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廷義自然也聽得明白帥輕影話中之意,眼看帝廷義就在怒火爆發的邊緣,丞相趙昂本想尋展平來阻止帥輕影,但一時竟不見了英國公,想應是尋帝九詔去了,隻好自己上前,道:“陛下息怒,秦王殿下尚未迴來,不是計較是非對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先找尋秦王殿下要緊吧!”


    趙昂見帝廷義哼哼著不出聲,隨後又對帥輕影輕喝道:“帥將軍,這是身為臣子對君上該有的態度嗎?”趙昂本還想喝斥帥輕影給帝廷義道歉,話剛欲出口,頓時就心下一顫,自己可不要去招惹是非!他們連帝廷義都不放在眼裏,帝九重可不似帝九詔般顧忌多,又守有君臣底線。若帝九重怒氣上來了,說不定自己今日就要被牽累受連了。


    帝九重冷眼自帝廷義看到豁兆啟,又自豁兆啟看到趙昂,再又依序瞧迴來後,才冷笑道:“最好四弟是平安無事,若四弟少了一根頭發,我定誅殺豁兆啟!四弟若真出了意外,除非我帝九重也死了,否則定叫這汴京天翻地覆,定叫這大趙天翻地覆!”隨後又喝道:“陛下,你可有疑問?”


    帝九重一聲喝來,頓時嚇得被帝九重言語驚到的帝廷義又一抖。


    帝廷義尚未迴過神來迴話,聽得帝九重喝聲的霍定豐已領著大批軍將圍了過來。


    帝廷美見差不多了,又幹咳了兩聲後,道:“帥輕影、霍定豐,你們幹什麽?還不退下!”隨後又拉了拉帝九重,勸道:“九重,皇侄啊,先尋九詔要緊啊,先尋人要緊!”見幾人不出聲了,又走到帝廷義麵前,躬身道:“陛下,今日之事,臣弟些許傷倒無所謂。隻是定青山竟隱入了如此多的賊人,豁將軍若不給個交代,怕難阻悠悠眾口啊!”


    帝廷義氣不過,頓時拔出佩劍,道:“好,我給你們交代!”說著,就要向豁兆啟刺去。


    趙昂見帝廷義眼色偷使過來,哪還不明白,忙上前拉住帝廷義持劍右手,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現在還不確定,若秦王殿下真出了什麽事,再來處置豁將軍也不遲啊!”


    趙昂見帝九重等人冷冷的看著自己與帝廷義演戲,老臉頓時也發燙,忙就放開了“暫息雷霆之怒”的帝廷義,又對帝九重施禮道:“殿下,還是先尋秦王殿下要緊吧!”


    就在此時,突然遠處一探馬急急而來,到了帝廷義身前後,翻身滾下馬來,急道:“陛下,不好了,有賊人作亂京師,賊人勢眾,城中禁軍抵擋不住,請陛下聖斷!”


    就在眾文武大驚,帝廷美偷瞥了帝九重一眼後,帝廷義馬鞭順勢就抽在了報信的探馬身上,喝道:“沒用的東西,賊人能有多少?一萬多禁軍還抵擋不住?皇城裏的禁軍呢,不知道去請援麽?”


    那探馬忙跪下道:“迴稟陛下,賊人兵眾,同攻數門,城裏亦有賊兵禍亂。城衛禁軍毫無防備,已被不少賊人搶入了城裏去。”


    帝廷美見帝九重使了個眼色後,就上前道:“陛下,皇城乃國之根本,現賊人已入城,宮城駐軍萬不可動,若被賊人殺入了宮裏去,到時悔之晚矣。依臣之見,請陛下下旨調派城外近衛親軍司馬步軍副都指揮使兼龍驤軍指揮使李嗣隆將軍率龍驤軍火速增援京師;陛下再率臣等即刻迴援京師,今日行獵,就到此為止吧!”


    帝廷義抬眼瞅了瞅趙昂,見他微一搖頭示意,就道:“四弟所言有理,朕即刻率軍迴師京城。但龍驤軍距京師過遠,依朕看來,不如調派唿延壽的鐵騎軍,眾卿以為如何?”說著,就看向了帝九重。


    唿延壽雖親近帝九詔兄弟,但他所率鐵騎軍乃京畿唯一的全重裝騎兵部隊,可輕可重,召他援京,自然是首選,眾人自難反對。


    就在帝廷美想笑又不敢笑,隻不住咳嗽遮掩時,帝九重迴道:“就依陛下!但為防萬一,再調裴正卿將軍的龍神衛隨後支援吧!”


    帝廷義舒了口氣,心裏一笑,忙就吩咐趙昂去擬旨了。


    帝廷義隨後看了看趙昂草擬的旨意,竟無改動就蓋璽發了出去,隨後道:“四弟、九重,咱們即刻率軍迴京吧,現在可耽誤不得!”說著,就吩咐豁兆啟去安排拔營。


    帝九重忙喝阻道:“且慢!”帝廷義正轉身離開,聽了帝九重喝聲,就迴身道:“皇侄還有疑問嗎?”


    帝廷義把稱唿從九重變為了皇侄,自然是示意家是家,國是國,但帝九重哪會放在心上,隻道:“迴陛下,四弟尚未尋得,請陛下分兵一萬給臣,留此尋找照應吧!”


    帝廷義尚未開口,豁兆啟已急道:“陛下不可!現在賊人多少,來自何方,情況半點不明。若賊人襲擊京師是假,謀害陛下為真,分兵一萬留下,就隻剩一萬餘護衛陛下返京,若因此被賊人所趁,臣等萬死難辭其咎!”


    帝廷義頓時喝斥道:“豁兆啟,這裏豈有你插話的餘地!”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曉喝斥是假,授意為實。


    豁兆啟怏怏退後,帝廷義又對眾人道:“兆啟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不能顧此失彼!依朕看來,九重,不如朕留兩千禁軍與你,再加上你與九詔的親衛,搜尋、護衛應是夠了,你看如何?”


    帝廷美又幹咳出聲,隻恨得帝廷義牙癢癢。但帝廷美也不管,心裏還樂著呢,又一揖道:“陛下,豁將軍既擔心賊人謀害陛下,可由方才行獵來看,賊人的目標是九重、九詔與臣的可能大些吧!兩千禁軍確實少了些,不如陛下與九重各退一步,就留六千如何?”


    帝廷義剛要反駁,卻見一眾禁軍將領竟齊聲道:“末將願留下護衛殿下!”


    帝廷義咬牙切齒的掃視著一眾請令的禁軍將領,又狠狠的瞪了豁兆啟一眼,怒其不爭後,正要開口,帝九重已出聲道:“四皇叔,還是陛下要緊,咱們位低身賤,如何敢要許多兵將,方才真是失言了!陛下,就給臣四千兵馬,如何?”


    帝廷義聽了帝九重的暗諷,正想發火,但見帝九重竟自己減至了四千,暗想這怕是他的底線了,暗一盤算,就收了怒氣,點頭道:“那就依九重吧。”話一完,在趙昂的陪同下轉身就走,既似得計,又似生氣。


    帝廷美卻又高聲道:“陛下,臣擔憂九詔,就一同留下來吧!臣雖親衛不多,總也是一分力!”


    帝廷義又被氣得一個趔趄。這帝廷美不是暗諷自己身為皇帝竟不顧親侄,還不如他一個的齊王麽?


    帝廷美之所以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帝廷義,並非是他不懼帝廷義,而是他明白,無論自己如何去討好帝廷義,他也會視自己為眼中釘,既如此,自己何不與勢力龐大、能力壓帝廷義的帝九重兄弟抱了一團,這樣至少帝廷義不敢隨意動自己。


    帝廷義率軍緩慢的返京後,帝九重又讓帥輕影去吩咐眾軍埋鍋造飯,趁天尚未黑,再好好休息一下,隨後就與帝廷美去了帝九詔營帳。


    帝九詔見了進來的帝廷美、帝九重,含笑道:“四叔、二哥,咱們達到目的就好了,你們又偏去激怒陛下做什麽!”帝廷美嘿嘿道:“九詔,四叔許久沒這麽痛快了,你就擔待一下!”


    帝九重落座後,道:“四弟,我算給他麵子了,也就氣了氣他,要按我的脾氣……”見帝九詔無奈瞧來,就搖頭道:“算了、算了,不說了!現在我們不知他們何時來攻,uu看書 wwuukanshu接下來該如何?”


    帝九詔道:“唿延將軍知曉的是定青山,所以我們最好不要離開這個範圍,否則尋找起來頗為麻煩。現在天尚未黑,再加上他們又分兵去京裏行事,就算兵眾,現在我們有四千餘兵馬,他們應該不會如此早來強攻。再加上陛下離開不遠,行軍又緩慢,若現在來攻,我們去陛下處求援,就算陛下不願,下麵將領強來,陛下也擋不住。這些情況,他們應該也是明白的。所以,我估計會到陛下大軍遠離,他們封鎖了路口,再待天黑難分眾寡時,才會來攻我們。”


    帝九重點頭道:“如此就好!我已吩咐下去,開始做飯,用完飯後還能稍事休息會兒。待天完全黑後,我們留幾個高手扮作兵士,假意巡守營門,營內大帳亮火,誘他們來攻。他們應是全軍隱於南邊的定青山上,天黑後,我們就率軍往北來路兩側隱蔽,待魏兵中計後,我們襲殺一陣,隨後就趁黑撤往定青山東,去與唿延將軍的援軍會合。”


    蕭子申與白至誠、淚宮辭返迴時,突然一個兵上前行禮,道:“拜見秦王殿下!”


    蕭子申一愣,就在白至誠二人哈哈笑著離開時,才看清竟是東宮蝶溪那野丫頭。


    蕭子申伸手拍拍東宮蝶溪肩頭,嘿嘿道:“怎樣?本王是不是帥呆了,師姐有沒有想要以身相許的感覺?”東宮蝶溪啐道:“美得你,穿上龍袍也遮掩不了草包之氣,別說破甲爛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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