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巡捕房你可以抗拒從嚴,偽裝欺騙,逍遙法外。


    畢竟披著官皮的再黑,也是披著皮,得裝個人樣子。


    但對上黑幫,上述思路都是找死!


    因為混黑幫的過程,就是脫掉皮的過程,混得越高級,身上的人皮臉皮撕得就越幹淨,隻剩下血淋淋的野獸模樣。


    而野獸講究的是直覺,遵從的是原始和本能,就像狗鼻子聞到味兒,你越跑它越追,直到咬上或者咬死你。


    對付人,可以選擇玩腦子捉迷藏;


    對上獸,就隻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馮睦雖然黑澀會的片子看的少,但這粗淺的道理他是懂的。


    因為所有黑澀會片子刨除掉教育意義外,其實都在講同一個故事——以暴製暴,以血還血。


    馮睦迴屋後,沒有立刻修煉鍛體操,而是坐在書桌前,拿出紙筆來捋順思路。


    死者鄭航父親——青狼幫頭目,死咬住案子不放的罪魁禍首。


    那天案發現場,疑似二當家的人物——看起來頗有腦子,是他製定了嫌疑人名單範圍嗎?


    校門口的混混,手上的單子內容?


    案發現場的捕頭隊長,任由青狼幫這麽查,打臉了啊。


    鄭航案件蓋棺定論否,巡捕房後續動作?


    王薇母親死在醫院,對整件事的影響?


    ……


    因為不曉得這些人物的名字,馮睦在紙上隻能用一些間接稱謂來標注。


    一刻鍾後,馮睦重重在幾個名字後麵依次打上八叉,心頭隱約勾畫出一個計劃輪廓。


    “我沒能力製止青狼幫調查,畢竟父愛是阻攔不住的,這個問題無解,那就隻能解決出問題的人了。”


    馮睦在紙上圈注名字的順序,就是他的解題步驟。


    敲門聲打斷馮睦的思緒,母親王秀麗喊他出來吃飯。


    馮睦應了聲,習慣性的把紙撕碎就著鐵珠和水咽入肚子。


    吃飯間。


    馮睦漫不經心問了句:“爸還不迴來,這迴的案子拖的夠久的。”


    見馮睦罕見的關心詢問他爹,王秀麗高興的把知道的都吐露出來。


    她說:“應該還得有段時間,不止你爹,說是巡捕房大部分人手都撒去城西了,已經摸到線索了,估摸著再過兩周就能逮到人了。”


    馮睦一邊嚼飯一邊又問:“要抓的人,是妹妹說的那個啥[命運]嗎?”


    王秀麗也沒啥保密意識,或者說,巡捕房本就是個人多眼雜,四處漏風的地方。


    王秀麗迴答道:“嗯,好像鎖定了四五個人的蹤跡了,要是全逮住,巡捕房上下都能立個大功。”


    馮睦舔舔嘴唇:“都鎖定人了,還不收網抓人?”


    王秀麗:“說是可能還有接頭人沒暴露,等著釣大魚,我也沒太聽懂。”


    馮睦心頭登時悚然,又想到了係統每日提示的[獎勵已發送,請注意查收]。


    他喝口水潤下嗓子:“這種組織窮兇極惡,巡捕房有把握抓人嗎,不會出危險吧?”


    王秀麗臉上也露出絲絲擔憂,但還是笑道:“應該沒問題,我聽著你爹話裏話外的意思,這次行動巡捕房把握蠻大的。”


    馮睦心下又是一沉,麵上則不動聲色哦了一聲,把碗裏的飯扒拉幹淨才迴房間。


    反手鎖門,馮睦一邊往嘴裏塞鐵珠,一邊思忖:“巡捕房如此有把握,[命運]那批人八成是涼涼了。”


    “希望裏麵不會有給我送貨的快遞員,應該不能有吧~”


    從巡捕房的包圍圈內把人救出來,馮睦自覺沒這麽大能耐,索性不去瞎想,開始打鍛體操。


    今夜無眠,熬夜肝到天亮。


    馮睦摁掉叫床的鬧鍾,一不小心把表殼摁癟下去。


    他當即反應過來,打量右手,陰森的涼意順著臂膀而下,流過肘,侵入腕,蝕入指,不知不覺間把整條右手都籠罩的涼颼颼的。


    “右手鐵化完成!”


    馮睦眼睛發亮,他下意識揮動右臂,頓感整個臂膀都若灌鐵似的變沉。


    拉開衣袖,對比雙臂,肉眼可見的右邊比左邊粗了一圈,五根指頭摩挲用力,就發出嘎吱聲響,手掌皮肉都被自己搓痛了。


    馮睦捏住鬧鍾,反正已經摁癟,便也不再顧忌猛然發力,霎時,鐵皮製的鬧鍾被硬生生凹成鐵疙瘩。


    馮睦鬆開手,掌心皮肉泛紅映出幾道淤紫。


    好消息是,右手鐵化完成,力氣更大了;


    壞消息是,鐵化隻作用骨頭,皮肉依舊不配套,會弄傷自己。


    “當然,骨頭鐵化成一體,皮肉的反傷比那天打拳還是輕了一些,因為鐵骨能承載分擔更多的反震力。”


    馮睦拉迴衣袖遮住臂膀,右手伸進口袋捏住刀柄,心頭盤算,


    “看來,我得找門鐵砂掌之類的武功,在此之前,能用刀子解決的事情,不用拳頭。”


    …….


    出門,騎車至焚化廠。


    一進焚化間,王建就快步走上來,神神秘秘說道:“我跟你講,我早上出門在路上,被青狼幫的人攔住了。”


    馮睦瞳孔微微一縮:“哦?青狼幫攔你幹什麽?”


    王建表情古怪:“莫名其妙的問我15號晚上在哪裏做什麽,我當時嚇了一跳。”


    馮睦故作疑惑:“15號咋了麽?”


    王建撓頭:“我也疑惑,但他滿臉兇狠,我就告訴他我15號在焚化廠值夜班,他又問我誰能作證,我說廠裏幾個值夜的人都看見了。”


    王建不等馮睦吭聲,又壓低聲音道:“來的路上,我一直在尋思這事兒,好像讓我想出點名堂,你記不記得,你前幾日跟我說,學校死人的事兒。”


    馮睦點點頭:“咋啦?”


    王建左看右看,確認周遭無人又壓低聲音:“聽說死的是青狼幫老大的兒子。”


    “啊?”馮睦假裝吃驚,“不對吧,我在現場看見了,死的是個女同學。”


    王建把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謠傳,添上自個兒的主觀臆斷,認真解釋給馮睦聽。


    “不止,現場還個男生失蹤了,就是青狼幫老大的兒子,巡捕房認定他是兇手,都下通緝令了,但是青狼幫老大不認,覺得兇手另有其人,他兒子是遇害失蹤了。”


    王建冷笑一聲,信誓旦旦給出結論。


    “依我看,巡捕房這迴沒冤枉人,青狼幫這是演戲給人看咧,他兒子鐵定就是被他給窩藏起來了。”


    馮睦眯了眯眼,沒想到王建還挺明白事理,笑了:“我覺得你說的對。”


    王建秀了智商,表情得意。


    馮睦轉而又問:“就問了你倆問題,就放你走了?”


    王建目光略有躲閃,說:“還問我周圍同學,有沒有誰最近比較反常,我說我都退學了,哪裏知道這些嘛。”


    王建撒謊了,他當時被盤問很慌,為了盡快脫身,隻得吐露了個同學名字。


    馮睦察覺到王建言辭閃爍,心頭微沉。


    王建心虛,趕忙轉移話題,又拋出個重磅炸彈:“馮睦,你這兩天也注意點,我瞅見青狼幫手裏拿了個單子,上麵有你的名字和頭像。”


    王建停頓一下,補充句:“不止你,羅輯,陶飛,孫毅…..好像都在單子上。”


    馮睦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凝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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