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間內,手術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vvip等候室內,母子二人的對話還在持續著。


    外麵擁擠的檢驗通道內,排在最末端的擔架上,被高溫燒毀的身體悄然降溫,離開了這個滾燙的世界。


    錢歡眉頭緊鎖,目光如炬,他直視著母親李涵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媽,你能不能說得直接一些,二號監獄裏究竟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公司既然決定投資監獄產業,難道不是看中了這一領域將來能夠為公司帶來的豐厚利潤嗎?”


    李涵虞緩緩地斟酌著每一個字句,然後輕輕地伸出食指,指向了天板,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公司的確是以盈利為目的,但別忘了,公司之上還有集團這個更大的架構。對你舅舅來說,坐在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上,賺錢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完成集團交代的任務。”


    錢歡聞言,驚訝地脫口而出:“可是,公司在前兩年已經和集團分家了啊,財務上的切割還是我親手操作的。”


    李涵虞看著傻兒子呆愣的表情,心頭微微歎息:


    “自家兒子的能力是很優秀的,尤其在商業營利上很有魄力和才能,否則,也不會在[監獄股改協議]即將到期的緊要關頭,把其調任過去,但,在其他的方麵就還很稚嫩啊。”


    李涵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甚至不清楚該不該告訴兒子,這背後牽扯的隱秘太危險了,她隻能有選擇性的挑揀著暗示道:“咱們公司叫什麽?”


    錢歡不假思索地迴答:“天光資本。”


    李涵虞接著追問:“那我們所屬的集團呢?”


    錢歡再次迴答:“光明集團。”


    李涵虞這才緩緩道來:“所以,你明白了吧?”


    錢歡卻依舊困惑,皺眉道:“我明白什麽了?”


    李涵虞感到無奈,隻能將話語說得更加直白:“這意味著,隻要咱們公司沒脫掉頭頂的‘光’字,我們就永遠無法完全脫離集團的掌控,而且我們也不敢,更不希望真的脫離了。”


    錢歡蹙眉,深思母親話裏的深意,他費解道:“那既然如此,前麵的分家流程又搞來做什麽?”


    李涵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聲音有些沙啞:“兒子,伱要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能擺在桌麵上,映照在燈光下呈給所有人看的白紙黑字,那就隻是一份白紙黑字而已。”


    李涵虞停頓一下,放下茶杯,繼續說道:“真正的交易,隻會發生在在桌麵底下,那是燈光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啊。”


    錢歡看著母親耐人尋味的表情,忽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他臉色略微發白,沉聲道:“既然公司和集團都沒有分家的意思,那又為什麽要分家呢?”


    李涵虞心中稍感欣慰,自家兒子還是很聰慧的,稍稍點撥便有所領悟了。


    李涵虞伸手指向手術間的玻璃牆,幽幽道:“其實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錢歡順著母親的手指看去,玻璃牆後是懸掛在手術台上巨大的無影燈,他悚然心悸的迴答道:“因為光明之下,不能有陰影。”


    李涵虞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語氣卻充滿了肅殺之意:


    “我的好兒子,你要記住,二號監獄不僅僅關乎我們家族,也關乎我們公司的命運,以及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那裏隱藏的秘密,如果我們守護得當,它就是我們向光明求得的一塊護身符;但若是泄露出去,我們就會成為替罪羊,光明會毫不留情地將我們推出去,在燈光下燒成灰燼。”


    “因此,你必須盡快、牢固地、不惜一切代價地將二號監獄掌握在自己手中。”


    錢歡還想再問清楚2號監獄的秘密究竟是什麽,但李涵虞似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哦,手術結束了,走吧,我們先去病房等你二叔。”李涵虞沒有給兒子再開口的機會,結束了這個話題。


    特護療養病房內。錢通從麻醉中緩緩醒過來,睜眼看向守在病床前的錢歡勉強擠出了個笑容。


    錢歡趕忙問道:“二叔你醒了,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要叫醫生嗎?”


    錢通粗喘兩口氣,虛弱道:“不用,你二叔沒那麽嬌貴,不過這次也多虧了你幫二叔改裝了車輛。”


    錢通說了會兒話,最後囑咐道:“行了,我沒事,你就別在醫院守著了,趕緊迴監獄,你才剛空降過去,千頭萬緒的事情還等著你處理,記住,二叔之前教過你的。”


    錢歡點點頭,鄭重道:“人事鬥爭的問題,歸根結底是人的問題,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人。”


    錢通滿意的點點頭,強撐著困頓說道:“去忙吧,這兒有你媽守著就行了。”


    等錢歡出去,病房門重新關上,錢通才看向李涵虞,沉聲問道:“姐,這場爆炸是意外嗎?”


    李涵虞微微一愣,眉頭緊蹙,疑惑地反問:“怎麽,你懷疑這不是意外?”


    話音未落,李涵虞已經打開電視,切換到新聞頻道。


    屏幕上,男主持人正用沉痛的語調播報:“據本台從執政府獲得的消息,啟明街的爆炸是由於地下管道施工不當,導致燃氣泄漏而引發的。施工方已被立即停業整頓,相關負責人也已被暫時拘留,等待進一步審訊。”


    錢通凝視著新聞畫麵,他蒼白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霾,聲音嘶啞:“有問題,事情被定性得太過迅速,執政府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效率了?”


    李涵虞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拿出手機,說:“我這就打電話給執政府,問問具體情況。”


    錢通腦海中浮出個人臉:“王新發議員嗎,也行,二號監獄的事情他參與很深,算是半個自己人,可以問問他。”


    電話的嘟嘟聲在靜寂的病房中迴響,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了接通的信號。


    李涵虞撥通電話後,錢通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慌亂,仿佛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卻又說不出究竟哪裏不對。


    “嗯,是的,他剛剛醒來,非常感謝你的關心。哦,好的,那就麻煩王議員了。”


    通話簡短而匆忙,李涵虞掛斷電話後,她的麵色變得凝重起來,轉頭看向錢通,語氣嚴肅地說:


    “王議員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一直在盯著侯文棟被綁架的事件。他也是剛剛得知啟明街爆炸的消息,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正在設法進行調查。他讓你安心養傷,不要過於擔心。”


    李涵虞停頓了一下,又問道:“假如不是意外,你有懷疑對象嗎?”


    錢通眉頭緊鎖,陰沉道:“我不知道,但監獄係統那幫人的嫌疑最大,畢竟,他們內部一直懷疑二監的上任監獄長的過勞死不是個意外,而是咱們動的手,所以,這場意外可能是遲來的報複。”


    李涵虞心髒咯噔一沉,心底也隱隱發寒:“足足炸了小半條街,死傷數百人,就為了製造一起意外炸死你,有必要這麽喪心病狂嗎?”


    錢通嗓音愈發嘶啞:“姐,你跟執政府的官員打交道還是少了,這些披著官皮的真發起狠來,人命在他們眼中不過就是報告上的一串隨便填寫的數字罷了。”


    “你等會兒提醒一下小歡,接下來半年時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時刻提防警惕監獄係統的人,他們能對我動手,就也有可能衝小歡下手。”


    李涵虞握著手機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她的臉色凝重而嚴肅,輕輕地點了點頭。


    錢通隻思索了一會兒,腦殼就像是被重錘擊打,一陣陣脹痛讓他難以承受。他感到一陣虛脫,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錢通並不知道,他剛才的推斷,隻對了前半段,後半段則完全錯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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