得有些難過。


    “雷伊斯先生,綿綿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如果她有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和冷清秋。”她抬頭盯著皇甫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你們男人的爭奪,那是你們男人的事,不要把綿綿卷入其中,更不要想著利用綿綿去威脅卡爾。”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更別打著我的旗號去約綿綿見麵。如果她出什麽事,無論間接還是直接,我都會算在你頭上。”


    沈瀟瀟抬步繞過他身邊,往會場裏麵走,才剛走到玻璃門處,身後傳來皇甫爵的聲音。


    他說,“你曾答應過我會和我迴倫敦,是真的麽?”


    沈瀟瀟沒有迴頭,隻是沉默著停下腳步,目光看向熱鬧的人群裏,正和人交談的男人。


    他依舊一身黑色西裝,身子挺拔如鬆,俊美的五官淡漠矜貴,氣場讓人無法忽視。


    穿過人群,男人似乎也看到她,墨黑的眼睛裏泛著點點的溫柔,仿佛漫天的星輝。


    她忽然笑了,“是真的。當時我真的很認真地思考過,和你迴倫敦,和你好好在一起。”


    “是我親手打碎了,是嗎?”皇甫爵的聲音很輕,“如果當年,我直接告訴你所有的計劃,沒有利用過你,你會喜歡我麽?”


    沈瀟瀟怔了怔,沉默幾秒,淡淡迴答,“世上沒有如果。”


    皇甫爵站在原地,看著女人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視線裏,寒風從身後吹來,他冷得瑟縮了下,仿佛把自己的心都凍結了。


    雖然沈瀟瀟沒有給他確切的答案,可他心裏很清楚。


    不會。


    她不會喜歡他。


    不過想想也對,他這樣的人是不配得到任何人喜歡的。


    電話鈴聲響起,皇甫爵轉身往陽台邊沿走去,看著漆黑的夜空,接通了電話,“西蒙,有事?”


    “boss,卡爾那邊已經得到很高的支持,現在榮家見勢不妙也有倒戈的跡象,好像厲行淵在這中間撮合了不少,畢竟榮氏其他的產業和厲氏海外業務合作也很多,利益捆綁糾葛也多,權衡再三之下,榮家可能會反悔。”


    “厲行淵麽?”皇甫爵眯了眯眼,低頭看下麵的萬家燈火,薄唇輕抿,“她在你身邊麽?”


    西蒙嗓音停頓了下,“在的。”


    “讓她接電話。”


    下一刻,耳邊傳來女人虛弱的聲音,“她不肯來看你,應該是猜到你會利用她來威脅厲行淵了,如果用最壞的方式,那她會失去丈夫,angle會失去爸爸……monica姨,你真的確定要這麽做嗎?”


    話音剛落,兩邊都陷入了沉默。


    一分鍾後,女人淡漠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她既然不要我這個媽,那我也不要她這個女兒。就按照和厲子軒那邊約定好的去做,要盡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


    皇甫爵掛斷電話,站在原地,目光幽遠而淡然,耳邊是寒風吹過的唿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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