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破空而來的輕響劃破了審訊室的沉默。張景眼神一凜,幾乎是本能地撲向齊正:"小心!"


    但還是晚了一步。


    一枚烏黑的暗器已經沒入齊正的後心。齊正身子一僵,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父親!"齊媛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審訊室內迴蕩。


    "別動!"張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想要撲向齊正的齊媛,"暗器上有毒!"


    齊正臉色慘白,嘴角已經開始發紫,聲音虛弱地顫抖著:"張...張大人..."


    "別說話,"張景快速點了齊正幾處大穴,"保存體力。"


    "不...來不及了..."齊正艱難地開口,"我女兒...求你..."


    齊媛掙紮著想要靠近:"父親!讓我陪著您!"


    "糊塗!"齊正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隨即劇烈咳嗽起來,"快走...你不能死...你娘已經..."


    "父親..."齊媛淚如雨下。


    慕容羽軒在一旁急切地追問:"齊大人,南詔到底想幹什麽?您知道些什麽?"


    "羽軒!"張景厲聲喝止,"他現在經不起盤問!"轉頭對門外喊道,"把我馬車上的藥箱取來!快!"


    "南...南詔他們..."齊正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們想要..."話未說完,眼神渙散,頭一歪。


    "父親!"齊媛的哭聲撕心裂肺。


    "慕容羽軒,按住他的穴位!"張景一邊檢查齊正的瞳孔,一邊快速吩咐,"去準備朱砂、檀香..."


    慕容羽軒拔出佩劍:"我去追殺手!"


    "站住!"張景厲聲道,"你傷還沒好,這明顯是個陷阱。他們就等著你自投羅網!"


    門外腳步聲急促,侍衛抱著藥箱衝進來:"張大人,藥箱拿來了!"


    張景快速翻找藥材,眼神淩厲:"齊大人知道的秘密太多,他們不會讓他輕易死的。這是警告..."他突然轉頭,"齊小姐,你父親可曾給你留下什麽東西?"


    齊媛一愣:"父親他...他前幾天讓我收好一個錦囊,說...說萬一出事..."


    "在哪?"張景和慕容羽軒異口同聲。


    "在...在我房間的..."


    "別說了!"張景打斷她,"這裏不安全。"他看向慕容羽軒,"你帶她去取,我在這裏救治齊大人。小心隱藏行蹤。"


    慕容羽軒點頭,扶起仍在抽泣的齊媛:"齊小姐,請跟我來。你父親不會有事的。"


    張景手指如電,不斷點在齊正身上的各處穴位,嘴裏喃喃自語:"寒星散...能用這種毒的,整個江湖不超過三個門派..."


    暗處,一雙陰鷙的眼睛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看到張景穩住了齊正的情況,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隨即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雪薇站的禦花園的入口焦急的等待著,身旁的琉璃上前扶助慕容雪薇的手。


    "娘娘,公子和夫人應該快到了。"


    慕容雪薇的手緊緊的握著琉璃的手,"琉璃,算下來本宮已經有三年沒見到兄長和嫂嫂了,一會兄長和嫂嫂會不會不認識我了?"


    "就算是不認識你大哥也不會不認識你啊!"宋婉儀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是嫂嫂。"慕容雪薇激動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跑過去。


    "呀呀——"奶聲奶氣的童音從禦花園的迴廊傳來,宋婉怡懷中的小人兒揮舞著肉嘟嘟的小手,朝慕容雪薇的方向不停地扭動。


    慕容雪薇眼眶一熱,快步上前:"琳琳!"


    "小心些。"宋婉怡將懷中的嬰兒輕輕遞過去,"這孩子一路上看見誰都不理,卻獨獨對著你的畫像又笑又鬧。"


    慕容清羽跟在妻子身後,溫聲道:"大約是血脈相連,一見著妹妹的畫像就格外親近。"


    "兄長!"慕容雪薇抱著琳琳,輕輕顛了顛,眼中泛著淚光。前世種種遺憾,今生得見才知彌足珍貴。


    小琳琳在慕容雪薇懷裏咯咯直笑,一雙圓潤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粉嫩的小手抓住了慕容雪薇的發絲。


    "瞧這眉眼,"慕容雪薇輕撫著琳琳細嫩的小臉,"像極了我小時候。"


    宋婉怡在一旁掩嘴輕笑:"可不是,這性子也像,每迴經過綢緞鋪子,非要讓我抱著她進去看看。"


    "是嗎?"慕容雪薇逗弄著小侄女,"那等我們琳琳長大了,姑姑就把名下所有的鋪子都給琳琳。"


    "啊呀!"琳琳突然伸手指向殿外,奶聲脆響。


    "咳咳。"一道威嚴中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陛下。"慕容清羽夫婦行禮。


    顧燁擺擺手:"免禮。"目光柔和地落在嬰兒身上,"這就是朕的小外甥女?"


    琳琳怯生生地往慕容雪薇懷裏縮了縮,卻又忍不住偷眼去看顧燁。


    "過來。"顧燁走近,輕輕逗弄著小人兒的臉蛋,"這般玲瓏可愛,倒真像極了你小時候。"


    "咿呀!"琳琳突然一把抓住了顧燁的手指,咯咯直笑。


    顧燁眼中笑意更深:"這般親人,朕今日就賜她一個郡主的封號如何?"


    "這..."慕容清羽連忙推辭,"陛下,琳琳尚在繈褓,恐承擔不起..."


    "哎,兄長,"慕容雪薇打斷道,"這是給八琳琳的封賞,又不是給你的,你說了不算。"


    "呀!"琳琳仿佛在應和姑姑的話,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顧燁被逗笑了:"你看,連孩子都比你明事理。"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枚金燦燦的平安扣,輕輕係在琳琳的肚兜上,"這是賞給朕外甥女的。"


    琳琳好奇地摸著亮閃閃的平安扣,眼中滿是歡喜。


    "兄長,"慕容雪薇看著兄長略顯無奈的表情,輕聲道,"讓琳琳當個郡主,也是給她多一重保護。"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慕容清羽神色一凜,隨即釋然:"是臣多慮了。"


    "好了,"顧燁看向宋婉怡,"你們一路勞頓,先去偏殿歇息。晚膳朕讓禦廚多準備些月子裏該用的補品。"


    "多謝陛下。"宋婉怡福身施禮。


    看著慕容清羽一家離去的背影,顧燁輕聲道:"要是舍不得就留兄長一家在宮裏多待些時日。"


    慕容雪薇靠在他肩頭,輕聲問道:"可以嗎?朝臣們會不會說....。"


    顧燁輕輕捂住慕容雪薇的嘴,"不用去管他們那些老古董,若是你貴為皇後卻連家人都不能見,那就是我無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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