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扉羽,就像他說的那樣,遲鈍如他都能感覺到葉扉羽正在被特殊照顧,而這樣一個在多方重點關照下成長的人,未來到底會到什麽高度,誰都不知道。


    袁弘安很期待,期待著見證葉扉羽的成長,期待著他能和葉扉羽酣暢淋漓的打上一場。


    期待之情越發濃鬱,目光也隨之變得火熱,看得葉扉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幹嘛!”,葉扉羽打了個哆嗦,大聲嗬道。


    一個比你高比你壯,一身黑衣,還跟你打過架的人,用火熱的眼神看著你,這擱誰誰不害怕啊!


    袁弘安也被這一嗬喚迴了神,看著葉扉羽正警惕的望著自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葉扉羽變強了,是好事,變得越強,以後打得才能越過癮。


    但現在還不行,他還不夠強,而且還有個裴無咎,哦對,還有裴元。


    袁弘安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借著星弈台的燈火,他能看到裴無咎還在那,還在思考。


    袁弘安嗤笑一聲,裴無咎還真放心他,如果他要是有點什麽別的想法,就算現在把葉扉羽殺了,也是輕而易舉。


    事實上袁弘安想的沒錯,裴無咎就是對袁弘安很放心,作為幾乎同一時期的對手兼朋友,裴無咎對袁弘安的了解甚至超過了了解裴元。


    畢竟,和裴元相比,裴無咎被袁弘安挑戰的次數更多。


    正因為如此,裴無咎才知道袁弘安不會害葉扉羽,首先害葉扉羽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不會讓他變強,其次,他真的對葉扉羽出手的話,他和裴元都不會放過他。


    所以,裴無咎很放心的讓袁弘安去了葉扉羽那邊,自己開口了,袁弘安就不會對葉扉羽出手。


    現在他要思考的,是袁弘安給他傳遞的信息,穀內好像有不一樣的聲音。


    袁弘安的視線並沒有在裴無咎身上停留太久,很快便轉迴來對葉扉羽說道,“你師兄還在想事情。”


    指了指那一摞還沒有清洗的棋盤,“天已經黑了,照你這個速度,什麽時候才能洗完...”。


    “棋盤又大又重,還這麽薄,不慢點萬一摔了怎麽辦。”


    葉扉羽反駁著,走過去重新抬起一張棋盤。


    看著葉扉羽的動作,袁弘安挑了挑眉,“你就這麽抬下去的?”


    “不這麽抬怎麽抬?”,葉扉羽剛將棋盤舉過頭頂,聽到袁弘安開口,轉身問他。


    袁弘安伸手撈起一張來,偌大的青石棋盤在他手中,好像跟木製棋盤也沒有區別,這力量看得葉扉羽嘴唇微顫。


    “你的力量不是挺強的麽,怎麽搬張棋盤還要畏畏縮縮的...”


    “而且,你的發力方式也有問題,重心太靠前了,想要穩,重心得再往下放。”說著,袁弘安竟然又抓起一張棋盤來,一手一張,同時身體微微下沉,雙腳邁開,竟能激起星點煙塵。


    “看明白了麽。”,袁弘安朝葉扉羽抬了抬下巴。


    葉扉羽則是看著袁弘安的姿勢若有所思,袁弘安並沒有用什麽高深的技巧,隻是將身體下沉的同時,用純粹的手指握力扣住棋盤,讓棋盤自然下垂。


    這樣棋盤不會受力不均而斷開,強有力的下盤也讓自身行走更加平穩。


    葉扉羽猶豫了一下,將頭上的棋盤放了下來,試著用袁弘安相同的方式。


    純粹的力量,他也有啊,默默感應自己丹田中的內息,將起分出一縷,與經脈中遊走一圈,刺激自己的天地鎖。


    葉扉羽身上又一次泛起藍光,隻是這一次,葉扉羽已經有了修為,有了控製自身的能力,雖然還不太熟練,但是將力量壓製到一定範圍,不讓它全力爆發,還是能做到的。


    這一次的藍光十分微弱,甚至隻是在漫漫長夜中一絲不一樣的螢火,但其帶來的力量,已經足以讓葉扉羽抓起棋盤。


    感受著胳膊的膨脹感,葉扉羽伸手將棋盤撈在手中,第一次主動控製釋放力量,結果很不錯,他能感受到棋盤的重量,卻又不至於力量過大捏碎它。


    然後學著袁弘安的姿勢,將姿態放低,有力的下盤,他也有啊,自幼習武的他,下盤力量雖然比不上袁弘安,但應付卵石路應該足夠了。


    葉扉羽依然有著思維上的誤區,這個誤區是他自己的,也是裴元和裴無咎帶給他的。


    事實上,葉扉羽應該先意識到自己是一個普通人,再轉化成有武術底子的人,再變成一個修行者。


    而因為這不合理的進度推進,讓他經常忘了自己是有拳腳功夫的。


    而因為裴元和裴無咎平日表現的內功修煉多過拳腳,所以更是讓葉扉羽一時間忽略了這一點。


    而現在,袁弘安的出現,和袁弘安對肉體力量的運用,喚醒了葉扉羽對肉體力量的記憶。


    袁弘安看著葉扉羽的動作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葉扉羽在模仿這一件事上還是很擅長的,在他沒有開口解釋如何發力的情況下,隻憑眼力觀察就能明白,悟性上值得稱讚。


    “看好了。”,看著葉扉羽完成了姿態的調整,袁弘安提醒了一句,隨即步子邁開,咚得一聲,地麵好像都震顫了一下。


    每一步都擲地有聲,換來的是四平八穩的前進,沾水的卵石在這一步步沉重的步伐中與平地沒有區別。


    葉扉羽看著,也有樣學樣,隻是聲音和震顫達不到袁弘安的程度,畢竟兩人之間還差著數年的苦修,在力量的運用上,葉扉羽還差得遠。


    不過即使是模仿,也足夠葉扉羽無視卵石小徑的影響了。


    但當葉扉羽下到瀑布邊上時,才傻了眼,因為袁弘安根本沒有在瀑布外衝洗棋盤的意思,反而是雙手拎著棋盤,直挺挺的走進了瀑布。


    瀑布下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空間,有的隻有一塊在水流衝擊下依然堅挺結實的巨石。


    隔著水幕,能看到一大團黑影在瀑布下微微佝僂著身子,那是袁弘安被龐大的水流砸得直不起腰。


    過了幾息,袁弘安才從水幕中踏出,一身玄色已經濕透,身上粉末也被衝洗幹淨,手上的棋盤更是在水流衝洗下煥然一新。


    “該你了。”袁弘安甩了甩頭發,衝著葉扉羽說道。


    而葉扉羽則是瘋狂搖頭,“你瘋了,我怎麽可能會進去...”


    抬頭看了看高達數十尺,寬度足有上百尺的瀑布,聽著水聲砸在石頭上的轟隆聲,葉扉羽咽了口口水。


    “沒有經過磨煉的肉身,不配擁有力量。”,袁弘安說著,深深看了葉扉羽一眼,隨即邁步又重新走進瀑布。


    葉扉羽則是因為袁弘安的一句話陷入了沉思。


    磨煉肉身,裴無咎之前也同他說過,磨煉肉身才能發揮出更多的力量。


    甚至連出穀也會給自己用藥浴打肉身的基礎。


    而自己真的有做到肉身磨煉麽?答案是沒有,看著袁弘安走進瀑布的樣子,自己之前所謂的打磨肉身,更像是鍛煉一樣,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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