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子百家的手段?”孫思邈皺著眉頭輕聲問道,“你從哪學來的?”


    裴無咎也沒想到孫思邈會這麽問,“那不是師尊您讓我看的醫書麽?”


    這下輪到孫思邈疑惑了,“我讓你看的醫書?”


    “在我入世行醫前,裴元帶迴來了一部分古籍孤本,我去請教您入世行走需要注意什麽,您讓我一邊幫您整理,一邊同我說該如何做...”


    一來二去之下,孫思邈也終究迴憶起是有這麽一迴事,甚至專門迴了一趟摘星殿,取來了那本出自諸子百家醫經家的孤本。


    “古籍殘缺,古籍殘缺啊!”孫思邈一邊翻看著手中古籍,一邊不停搖頭歎息。


    “太極一氣產陰陽,陰陽化合生五行,五行既萌,隨含萬物。”


    “木生火者,木性溫暖,火伏其中,鑽灼而生,故木生火;火生土者,火熱故能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地,故火生土;土生金者,金需隱於石裏,依附著山,浸潤而坐,聚土成山,有山必生石,故土生金;金生水者,少陰之氣溫潤流澤,銷金亦為水,故金生水;水生木者,因水潤而能出,故水生木也。”


    “五行所以相害者,天地之性,眾勝寡,故水勝火也;精勝堅,故火勝金;剛勝柔,故金勝木;專勝散,故木勝土;實勝虛,故土勝水也。”


    “以五行相生相克之道,自成天地,輔以先天氣,疏周天之能,以停息傷殘病痛,待時而動。”


    孫思邈搖著頭,“通神之能啊,怪不得你說諸子百家因大勢而生,因大勢而亡啊...”這句話是對著餘半仙說的。


    而餘半仙也是歎了口氣,轉頭問向裴元,“你這娃娃都從哪找來的這些古籍啊...”


    裴元等人從龍脈開始思路就沒跟上過,實在是因為,哪怕不是普通人,作為江湖客,龍脈之說也過於匪夷所思。


    而此時麵對餘半仙的發問,裴元也皺起眉頭仔細迴憶著一切,“那一批的書,都是自揚州九州港處收到的,聽那書生說,是家道中落,又想憑滿腹經綸圖個功名,不得已將家傳的古籍賣出,說來也怪,那一批書除了這醫經家的孤本,還有諸多醫術,可聊過之後,弟子發現他家祖上並未行醫...”


    “來路不明,還是孤本,看來諸子百家當年也有殘黨啊。”孫思邈合上書本,歎息一聲。


    隨即看向仍然一臉懵逼的葉扉羽,輕聲問著餘半仙,“如此,可有解法?”


    餘半仙搖了搖頭,“你那書中若無解法,那便沒有解法了,這被稱作天地鎖的手段,實則是以這孩子的五髒應對五行,穴位為基,氣海為引,勾勒了天地的基本雛形,自成陰陽,那絲龍脈之氣已然是跟他的經脈糾纏在了一起,出不來了,除非能有其他龍脈為他開道,但龍脈不顯,我已經招惹上了一次,無法幫他了。”


    葉扉羽聽不懂餘半仙在說什麽,隻是當世的醫仙和那位被自己師兄稱作前輩的餘半仙兩個人不停說著無解,讓他心中有些懼怕。


    而孫思邈聽餘半仙說完,轉頭看向葉扉羽,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慌亂,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孩子,你可是要入我萬花?”


    聽著孫思邈慈祥的聲音,葉扉羽點了點頭。


    孫思邈並沒有給他答複,隻是站起身來,帶著餘半仙走了,走之前說讓葉扉羽好好修養,等差不多了,再談收徒之事。


    而裴元卻在這時湊到裴無咎身邊說,“你好像辦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真有事你也逃不了責任。”裴無咎麵無表情的迴複了他,隨即翻身上床打坐。


    裴元自覺無趣,想著自己也好的差不多了,跟葉扉羽打了個招唿就準備再去穀前轉轉。


    而葉扉羽坐在床上,又一次感覺到了迷茫。


    他一路走來就是為了到萬花穀,雖然娘親不在了,可他遇到了能讓他喊一聲師兄的裴無咎,而現在,他在萬花了,可他心裏卻並沒有感到開心,他的問題似乎越來越多,控製不住的力量,超過限定的年紀,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人說的莫名其妙的話,現在還扯上了什麽龍脈,江湖,好複雜。


    葉扉羽腦子裏的思緒就像糾纏在一起的線團,想要解開,又無從下手,越來越亂,就這麽一直不停思考著,直到疲憊的睡過去。


    而誰也沒注意到,就連在他旁邊那張床上打坐的裴無咎都沒有察覺,葉扉羽的氣海處開始微微發起柔光,那是淡綠色加上淡藍色的光,緩緩覆蓋上他的身體,柔光之下,經脈筋骨的損傷正在飛速的修複著。


    東方照常升起一抹魚肚白,裴無咎就這麽修煉了一整夜,而剛睜開眼睛,就看到葉扉羽已經自己撐著胳膊坐起來了,裴無咎連忙下床,走到葉扉羽床邊,“受傷了就不要亂動!”


    裴無咎的語氣很生硬,就像第一次遇見時,讓自己不要亂動一樣,雖然麵無表情,但葉扉羽真切的感受到了久違的關心,“沒事,師兄,我好多了,今天沒有昨天疼了。”


    說著還給裴無咎看自己能動了,正巧這時裴元也結束了一晚上的行醫,練完功之後又迴到了落星湖的這座木屋,剛好看到裴無咎皺著眉頭看著葉扉羽動來動去的樣子,突然開口陰陽怪氣起來,“哎呦~我們的冷麵筆客原來喜歡這一口啊~不知道傳出去有多少師妹們會傷心欲絕呢~”


    聽到這句話,葉扉羽動作頓時頓住了,而裴無咎也是冷著一張臉轉過頭來,如果目光能殺人,裴元應該已經死了,“這句話我會幫你刻在你的碑上。”


    裴元打了個寒顫,搓了搓胳膊,“開個玩笑嘛,不說了不說了,補個覺,一會還要做功課。”一邊說著,裴元又走向了之前他養病的小木床,一頭栽倒在床上。


    裴無咎見裴元不再胡說八道,也懶得再計較他又迴病房偷懶的事,轉頭問向葉扉羽,“感覺怎麽樣。”


    而經過裴元這麽一鬧,葉扉羽也覺得兩個男人關心來關心去的有些奇怪了,他是讀過書的,知道什麽叫龍陽之好斷袖之癖,於是拒絕了裴無咎攙扶的手表示,“沒事,我感覺我可以下床走一走了。”說著便真的扶著床頭,一點一點把身子蹭了下來。


    隻是還沒站穩,身子就一個勁的發軟,想來是筋骨還沒有恢複好,力氣還使不上。


    裴無咎看著他說,“在修養一陣子再下地吧。”,而葉扉羽則是搖了搖頭,“師兄,我能走的,帶我去看看花海吧,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適合...安葬我娘...”


    裴無咎看著他眼裏的固執,轉身出門,再進來時,手上多了一副竹拐,“我領你去。”


    葉扉羽勉強笑了一下,拄起雙拐,在裴無咎的陪同下,一點一點蹭出了木屋。


    而裴元則是此時翻了個身,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笑了一聲,“兄長,這麽多年,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裏出來了...”


    “裴師兄說什麽?”此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裴元的床頭想起,嚇得裴元猛得一腳就踹了過去。


    裴元的床頭正對著窗戶,隻見裴元一腳踹出,木窗應聲破碎,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慘叫著飛出。


    隨後一道人影捂著胸口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木屋,“師兄你幹嘛!”。


    來者正是先前被裴元派去跟蹤王大的葛晚星,“你說幹嘛!人嚇人嚇死人的!”,裴無咎望著葛晚星一臉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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