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恬笑眯眯地看向小男孩:“小弟弟你不要怕,姐姐給你撐腰,你照實說,他們是不是搶你錢還打你了?”


    小男孩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麽……


    “兔崽子你敢胡說八道小心我弄死你。”痘痘臉眯著眼威脅道,眼神狠戾。


    “嗯?弄死他?來來來,你現在弄死他給我看看。”


    楚夢恬拽住痘痘臉的胳膊用力把他往對麵牆上一推。


    “咚”的一聲,痘痘臉疼的捂住額頭,眼淚差點掉出來。


    “挺牛逼嗬,動不動就弄死別人,來,繼續。”


    看到煞神又靠近幾步,痘痘臉揮舞著雙手弓著身趕緊後退,嘴裏大聲唿喊:“饒命,我錯了,大姐,不,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


    中分頭和瘦猴也急眼了,生怕這女魔頭等下過來也收拾他們,兩個人狠狠瞪了小男孩一眼。


    “陳小熠,你別害我們,趕緊說話啊!”


    “快點的,別裝啞巴,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偷我們錢了?是不是你說的今天還我們錢?”


    陳小熠嘴唇囁嚅了一下,眼睛泛紅聲音沙啞:“是,是我偷了你們的錢,對不起,我媽媽快死了沒錢看病,我不想她死,隻能偷錢給我媽買止痛藥片,對不起!我沒錢還給你們,嗚嗚……”


    小男孩崩潰了捂住臉大哭。


    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


    三個小混混和楚夢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都沒說話。


    這小孩還真是個小偷,要是被弄到派出所估計這輩子就完了。


    楚夢恬皺眉:“咳,那個他偷了你們多少錢?”


    “兩塊五!”


    中分頭壯著膽子說。


    楚夢恬又看向另外兩人,瘦猴和痘痘臉點頭:“對,沒錯,今天給了兩毛,還差兩塊三。”


    楚夢恬又看向陳小熠:“他們說的錢對嗎?”


    陳小熠抬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噙著淚花,用力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楚夢恬:“你家住哪兒?你媽看病要多少錢?”


    陳小熠哽咽著說:“西城東南大雜院,醫生說最少好幾十塊。”


    楚夢恬轉頭看向中分頭:“把那兩毛錢給他吧!”


    中分頭不忿地張張嘴:“這是我們的錢,憑什麽……”


    在接觸到楚夢恬冷厲的視線後,中分頭頓時萎了,小聲嘟囔:“那行吧!”


    非常不情願地把兩毛錢又塞給了陳小熠:“拿著吧。”


    “我……”


    看著那兩毛錢,陳小熠不知所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隻好求助地看向楚夢恬。


    楚夢恬:“錢你拿著,明天上午在家等著我,我請個醫生去你說的地址幫你媽看病,如果你不在家錯過了醫生家訪,那我也沒辦法幫你。”


    “真的?”陳小熠眼神亮了。


    “嗯。”


    “可我沒錢給你。”


    陳小熠把手裏還沒暖熱的兩毛錢遞給楚夢恬:“我隻有兩毛錢,剩下的可不可以先欠著以後還你。”


    楚夢恬搖搖頭:“暫時不收你的錢,你也不要高興太早,明天讓醫生先看看你媽是什麽病再說,如果是什麽絕症,那我也無能為力。”


    “謝謝姐姐!”


    陳小熠往胡同口走了兩步又迴頭看向楚夢恬,生怕這是虛幻的夢,再次確認道:“醫生明天一定會來吧?”


    楚夢恬點頭:“放心,一定會去。哦還有,以後不準再偷東西,不然我就親自把你送派出去踩縫紉機,聽見沒?”


    “聽見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偷東西了,請你們別告訴我媽。”


    楚夢恬:“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陳小熠彎腰給楚夢恬鞠了一躬走了。


    楚夢恬這才看向三個混混:“老樣子,去挖野菜幫我幹活,一天一人一塊錢工資,中午兩個肉包,幹不幹?”


    “啊?又挖野菜?”三個人非常不情願。


    “不幹拉倒,反正人你們也揍過了,那兩塊五就當補償給他的藥費了,不準再找他麻煩,今天幸好是我,要是碰到不了解情況的熱心群眾,小心你們被抓去吃槍子。”說完,楚夢恬就要走。


    “那錢是現結嗎?不會又讓我們找蕭燕要吧?”中分頭還是舍不得錢,鼓起勇氣問。


    瘦猴委屈巴巴地說:“那個女人上次給了我們二十元,說再問她要錢就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是啊,姑奶奶,我們也怕她報複,真不敢再問她要錢了,她不給錢我們總不能替你白幹活吧?”痘痘臉小聲說。


    楚夢恬頷首:“行,錢我現結,幹一天結一天,不過你們不能偷懶,明天早上八點自己帶上編織袋和工具老地方挖野菜,當然有野果子和野蘑菇也要,我有空會過去看,下午四點給你們發工資,幹一天發一天。”


    “那我們幹。”


    三人忙不迭地點頭,一天一塊錢還管包子,和廠裏正式工的待遇差不多了。“那姑奶奶沒啥事我們可以走了吧?”


    楚夢恬:“等等!”


    心裏一慌,三人趕緊站住了,很狗腿地問:“您還有吩咐?”


    楚夢恬四下看看壓低聲音問:“那個黑市你們去過吧?知道在哪兒嗎?”


    哦,這個他們還真知道,黑市又叫鴿子市,就京城四大門那,不過想買東西得早上三、四點趕過去,六點就散場。


    每個鴿子市都有專人看管,他們有認識的兄弟就是在那看場子的,買東西付五分錢入場費,賣東西付一毛錢入場費,進去最好喬裝打扮一下,省的被人認出來。


    楚夢恬這才明白為啥自己找不到,原來時間不對。


    看來得明天早上早點起床。


    等楚夢恬迴到家時,已經快六點了,家裏就她爸一個人,正在煤爐那做晚飯。


    “爸,我哥他們還沒迴來嗎?”


    楚鴻傑拿起鍋蓋灑了一丟丟鹽進去,熱氣騰騰,一股香味散發出來。“估計路上了。”


    “哦。”


    楚夢恬把編織袋裏的幹海鮮拿出來,有魚幹、幹貝、蝦米、墨魚幹、幹海帶之類,都拾出來放在桌子上。


    這些都是薑少鋒在鄉下積攢的存貨。


    兩塊臘肉、桂圓幹和荔枝酒是兩個舅舅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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