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禮物簡直不可思議,馮睦他對我,真的是是太過用心了!”


    秦亮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他活了幾十載,活到頭都禿了,牙都黑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誠意滿滿,想要與他結交朋友的人。


    真的,他有一種被濃濃的友情包圍到窒息的感覺。


    “我曾經答應過馮睦,如果他死了,我會給他做一份漂漂亮亮的驗屍報告,但我始終沒能做到。”


    “但馮睦卻依舊迴贈我了一份,漂漂亮亮的,像是被精準裁剪過卻找不到一點針線痕跡的屍體。”


    “我……受之有愧呀。”


    秦亮淚目了,原本他還在馮睦與監獄長之間有點猶豫不定,不知道屁股該往哪邊偏一點,現在,他就懂了。


    他但凡屁股往錢歡那裏撅出1厘米的距離,那都是對這份友誼的褻瀆。


    “沒啥說的了,馮睦這個朋友我必須要拿命來交,在田濤的見證下。”


    秦亮的眼中流淌出感動的淚水,他捧著剛剛稱量過的心肝脾肺腎,小心翼翼地將它們重新放迴田濤的體內,仿佛是在完成一種神聖的儀式。


    周唬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秦亮的手抖了一下,心髒脫手而出,掉砸迴去,摔裂了一個角。


    “驗屍報告出來了嗎?田濤的死因究竟是什麽?”


    周唬的聲音冷酷,他的目光落在屍體胸腔內那些血肉模糊的髒器上,臉上顯露出明顯的嫌惡。


    他並非法醫,沒有那雙能夠洞察細微、欣賞死亡之之美的眼睛。


    在他看來,這些器官隻是一團胡亂堆簇的令人作嘔的肉塊,讓他感到反胃。


    秦亮眉頭蹙成疙瘩,異常心痛自己的禮物被碰碎了一角,他厭煩的看了一眼周唬,冷著聲音道:“心肌梗死。”


    周唬眼睛一亮,重複道:“心肌梗死,那豈不是跟上任監獄長猝死的原因一樣?!!”


    秦亮“唔”了一聲,當真是多一個字都不想跟周唬交流。


    周唬全然未覺察到這一點,隻嘿嘿冷笑:“好啊,又是這一出兒,哼哼。”


    周唬大力拍拍秦亮的肩膀,讚揚道:“做得好,等會出具一份詳細的驗屍報告,送到我辦公室去。”


    秦亮等周唬離開後,秦亮靜靜地坐在那裏,沒有急於開始撰寫驗屍報告。


    他首先走到水槽邊,細致地洗淨了自己的雙手,然後拿出手機,給他的新朋友發送去短信。


    ——馮睦,你送給我的禮物,我甚是喜愛,它深深的戳中了我,在這份禮物的見證下,我們一定會成為以真心換真心的朋友。


    ——然而,我必須向你道歉,周唬在無意中損壞了禮物的一角,但,我將會用盡我所能,小心翼翼地將它修複如初。


    好的友誼需要小心翼翼的嗬護,要像對待完美的屍體一樣,不可讓其染上瑕疵,否則一定要真誠地道歉,絕不能對朋友有所隱瞞,讓誠信再蒙受玷汙。秦亮現在的做法就無可挑剔,他的真誠與細心彰顯了他對這份新友誼的尊重與珍視。


    於是,他的新朋友便迴了信,帶來了溫暖的安慰:


    ——不必放在心上,隻是一份禮物罷了,碰壞了,我過後再送你一份就是了。


    秦亮的手指在屏幕上微微一僵,他真的沒有索要禮物的意思,他不是如此貪得無厭之人,隻能說新朋友的深情厚誼,實在是讓他心裏滾燙。


    “受之有愧,隻能以後想辦法迴贈給馮睦禮物了,就是不知道,他會喜歡什麽?”秦亮心裏想著。


    與此同時,秦亮的手並未停歇,他繼續專注地處理著田濤的遺體,將其細致地縫合,然後輕輕地放入冷凍櫃中。


    自二監改製以來,冷凍櫃便再未曾啟用過一次,所有的遺體都是直接送往焚化間的。


    田濤恐怕都沒想到,他死後竟會享受到這份不同尋常的照顧,那張笑臉在冰凍中愈發光彩照人了。


    …….


    監獄長辦公室內。


    馮睦一臉平靜的給秦亮迴複完畢短信後,把手機塞迴口袋,很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三層加厚的防爆玻璃後,錢歡剛剛接完一通電話,麵色甚是凝重,就是不知道這凝重中,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演的了。


    即便是以馮睦那敏銳的洞察力,他也難以準確捕捉到錢歡表情背後的真實與虛假。


    和常威或者周唬等人不同,監獄長錢歡的段位明顯高出許多,至少臉上的[假麵]早已長進了他的皮肉骨髓,融為一體了。


    馮睦眯了眯眼,心頭第一次動了,應該優先給[血條詭眼]升個級的念頭。


    說不定,[血條詭眼]升級後,便能窺探到更多的,不僅僅局限於血量的信息?


    錢歡[271/271]


    監獄長頭頂的血條平平無奇,馮馮睦平靜地收迴了視線,隨後在不經意間將目光輕輕轉向角落裏站著的另一道人影。


    那人的身高目測在1.9米左右,體型削瘦如同冬日裏挺拔的枯枝,他的存在仿佛與周遭的空氣融為一體,如果不是有意觀察,很容易就會忽略他的存在。


    石無命[1544/1544]


    “一張新麵孔啊,血條比厄屍化的王聰都厚。”


    馮睦隻淡淡瞥了一眼,便確認這張臉孔他未見過,他心中有了初步猜測,


    “氣質看起來也不像是獄警,大概率是天光資本或者說是光明集團,派來給錢歡的貼身保鏢,唔,應該是錢歡的母親李涵虞去光明集團為他兒子央求來的一張護身符,嗬——”


    馮睦心頭一轉,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就是名字稍稍有點不吉利,可能活不太長呀。”


    馮睦接下來的計劃裏,是需要錢歡頂在台前為自己遮風擋雨的,錢歡本人的武力值,就跟他頭頂的血條一樣,稀鬆平常,但,沒關係,馮睦需要的也隻是是錢歡的身份和背景所帶來的便利。


    作為交換,他和他安排的人會充當被錢歡掌控的刀子,供其驅使,為其效力。


    所以作為一把刀子,他可以允許“主人”有另一把刀,但他絕不希望“主人”,身上還能套層盔甲。


    一個人不能既要盔甲,又要刀子,這樣多少有點貪得無厭了,不好,非常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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