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月苓走近蕭子申後,含笑道:“這位大哥,你這麽晚了不休息,跑到哪裏喝酒去了?”蕭子申心道:“我去哪裏喝酒,與你有什麽相關!”就迴道:“這位姑娘,你這麽晚了不休息,跑到哪裏瞎逛去了?”


    武月苓見蕭子申竟學了自己話兒說來,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隻覺有趣,問道:“這位大哥,你姓蕭?”蕭子申見武月苓叫出自己姓來,想應該是武場得來的了,也想再逗她一逗,就把手環抱胸前,輕笑道:“這位姑娘,你姓武?”


    武月苓嗔道:“蕭公子,你能不能好好迴我話兒?”蕭子申想:“我憑什麽好好迴你話兒!這深更半夜的,若被子師姑娘、小晚姐姐瞧了去,我可就不用活了。”就應道:“武姑娘,我累得很,想休息了,有什麽話,等明日再說行麽?”說著,蕭子申就打了個哈欠,抬腳就走。


    武月苓抬腳疾走幾步,待到了蕭子申身前,伸手一攔,道:“蕭公子,我就問一件事,不會耽擱多少時候,就請你多擔待些,且說說吧。”


    蕭子申瞧了武月苓片刻,想她這般大了,怕也要嫁去是非梟境那賊窩了。看她與月盈的反應,那是非梟境定是吃人的地方了,忽然就可憐起她來,點頭道:“你問吧,可別耽擱太久。”


    武月苓見蕭子申同意了,就心下一鬆,急點頭問道:“蕭公子,你認識南海情天的少爺衛公子?”蕭子申知曉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所以沒有隱瞞的必要,點頭應道:“我認識衛公子,你也認識衛公子,很多人……”說到此,見武月苓嗔怪瞧來,就輕輕一笑,續道:“我和衛公子還算熟。”


    武月苓頓時喜道:“蕭公子,可不可以請你牽個線兒,介紹我們認識?”蕭子申奇道:“你是南海情天的客人,想結識衛公子,自去招唿就是了,有必要來請我幫忙麽?你來尋我開心不成?”武月苓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若自尋去見禮,最多也就是做個普通熟客罷了,那與不識得又有什麽區別?我想你們既是熟人,你就把我當朋友介紹給衛公子,這樣就要親近許多。”


    蕭子申輕笑道:“你的意思,叫我去騙衛公子?”武月苓搖頭道:“也不是騙,就借你麵子,大家容易做朋友!”蕭子申迴道:“我也沒有那麽大的麵子!再說,交朋友靠的是心,可不是熟人介紹的就千好萬好了,你連這個還分不清麽?況且,我與衛公子也沒有熟到那種程度,所以說,你自己去認識衛公子與我介紹你去認識,其實沒什麽分別。”


    武月苓譏笑道:“蕭公子,你也來耍我不成!我瞧你許久了,你剛從南海情天後院出來是不是?那後院是何等地方,豈是尋常朋友能去的?你當我這點見識也沒有麽?你可別告訴我,你是不請自入!”


    蕭子申見她竟發現自己去了後院,心裏大不自在,就冷聲問道:“你跟蹤我?”


    武月苓見蕭子申生氣了,忙擺手道:“你別誤會!你放心,我沒有惡意的,我見你從後院出來也不是有意的。我尋你多時,見你總不迴來,就四處閑逛瞧見的,可沒跟蹤你。”蕭子申問道:“無緣無故,你尋我做什麽?”武月苓嗔道:“我剛不說了!”


    蕭子申一愣,就甩了甩頭,好讓自己清醒些。見武月苓眼帶希冀瞧著自己,就笑道:“武姑娘,可惜遲了,你可知曉今日坐我身旁的姑娘是誰?”武月苓點頭道:“不是南海情天的丫頭麽?”蕭子申輕笑道:“所以啊,騙不了衛公子了。不好意思,看來是幫不上你的忙了。”


    武月苓嗤笑道:“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用?他還敢在主子麵前說三道四不成!”蕭子申見她瞧不起小晚,又覺不自在起來,就哼道:“她可不是普通的丫頭!她是打小伺候衛公子的,在衛公子心裏自與別人不同,你說敢不敢?”


    武月苓先是一驚,隨後又喜道:“真的麽?我看你們關係那麽好,你可不可以請她來幫我?”


    蕭子申抬手摸了摸下巴,又圍著武月苓轉了一圈,見武月苓不解的把自己瞧來瞧去,又問:“怎麽了?”就道:“我正奇怪,你怎麽老是想去結識衛公子?你想做什麽?”


    武月苓想了想,應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隨便告訴別人。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去害衛公子的。”蕭子申嗤笑道:“嘴上功夫誰不會!你連尋衛公子做什麽也不願說,叫我怎麽相信你?”武月苓問道:“你真不願幫?”蕭子申搖頭道:“不是不願幫,得看能不能幫!”


    武月苓又盯了蕭子申片刻,歎氣道:“你先答應我不許說出去,尤其不能告訴衛公子!”蕭子申一時大奇,就嘿嘿道:“你說說看!”武月苓嗔道:“你先應了我!”


    蕭子申譏道:“武姑娘,你就愛信這些嘴上功夫麽?我就算發了毒誓,要說還是要說;若你信得過我,那又何必來叫我應;若信不過,也就不用說了吧。現在可是你來尋我幫忙,可別跟我來這套!”


    武月苓道:“我白天兒覺得你還不錯,怎麽現在覺得你不像個好人了呢!”


    蕭子申道:“我本來也算不得好人!對有些人來說,我定是古今罕見的好人;對有些人來說,我就是冷血魔鬼。我現在正在想,到底麵對你時,我該做好人呢,還是魔鬼。不過,這得由你來決定,可與我關係不大,你是出題之人,我隻負責答卷,反正你自己瞧著辦吧。”


    武月苓應道:“你可不要說這些來嚇唬我!算了,反正我也是沒資格選的,總歸是賭,就多賭一次吧。”說著,又四處望了望,見夜深無人,就盯著蕭子申眼睛,輕聲道:“我想跟了衛公子!”話一完,俏臉早羞得通紅,忙把頭埋了下去。


    蕭子申也沒想到武月苓竟會說出這般言語,頓時驚叫道:“你說什麽?”武月苓見蕭子申驚唿出聲,一時大驚,剛想伸手去掩蕭子申嘴,又覺不妥,就低喝道:“你小聲些!”


    蕭子申下意識四處看了看,然後問道:“你不是與那是非梟境的度平則訂了親麽?”武月苓迴道:“誰願意去跟那老鬼!你可知曉她原配是怎麽死的?”


    蕭子申奇道:“怎麽死的?”武月苓聞言一抖,忙道:“別提了行不行,她可與此事無關!”蕭子申問道:“你是不願意填房麽?還是嫌那度平則老?”


    武月苓搖頭道:“你不記得我昨兒的話了麽?老也好,填房也罷,總也是可以接受的。可那地方肮髒得很,令人惡心,令人想吐,我是死也不願意去的!若隻得我一個人,我早就自己抹了脖子了。可我還有爹娘,還有弟弟妹妹,還有叔伯族人,我多少總要顧忌他們的死活。所以我就想尋個靠山,尋個是非梟境也要顧忌幾分的靠山,這樣就有法子擺脫是非梟境了。而南海情天既與是非梟境是敵對,卻又不用懼怕是非梟境,這可是難得的依靠。尤其衛公子年紀輕輕就修為通神,現在也不比度無翼那老匹夫差,再過幾年,若衛公子修為更上層樓,就是覆滅是非梟境怕也不是難事。這可是我難得的活路了!”


    蕭子申見武月苓語雖平淡,卻顯淒涼之態,卻也惹人憐見,就問道:“那你為何不早做打算,卻現在才來尋退路,不覺得遲了麽?”


    武月苓歎氣道:“世事多變,uu看書 .ukanshu 誰能想到我……那度平則的原配竟會突然死了;而那度平則的兒子又比我小太多,所以也不大可能叫我去配,因而我從前是從未擔心過的。再加上這些年雖聽得衛公子如何如何了得,可想他才二十多歲,怎麽可能這般厲害。你若沒見時,你會信麽?若不是昨日親眼目睹他竟能把度無翼傷成那般,我是打死也不會信的。若早知了他這般厲害,我早就……”說著,就又歎了口氣。


    蕭子申想想也是,若非親眼所見,怕是誰也不會相信衛塵泱竟能與老輩的絕代高手並駕齊驅。今日戰事若傳揚開來,衛塵泱怕立馬就會被江湖中人認作了將來的天下第一人,到時還有幾人敢來與南海情天為敵!


    蕭子申雖不知那是非梟境到底肮髒在什麽地方,但見武月苓言語神態,怕也不是假話,所以也對她頗為同情。但同情歸同情,可那乾陵門與是非梟境夾纏不清,況且月盈所言的是非梟境實力也漸漸顯現,至少目前來說,南海情天絕比不上是非梟境。可不能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武月苓去給南海情天招惹麻煩,就道:“武姑娘,可惜你遲了些,你可知道儒門的淚千行淚姑娘?”


    武月苓不屑道:“那淚千行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依南海情天與儒門的關係,若衛公子有心,他們早就成了,還用耗到今時今日?在我看來,衛公子定是無意淚千行的,隻是礙於兩家關係,因而不好直接拒絕,就想讓那淚千行知難而退,好自己醒悟尋個人家嫁了,那時自己就不用擔責了。卻沒想到那淚千行竟癡情至此,我也是有些佩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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