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言離開了那裏之後,與秦柯一同迴到了昨日的那間客棧。


    秦柯將一把刀遞給了喻子言說道:“少主,與消息一樣,他們所用的刀確實均為玄鐵製成,且都印有同一個徽章。”


    喻子言接過了刀,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果然在靠近刀把的位置發現那枚徽章印跡,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印章。。。


    他舉起了刀,在空中比劃了一番後,點了點頭:“果然是玄鐵,比一般的鐵要輕上太多了。”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將之前客棧裏的掌櫃給押了進來,帶到了喻子言的麵前:“少主,人帶來了。”


    喻子言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緩緩從位置上站起了身。


    他一手隨意擺弄著手裏的刀,邁著悠閑腳步繞著掌櫃的身邊走著:“在這來往京城的路上經營著黑店,拐賣途徑少女,搶人錢財,還能不被告發。掌櫃的,手伸挺長的啊。”


    喻子言說話時的語氣雖平淡,但伴隨著喻子言規律的走路聲,與耳邊不時吹來刀劃過空氣的風聲,無形中不禁讓人倍感壓力。


    男子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一句話都不敢吭。


    就在這時,喻子言終於來到了男子的麵前,緩緩蹲下身子,眼神冷漠地直視著男子的雙眼:“被你們拐來的人,都去哪兒了?”


    男子一見到喻子言那雙眼睛,身體不禁地顫了一下,恐懼頓時由心而生。


    他眼神下意識閃躲開了,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當然是帶到黑市去賣了,價高者得。”


    喻子言聽了,挑了挑眉:“哦?是金絲閣嗎?所以你們的幕後老板是金絲閣?”


    男子頓時一頓,趕緊迴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掌櫃的,你這可就不仗義了。金絲閣可是我們梁國最大的黑市,你的人口買賣做得如此之大,又怎麽會不知道呢?宰相夫人的侄女帶到金絲閣去賣,應該能夠賺不少錢吧?”


    男子緊皺著眉頭,選擇閉口不談。


    喻子言觀察著男子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繼續說道:“那我換一種說法,除了拐賣人口,你們的幕後老板應該不少幹其他見不得光的勾當吧?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們用的這些玄鐵刀,是怎麽來的?”


    “玄鐵刀。。。當然也是我們從黑市裏買來的。沒有你說的什麽幕後老板。”


    喻子言卻一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別說那麽多把玄鐵刀了,就一把在黑市上也是重金難求。你得要賣多少女孩才能夠迴本啊?”


    男子頓時語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喻子言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你們的主人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麽?是純粹的生意人,還是另有目的?”


    男子抿了抿嘴:“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喻子言聽了,舉起了手中的刀,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非常幹脆地應道:“好吧。那就別說了。”


    嚇得男子趕緊大叫:“我說!我說!”


    喻子言這才笑了笑,將手中的刀給收迴:“早說嘛,咱們也不必如此刀劍相向的。”


    男子見刀子離開了自己的脖子,才鬆了一口氣,道:“玄鐵刀確實不是我們從黑市裏買來的。”


    男子話還沒說完,喻子言便感覺到一旁的窗邊傳來的敵意。轉頭一看,便見到窗外一名黑衣殺手向他們投來了暗器。


    喻子言見狀,靈敏地舉起了手中的刀一揮,擋去了暗器。可就在下一秒,便聽見男子一聲慘叫,便倒了下去。而與此同時,窗外的殺手也消失了。


    “秦柯!”喻子言叫了一聲,秦柯便立刻會意,動身前去追逐那名殺手。


    喻子言彎下身子檢查男子的情況,可惜男子脖子上中了暗器,很快地便沒了脈搏。


    男子所中的暗器是從另一個方向射來的,看來剛剛的那下攻擊隻是在聲東擊西。他們真正的目標其實是為了殺人滅口。


    此時,一名影衛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少主,不好了,我們抓來的人。。。全都中毒而亡了!”


    喻子言緩緩站起了身子,說道:“看來有人很害怕我查出了什麽。”


    很快地,秦柯也迴來了:“少主,那人輕功很厲害,跟丟了。”


    喻子言聽了似乎也沒太大的反應,對著一旁的影衛吩咐道:“吩咐下去,將此地周圍全都排查一遍,看看他們有沒有漏了什麽蛛絲馬跡。”


    “是。”影衛們接到了指示後,便離開執行任務了。


    人走了之後,喻子言便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歎了口氣:“太累人了,這一切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一旁的秦柯聽了,卻潑了一番冷水:“少主,這才剛剛開始。。。”


    喻子言卻似乎並沒有把秦柯的話聽進去,拖著腮幫子轉頭對著秦柯說道:“我最近相中了一處幽靜的宅子,挺適合拿來養老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派得上用場。”


    “少主,老莊主若聽到了你的話,會很傷心的。”秦柯有些無奈地說道。


    喻子言現年才二十一歲,正值青年,卻一心想要歸隱山林。別的同齡人都在熱血拚搏,滿是野心的年紀,他卻心心念念遠離俗世,像個修仙的老人似的。


    要不是老莊主年邁,需要有人幫忙打理莊內事務,估計此人現在早已在哪個深山野林,歸隱了起來了吧?這樣的少主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過好在他辦起事情來還算認真,能力更是沒話說。要不然這山莊可就完了。


    就是可惜了少主白長得一副好皮囊,聰穎的腦袋和這一身的好武藝。若不是他這懶散的態度,必能幹出一番大事業,前途不可估量啊。


    喻子言卻一臉不以為意:“別擔心,這不是還有子旭嗎?等他再長大一些,我就能將這擔子交給他,必定能夠做得比我好的。”


    “少主,你總是這麽說,其實就是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二少爺身上吧?”


    “這怎麽能說是推卸責任呢?莊主的位置本就該屬於我們子旭的,而我呢,就適合做這山野間的閑人。”


    秦柯有些不解地看著喻子言,搖了搖頭。又是這話,明明同樣都是老莊主的孫子,少主怎麽老說自己不屬於這裏。成天一副等待解脫的樣子。


    喻子言說著,看向了手上的玄鐵刀,神色頓時沉了下來:“不過在此之前,得先將這麻煩事給解決了。”


    有傳言說:‘玄鐵一出,天下必亂’。


    那是自古留下來的傳說,說的是玄鐵麵世的時候,便是天下大亂的時候。


    他雖不知這傳說到底是真是假。不過現在一下出現了那麽多把本該絕跡的玄鐵刀,必有貓膩!


    還有,這刀上的印章也讓他十分在意。


    他本是尋著這印章而來的,卻意外收獲了如此多把玄鐵刀。還有這拐賣人口的黑心客棧,看來這其中的牽涉甚廣,並沒有他起初想得如此簡單。


    “那少主打算何時迴去?”秦柯在一旁問道。


    “不急,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怎麽能夠如此輕易的放過呢?”


    喻子言笑了笑說道,然後轉頭低聲呢喃:“反正迴去又得麵對那些煩人的莊內事物。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麽能那麽輕易地就迴去呢?”


    盡管如此,秦柯還是聽見了喻子言後半句的話:“少主這隻是想要偷懶的借口而已吧?”


    喻子言聽了不同意地反駁道:“怎麽能如此誤解我的苦心呢?我這是提供機會,讓子旭自己好好鍛煉一番,以為將來做準備。”


    “少主你好意思嗎?如此剝削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孩子。”秦柯冷眼地對著喻子言說道。


    “十五歲怎麽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可別小看咱們喻家的孩子。我十五歲的時候不也開始幫忙打理莊內事物了。”喻子言說得是如此理所當然,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任何的毛病。


    秦柯有些不屑地撇過頭去,也懶得再反駁什麽了。


    那能一樣嗎?你那是‘幫忙’,而以喻子旭現在的狀況還能稱得上隻是‘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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