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六處。"琉璃用手指依次點過,"其中最麻煩的是這兩處,視野極好,幾乎覆蓋了整個西麵。"


    慕容雪薇站起身,在房間裏來迴踱步:"若是能引開這兩處暗哨..."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顧燁突然開口,"張將軍會在城南製造騷動,正好可以調走一部分守衛。至於剩下的..."


    "交給我。"慕容雪薇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我自有方法對付。"


    顧燁看了妻子一眼,欲言又止。他太了解她的性格,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會輕易改變。


    "夫人,"琉璃猶豫道,"可是孫道長被關在最裏麵的地牢。就算進去了,要帶他出來也不容易。"


    慕容雪薇冷笑一聲:"放心,我早有準備。"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這是太清宮的獨門迷藥,聞者昏迷不醒。"


    "你從哪裏弄來的?"顧燁驚訝道。


    "林叔留下的那個香囊裏。"慕容雪薇輕聲道,"他早就料到會有今天。"


    提起林叔,房間裏一時沉默。那個在關鍵時刻背叛,卻又在最後給出重要線索的老人,到底是敵是友?


    "時間緊迫,我們得趕快定下計劃。"顧燁打破沉默,"祈福大典是在午時開始,我們必須在天亮前完成營救。"


    慕容雪薇點頭:"我扮作送飯的侍女混進去。琉璃,你去打探清楚交班的具體時間。"


    "夫人放心。"琉璃領命而去。


    等琉璃走後,顧燁拉住妻子的手:"雪薇,你真的決定了?"


    "夫君是在擔心我嗎?"慕容雪薇轉身,迎上丈夫擔憂的目光。


    顧燁歎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蕭琬凝這個人,心機深沉。若是她故意放出消息..."


    "我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慕容雪薇打斷他,"可是夫君,我們還有選擇嗎?太清宮是我們最後的倚仗,若是不能救出孫道長..."


    她的聲音哽咽,顧燁立刻將她擁入懷中:"好了,不說了。既然你已經決定,我自當全力相助。"


    夜色漸深,房間裏燭光搖曳。兩人開始細細推演計劃的每一個環節。


    "子時一刻,張將軍會在城南的糧倉附近放火。"顧燁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屆時守城兵力必定大亂。"


    "我和琉璃趁亂潛入,"慕容雪薇接過話頭,"按照打探到的消息,地牢在這個位置。隻要能支撐一個時辰..."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琉璃推門而入,臉色凝重,"出事了!"


    "怎麽了?"慕容雪薇和顧燁同時站起。


    "我在欽天監外蹲守時,看到薑淩雲進去了。"琉璃喘著氣道,"他在裏麵待了很久,出來時..."


    "出來時怎樣?"


    "他帶著一隊侍衛,在欽天監四周仔細巡查了一遍,像是在..."琉璃遲疑道,"布防。"


    慕容雪薇眼神一厲:"這個薑淩雲!"


    "看來他已經起疑了。"顧燁沉聲道,"我們得改變計劃。"


    "不,"慕容雪薇咬牙,"就按原計劃行事。薑淩雲再狡猾,也想不到我們會在祈福大典前一晚動手。"


    "可是..."


    "夫君,"慕容雪薇轉身直視顧燁,"你信我嗎?"


    顧燁看著妻子堅定的眼神,終是點頭:"好,我信你。不過你得答應我,若有異動,立刻撤退。"


    "放心。"慕容雪薇展顏一笑,"我還要留著命,找迴我們的孩子呢。"


    子時將至,月光如水,灑在欽天監斑駁的圍牆上。慕容雪薇換上一身灰色素衣,將頭發挽成普通侍女的樣式。


    "夫人,屬下陪你去。"琉璃也換好了裝扮。


    慕容雪薇搖頭:"不,你在外接應。若是有變,立刻放信號。"


    顧燁將一柄短劍遞給妻子:"小心。"


    慕容雪薇接過短劍,貼身藏好。她深深看了丈夫一眼,轉身沒入夜色中。


    此時的欽天監,燈火闌珊。幾個守衛打著哈欠,百無聊賴地巡邏。誰也沒注意到,在西麵圍牆的陰影處,一個灰衣人影正屏息等待著什麽...


    遠處傳來更漏的聲響,正是子時。慕容雪薇屏住唿吸,目光緊盯著不遠處的守衛。


    "咚!"一聲悶響從城南方向傳來。


    "怎麽迴事?"守衛們警覺地望向聲源處,遠處已有火光衝天。


    "走!快去看看!"領頭的守衛大喝一聲,帶著一隊人馬匆匆離去。


    慕容雪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在守衛轉身的瞬間,她如鬼魅般閃身而過,輕巧地翻過圍牆。


    "什麽人?"暗處突然傳來一聲喝問。


    慕容雪薇不慌不忙,帶著哭腔道:"大人饒命,奴婢是來送飯的。"說著舉起手中的食盒。


    守衛狐疑地打量她:"這個時辰送飯?"


    "是...是大人特意吩咐的。說孫道長這幾日沒怎麽吃東西,怕他..."慕容雪薇低著頭,聲音顫抖。


    "哼,"守衛冷哼一聲,"打開看看。"


    慕容雪薇順從地掀開食盒蓋子。就在守衛俯身查看的瞬間,一股細微的粉末隨著她的動作飄散開來。


    守衛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一陣眩暈,撲通一聲倒地。


    慕容雪薇迅速拖著守衛藏到暗處,取下他腰間的鑰匙,快步向地牢走去。


    地牢深處陰森潮濕,火把的光芒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慕容雪薇屏息凝神,仔細辨認著每一個牢房。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施主,你終於來了。"


    慕容雪薇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灰衣老人正盤坐在角落,正是孫道長。


    "孫道長,我來救你出去。"慕容雪薇快步上前,用鑰匙打開牢門。


    孫道長卻沒有立即起身:"施主,你可知這是個局?"


    慕容雪薇手上動作一頓:"什麽意思?"


    "蕭琬凝早就料到你們會來救我。"孫道長歎息道,"她故意放出消息,就是要..."


    話音未落,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好!"慕容雪薇臉色一變,急忙拉起孫道長,"先走!"


    可惜已經晚了。牢門外,薑淩雲帶著一隊侍衛堵住了去路。


    "慕容雪薇,"薑淩雲冷笑,"我就知道你會來。"


    慕容雪薇護在孫道長身前,目光冰冷:"薑淩雲,你還真是條好狗。"


    "彼此彼此。"薑淩雲走近一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顧燁的計劃?可惜,你們都中了長公主的計。"


    "什麽計?"


    薑淩雲正要說話,突然一陣喊殺聲從外麵傳來。


    "薑大人!"一個侍衛慌慌張張跑來,"不好了!城南的火越燒越大,現在...現在連欽天監也..."


    薑淩雲臉色一變:"怎麽會?"


    慕容雪薇卻突然笑了:"薑淩雲,你也有算漏的時候。"


    話音剛落,地牢的牆壁轟然炸開,煙塵中,顧燁帶著一隊人馬殺了進來。


    "雪薇!"


    "夫君!"


    薑淩雲見勢不妙,急忙下令:"給我攔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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