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提出了要去看看母親之前住的那個房間。


    屋內的氣氛頓時沉默了下來。


    林柄生又開始習慣性的搓手,喃喃道:“這……那個……”


    彎腰在翻看著林沐帶迴來的補品禮物啥的陳英花,聞言迴頭說道:“哎呀,也不知道你突然就迴來了,那個房間都沒收拾呢。”


    “也沒啥好看的,那屋一直沒住人,灰層大的很咧。”


    林沐抿緊了唇,麵色淡淡的,讓人看不出在想啥。


    秦戈握了握他的手,溫聲說道:“我陪你去看看,在哪個屋?”


    林柄生想開口阻止,在看到秦戈瞥過來那淡漠眼神時,到嘴邊的話又咽迴去了。


    小時候奶奶還在的時候,她住的整棟樓最好的屋子,他爸爸媽媽住的一樓最西邊那個屋。


    才推開門,撲麵而來的黴味令林沐咳嗽了起來。


    “咳咳……”


    林沐扶著門框,看著裏麵有些發呆。


    這裏已經完全成了個雜物房,地上堆了很多舊豬飼料麻包袋,也不知道裏麵都放了什麽。


    秦戈皺眉,將他拉到了身後,用手揮了揮空氣飛揚的塵埃。


    緊隨其後的林柄生訕笑了下。


    “小沐啊,你還是先迴廳裏坐著,我把這屋收拾收拾。”


    “不用,我自己來收拾就行。”


    林沐搖了搖頭拒絕。


    他看見了屋裏角落擺放的一個木質梳妝台,已經脫漆的不成樣子了。


    這是媽媽當年的嫁妝。


    恍惚間,還記得小時候他仰著頭趴在媽媽腿上,看著她慢悠悠地梳著長發。


    秦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多少猜到了什麽。


    他挽起了袖子,摸了摸林沐的腦袋。


    “你就在門口站著,不要進來,我把屋子收拾下。”


    “哎呀,這怎麽行啊,來者是客,怎麽能讓你動手。”


    跟過來的林香連忙開口,她看著秦戈的眼神依舊充滿了癡迷熱切。


    可秦戈壓根沒搭理他,直接進去開始搬東西。


    林香看著杵在門口的林沐,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可真是個廢物,特別是那張勾人的臉看著就令人討厭。


    可秦戈在裏麵呢,她這會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狠狠地瞪了林沐的背影一眼。


    在廚房裏忙活的陳英花看見這一幕,她哪裏還不懂自家女兒的心思。


    “香香,你過來一下。”


    林香很不情不願地過去,“幹嘛啊,沒看到我們都在忙嗎。”


    “你來幫忙做晚飯,那屋就不大,灰層又多,你進去還不得灰頭土臉的。”


    “那我也不要煮飯,”林香跺了跺腳。


    她要去盯著秦戈。


    這麽養眼的男人,光是看著就令人心癢難耐。


    “你站住。”


    陳英花一把拉住了林香,看了一眼外頭,小聲說道;


    “你急什麽?”


    “他們一時半會又走不了。”


    “媽知道你在想什麽,可你光站在那裏盯著,壓根就沒什麽用知道吧?”


    陳英花將一把青菜塞到了自家女兒手裏。


    “你緩一緩,別一個激動,腦子都不知道丟哪裏去了。”


    “勾男人靠的什麽?光盯著就能盯到手了?”


    林香看著手裏的青菜,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滿臉的興奮。


    “媽,還是你厲害。”


    怪不得都說薑還是老的辣呢。


    她又看了一眼鍋裏咕嚕嚕煮著的湯,眼裏閃過了一絲算計。


    西屋那個房間不大,裏麵的東西三倆下就被清出來了。


    可脫了牆皮發黴的角落,到處掛著蜘蛛網,窗戶剛剛被碰了下直接就掉地上去了。


    林沐走進去,也不顧梳妝台上厚厚的灰層,伸手輕輕撫摸著翹皮的邊緣。


    埋藏在心底的記憶如同潮水向他襲來。


    林柄生拿著掃把在掃地,邊掃邊說;


    “小沐啊,你放心,爸給你準備了另一個屋睡著。”


    “這屋太髒了,你看看就得了。”


    生怕林沐他們覺得家裏怠慢了他們,林柄生趕緊說道;


    “你這要是早點通知要迴來,這屋我就給你搞的妥妥帖帖的,這不是時間太趕了。”


    拿著濕毛巾進來的秦戈聞言,皺起了眉頭。


    林沐今晚還想在這裏過夜?


    他看著林沐站在梳妝台前一動不動的模樣,過去攬了攬他的肩頭。


    “今晚想在這住?”


    還是得問清楚,主要這裏條件實在不太行。


    他不能委屈了自家的小寶貝。


    “嗯。”


    林沐點了點頭。


    “這間房?”秦戈繼續問。


    “嗯。”


    林沐依舊盯著那張梳妝台看的出神。


    林柄生也沒想到他那麽倔,瞧著這一身不便宜的穿著,又看看這屋裏到處掛灰的模樣。


    他歎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沒說啥。


    秦戈點了點頭。


    他出了門,拿出手機發了幾條消息出去,便進門去把林沐給拉了出來。


    “行,都聽你的。”


    “你今晚想住這裏就住吧,好歹得給點時間打掃下。”


    “要不,你帶我出去逛逛?”


    林柄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們出去逛逛吧。”


    “我先把這屋給打掃幹淨,迴頭別玩太晚了,記得迴來吃飯。”


    林香一聽他們要出去也想跟上,被秦戈一個冷冷的眼神掃視過來。


    “我們想獨自出去走走。”


    等他們才出院子門口,就看見林小龍拿著手機在圍著車360度拍照。


    他看見林沐兩人出來,先是一愣,接著尷尬地撓了撓頭。


    林沐隻朝他點了點頭,便帶著秦戈往外走。


    整個村子的改造特別大,不過整體大方向,林沐還是記得的。


    穿過一片竹林,來到了小溪邊。


    林沐有些驚喜,快步向前。


    “沒想到這條石橋竟然還沒換掉。”


    他指著那條布滿了風霜歲月的青苔石橋,一臉興奮地朝秦戈說道;


    “小時候我經常和小夥伴在橋底摸田螺。”


    “就那種尖尖的,像螺絲一樣的田螺,你吃過沒有。”


    秦戈當然吃過,之前跟兄弟吃路邊攤喝啤酒那會,什麽螺沒見過?


    不過他還是很認真地搖了搖頭。


    “沒見過。”


    “我就知道你沒見過,”林沐嘿嘿一笑,挽起褲腳脫了鞋子就要下水。


    秦戈一把拉住了他。


    “不行,水裏石頭太多了。”


    “沒事的,我以前經常下水摸田螺。”


    “我不吃也行,反正你不許下水。”


    河裏尖銳的小石頭那麽多,劃破了寶貝的腳丫子怎麽辦。


    這家夥皮長的嫩,輕輕一掐就能紅紅紫紫一大片。


    還想下水摸田螺?


    那是不可能的事。


    最後林沐還是扭不過他,隻好答應了坐在河邊一塊大石頭上,脫了鞋子踢水玩。


    而秦戈則挽起了袖子下水摸田螺。


    “秦戈,你行不行啊?”


    林沐有些不放心地嚷嚷了一句。


    秦戈站在水裏直起了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嗎?”


    這一語雙關的話,讓林沐的臉頓時就羞紅了起來。


    他連忙左右看了,確定沒人了才瞪狠狠地瞪了那家夥一眼。


    可惡!


    大白天的淨說混話。


    啊啊啊,這男人實在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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