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快步地離開了那裏,迴頭確定夏芸並沒有跟上來後,才停下了腳步鬆了一口氣。


    剛剛真是嚇死她了。


    如今她最害怕的便是碰見夏芸,因為夏芸的觀察能力實在是太過明銳,自己和賀茗蘭從前也曾多次與她打過交道,難免會被看出點什麽貓膩。


    就好比剛剛就這麽一眼,就差點被她認了出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裝扮。自己明明已經束了胸,換上了男裝,還是逃不過夏芸的眼睛。多虧了她溜得快,在夏芸還沒能反應過來之前便速速溜了。若是再聊下去,必會暴露了身份。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不好,自己出來得太久了,得趕緊迴去了。若是被人發現安王妃不見了,不知會掀起什麽樣的風波來。


    她一路趕迴到了安王府,好在王府內一片平靜,並沒有發覺自己的離開。


    不過她也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下來,在那裏多做停留,而趕緊往自己院子走了迴去。


    可就在她快要到自己院子之時,卻突然被人從身後給叫住了。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


    紀安頓時頓住了腳步,心跳也跟著加速了起來。


    她緩緩地轉頭望後看去,可在看清了來人是阿冶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阿冶似乎並沒有將她給認出,直接對著她質問道:“說,到底是誰?我們守衛軍可沒有你這樣的人。”


    說著,便抬手往自己腰間的劍伸去,欲將劍給拔出。


    紀安見狀,眼疾手快地一腳向阿冶的劍柄踢去。隻見阿冶剛才拔出的劍立刻又被紀安給踢迴到了劍鞘內。


    “說話就說話,拔什麽劍?”


    紀安有些不悅地埋怨了一句。


    阿冶在聽見了紀安的聲音後,這才將她給認出:“老大?!”


    紀安一聽,慌忙地上前將阿冶的嘴給堵了起來。


    “你叫那麽大聲,是想要將全府的人都叫過來圍觀嗎?”


    紀安緊皺著眉頭小聲地斥責了一句。


    阿冶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聽話地閉起了嘴巴。


    可沒過多久,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小聲問道:“不過你怎麽。。。”


    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不看還好,現在這麽仔細一看,紀安此刻身上穿的不就是自己給紀安準備的那身衣服嗎?


    “啊,原來你讓我準備這身衣服,是為了偷溜出去呀?”


    少一根筋的阿冶這才終於幡然醒悟了過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紀安看著這樣的阿冶,卻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也用了夠久的時間的。


    人夏芸一眼就差點將自己認出來了,可到了阿冶這裏怎麽。。。咳。。。


    明明一起長大的兄弟,明明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就是他親手給自己準備的,但他愣是到自己出聲後才終於將自己給認了出來。


    此刻的她也更加地堅信,自己沒將出去收集情報的任務交給他是她做得最正確的選擇。


    看著他如此憨厚的傻笑,頓時有些懷念起了阿肆。平日裏有什麽事情,自己一個眼神阿肆便能領悟。可一旦到了他這裏,自己若不明著表明,估計他永遠都不會明白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明明都身為自己的副將,阿冶的眼力見與阿肆的相比,連一半都不及。若不是他這一身的武力,還真不知到底是如何坐上的這守衛軍副將的位置。


    “你這人到底是怎麽迴事?還有,你們到底是什麽時候和安王府裏的人走得那麽親近的?”


    紀安現在隻要一想起來今早的事情就來氣。明明自己在這裏如此努力地與喻子言周旋,他們究竟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到底和她是不是統一戰線的?


    難怪阿冶之前還幫喻子言說起了好話,原來兩人早早就有一腿了。喻子言這狡猾的家夥,想得還真是周到呀。


    隻見阿冶頓時心虛了起來,撇頭避開了紀安的視線:“也。。。不算什麽親近的。就是。。。‘偶爾’,就是非常‘偶爾’的,王爺會帶著酒水點心過來,與弟兄們‘稍稍’地切磋一會兒而已。”


    他雖知紀安對安王爺很是厭惡,但守衛軍裏的畢竟是個武人,見到武力高強之人,很難不動容。


    但那也僅僅隻是對於武力高強之人的崇敬而已,就如同他們對紀安那樣。絕沒有想要因這點小恩小惠就背叛紀安的意思,絕對沒有!


    就是覺得安王爺如此帥氣的一個人,就連他堂堂一個壯漢看了都會有心動的感覺,怎麽一到了紀安這裏卻哪裏都不是了呢?


    紀安聽了簡直快要氣死了。


    阿冶她還不了解嗎?嘴上雖說著沒有,但實際上早就已經被喻子言收買得徹徹底底了。


    喻子言也還真是好計策,甚至若想要擺平順國人,首先便要與守衛軍的人打好關係。而最有效的方式便是投其所好。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身為順國人的知覺了。”紀安滿是氣憤與無奈地指著阿冶念叨了一句。


    可阿冶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反而開口迴道:“反著順梁兩國如今已經連親了,也算是一家人了,也沒必要將關係搞得那麽僵吧?”


    對於阿冶如此天真的言辭,紀安簡直都快無語了。


    “我們現在是和親了嗎?你好像忘了我並不是真正的賀茗蘭。”


    如今和親的重點人物和別人私奔了,她不過就是一個替嫁過來公主身邊的一個貼身侍衛。還不知替嫁的事情到底何時會暴露,事情暴露後梁國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這是放下防備扮家家酒的時候嗎?


    紀安怎麽一說,阿冶才相似想起了什麽,張嘴‘啊’了一聲。


    阿冶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我忘了。。。”


    “不過。。。若是王爺的話,也許不會介意呢?”盡管如此,阿冶心中還是抱著一種僥幸心理說道。


    “何以見得?”紀安很是好奇他們這才認識多久,阿冶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若有那麽萬分之一喻子言知道此事後將此事公諸於眾,他們就完了。


    隻見阿冶猶豫了一會兒後,湊了近來,小聲說道:“老大應該聽說過王爺從前死去的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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