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妙嬋是仙山老尼的弟子,仙山老尼一生製毒,與五毒秀士齊名,她的孟婆湯無色無味,入口湯濃鮮香,不知要了多少人的性命。黃泉散出自於紅粉尼姑李妙嬋一點也不奇怪。磁陽真人定下了欲擒故縱之計,能討迴解藥也要抓住李妙嬋這條線索找到朱茂廷,徹底鏟除天地會這顆毒瘤。


    李靈兒,王聰明,鄭亮化裝成富家公子去了桃花山。桃花山上有座桃花庵,是李妙禪的道場。群山之中,一山桃花一山綠,桃熟季節香飄十裏,引得方園百裏的善男信女前來觀景,吃桃,燒香,許願。其中不乏狂蜂浪蝶不乏狂蜂浪蝶覬覦李妙禪的美色,舍得大把大把的的銀子花在她的身上,據說她的一粒逍遙丸就價值千百金,男人服後雄風重震,可夜禦七女,求購者踏破了桃花庵的門檻。聖潔的禪堂被她搞成了齷齷齪齪的肮髒之地。


    來到桃花山,滿山的桃樹鬱鬱蔥蔥,雖然過了開發季節,一山翠色寶石般嵌在群峰之中,仍有獨領群山秀色的氣概。山峰之上,綠樹環繞之中有一紅牆綠瓦的庵堂,木魚聲聲,香煙嫋嫋,真有點佛光禪意的感覺。三人打馬上山,在庵堂前下馬,交了香火銀子,被兩名小尼姑牽引著到了庵堂上香,拜了大茲大悲的觀音菩薩後,李靈兒提出要見見李妙禪,把一串珍珠交到小尼姑手裏,小尼姑道了聲佛號,讓李靈兒等人稍等,她拿著珍珠串到了後堂,見到了師父李妙嬋,遞上珍珠串。“師父,有三名公子求見,一俊一醜一平庸。”這小尼姑很會來事,說話幹淨利索。


    李妙嬋粉麵上有了風情,有好長時間沒來俊公子了,那些肥頭大耳的俗漢倒人胃口,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本座懶得與他們說話。她把珍珠串戴在皓腕上道:“悅風殿待茶。”


    “是!”小尼姑退身。


    李靈兒三人進了悅風殿。與庵堂的肅穆虔誠有所不同,暖閣明殿,名木,名瓷羅列殿上,一桌一椅巧雕細刻,隔山門窗雕花鏤雲。紅木茶幾上香茗飄香,王盞生輝。


    李靈兒三人落坐。小尼姑為他們斟茶。殿門外響起女子的聲音。“今晨喜鶓鬧枝,貧尼算定有貴客臨山門,果然李公子來了,妙嬋撣衣淨麵,仍感旁徨,妙玉,李公子來了嗎?”


    一陣香風飄進殿裏,李靈兒三人抬頭望去,皆現豬哥相。妙嬋紅粉女,佛前俏尼姑。李妙嬋一身寬鬆的尼姑服,掩不住她婀娜的身姿,高挑的身材如風擺柳。她是桃花庵主,卻是留發出家,發髻高挽,頭插風衩,鬢角戴有一朵粉紅色的小花,玉頸嬌顏,美目盼兮在李靈兒身上遊移,麵現嬌笑,反而把李靈兒的目光嚇退了,顯然,她是個情場老手。


    李妙嬋親自把盞,為李靈兒三人各斟一杯茶。“山野粗茶,不成敬意,三位公孑不要見笑。”


    “李大師客氣了,李靈兒慕名而來,都道妙嬋佛前仙嬋,玉肌生香,本公子家裏什麽都有,就是少一個能讓我欲生欲死的寶貝兒,大師可否效仿何仙姑度我仙福永享呢?”李靈兒朝王聰明,鄭亮使了個眼色。王聰明把一錠大金子擺在了茶幾上,鄭亮摘下了羊脂玉掛價美猴王也拍在了茶幾上。


    “公子豪橫,出手大方,貪尼也不能含糊了,投之以桑榆,報之以桃李。李公子隨我來,貪尼也有寶貝贈與公孑。”李妙嬋美自露情,桃麵見羞,嫣然一笑,推開悅風殿內門掩身入內。


    李靈兒站起身來,隨後跟進,見房內紅頂子床羅帷幔掩,李妙嬋已褪下僧袍,一具羊脂美玉般的胴體半掩半露斜臥在床上。直看的李靈兒血脈賁張,一時間意誌恍惚,差一點忘了來桃花庵的目的,在心裏暗暗罵了聲自已混旦。佯裝色狼撲了上去,抱住李妙嬋同時,手指狠狠地的戳到她的定身穴上,等李妙嬋有了反映,已經成了一具木偶娃娃。


    “你……!”李妙嬋身子不能動,頭腦清晰,她愕然的望著李靈兒發問。


    李靈兒拉過一床被單掩在她身上,泠哼道。“知道青樓妖姬嗎?”


    “知道。”


    “知道黃泉散嗎?”


    李妙嬋答道。”黃泉湯是師父的上乘妙作,我當然知道。”


    “很好,這樣聊天我喜歡,我妻子中了黃泉散,我花重金不是來漂娼而是來求解藥。你是個明白人,也是個知道掌握命運命的人,多餘的話我不說。拿解藥來吧?”


    李妙嬋受製於人,道:“黃泉散是由五毒蟲精煉而成,其毒過於霸道。服毒者活命的機率很小,師父研究了十幾年,才從毒蟲出入的地方找到了七節草,有了解藥七節解毒丹,可保人不死,卻不能根除黃泉五毒,人呆傻如癡。


    “什麽?”李靈兒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又無可奈何,在李妙嬋的指揮下在藥廚裏找到了七節解毒丹,留下王聰明,鄭亮嚴密監視李妙嬋,急匆匆返迴到了明醫堂。


    正如李妙嬋所言,於九娘服解毒丹後很快蘇醒了,醒來後喊餓,呆傻如三四歲纓兒,看到於九娘活了,明醫堂款炮齊鳴,合院慶祝,有明醫大俠和磁陽真人不愁找不出解藥,大愚俠,怪俠曾在五毒秀士那裏買來解毒丹,醫好了嶽子鬆的瘋魔毒,隻要於九娘有命在,於九娘的腦子也早晚能清醒過來。


    可是,事與願違,明醫大俠和磁陽真人研究了百多種配方仍沒有效果,李靈兒的樂觀情緒日見低迷。一天傍晚,大愚俠,怪俠迴來了,同時迴來的還有五毒秀土。帶來了最新研製的金蠶解毒丹。是他在東海無人島上捕獲的洪荒異蟲金線飛蠶,它吐的絲可解百毒,醫死人。李靈兒重拾信心。匍匐在地給大愚俠,怪俠,五毒秀士磕頭。大愚俠泠哼道:“受不起,等醫好了九姑娘。再找你算辱罵儒俠大罪。


    李靈兒知道這筆帳不好翻過去,隻要姐姐能好,他樂得受昆侖俠的懲罰。


    於九娘服了金蠶解毒丹後安靜了許多,不再狂躁,仍然神智癡呆。五毒秀土為她把脈,脈博平穩,不疾不徐,眼球黑白分明,清澈如泉水。坐在那兒宛如少女靜坐,不說話看不出是個呆傻人,一張嘴讓人欲哭無淚。“靈兒,我餓。”李靈兒恨不能一頭碰死。明醫堂剛有了幾天的喜氣又換成了死氣沉沉。大家都跟著於九娘不說話,唯恐也變成了傻子。


    常青青知道了於九娘的病情,帶著魚娃前來看病,她溫順可愛,陪著李靈兒照顧於九娘。李靈兒納妾的風言在明醫堂裏悄然生起,話傳到了明醫大俠的耳朵裏,心裏似寒了團茅草紮心紮肺的難受,女兒的病好不了,總不能耽誤李靈兒一輩子吧?女兒有了個正室的身份已經不錯了,常姑娘能甘心做小難能可貴,這也是最好的結果,李靈兒卡在麵子上,這個主應當由他來做。他先和磁陽真人,馨香夫人透了口風。三人意願達成一致,找來李靈兒攤牌,李靈兒跪地求饒,道”嶽父大人,我與姐姐牽手一生,無論生老病死,都要不離不棄。不管姐姐變成怎麽樣,我都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明醫大俠老淚縱橫道:“好孩子,九兒有你這個丈夫應該知足了,這件事我代九兒做主,已經下了聘禮,擇日迎娶常青青過門。你準備做新朗官吧。”


    “兒啊,就聽嶽父的話吧。”馨香夫人懇求道。


    磁陽真人道:“常府已答應了這門親事,不好返悔,一切順其自然吧?”薑還是老的辣。一個善意的謊言就把李靈兒搞定,木已成舟容不得他不上。


    李靈兒喏喏而退。


    三人相視而笑,這也是明醫堂不幸中的萬幸。磁陽學會了跑媒拉纖,他跑了趟南湖,還真把這事說成了。雙方定於5月端午節成親。李靈兒納妾不宜大操大辦。雙方至親好友聚到一起吃杯喜酒就成了。


    李靈兒心疼於九娘,隻要有時間就陪在於九娘身邊,於九娘很喜歡玩紫藤棒,拿在手上就不肯還給李靈兒,李靈兒也不忍心要迴來,睡覺時放在了床頭,青玉劍蝶,翠蛇,再加上個於九娘都對紫藤棒有了依賴感。李靈兒也覺著奇怪,他不明白於九娘為什麽會喜歡紫藤棒,問師父,師父笑而不答。明醫大俠和五毒秀士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李靈兒在老人們那裏找不到答案,在於九娘那裏看明白了不少。姐姐近幾天愛笑了。他從姐姐笑容裏看到了希望。姐姐服了太極草,七節解毒丹,金蠶解毒丹,隨著歲月的流逝,黃泉散毒也會消失殆盡。他和常青青的婚期迫近,心中有衝動喜悅,也有耽心和糾結,她害怕姐姐醒過來發現自己背叛了她,她會不會傷心呢?


    於九娘一覺醒來,發現在自己家裏,她不是新娘嗎?在嘯天山莊九靈樓新房裏麵……這是怎麽迴事?我什麽時候睡著了,又什麽時候迴到了明醫堂?折起身來,發現李靈兒的紫藤棒放在她枕邊,翠蛇攀纏其上,還有青玉劍蝶蹲在紫藤棒上睡覺。李靈兒呢?於九娘剛想叫人。聽見外間屋碧柔,夏荷在說話。


    “後天就是姑爺和常青青成親的日子,咱家姑娘命苦啊,大婚當日就中了嶽子鬆的黃泉散,成了廢人,隻能讓李靈兒胡來了,”


    “咱家姑娘認人不淑,人得病沒一月,李靈兒就急著納妾,他嘴裏口口聲聲說要和姑娘白頭到老,一個月都沒堅持就變了心。我替姑娘不值,還不如嫁給嶽子鬆呢?”


    “嶽子鬆也不是好東西,不是他姑娘能落到這個下場嗎?”


    “嶽子鬆不是想搶姑娘嗎?才出此下策……”


    “你們倆說什麽呢?房門推開,碧柔,夏荷見於九娘俏生生的出現在門口,神色安然,還是那個美麗於智慧於一身的於九娘。


    “姑娘,你好了!”碧柔,夏荷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於九娘。


    “你們倆進屋,把李靈兒,常青青說清楚。”


    碧柔,夏荷流著淚把於九娘中毒的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於九娘才知道她在鬼門關遛達了一圈又迴來了。李靈兒闖桃庵搶迴了解藥,爹爹,磁陽,五毒秀士對她的癡呆束手無策,自己成了廢人,李靈兒納妾也可以理解。輕聲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未時。”


    “李靈兒人呢?”


    一大早就被王聰明叫走了,又去了桃花庵,姑爺學壞了,他迷上了紅粉女尼李妙嬋……”碧柔淚光婆娑。


    “別瞎說。姑爺怎能與紅粉女尼有染呢?”


    “解藥討迴來了,他又去桃花庵做什麽?姑娘,聽人說姑爺一擲千金,與那李妙嬋行苟且之事。


    於九娘的臉色難看起來,她隻是睡了覺,命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兩個心結解不開,她中毒癡呆,李靈兒應用心守護,納妾有情可源,宿娼就不應該了,於九娘的男人可以平庸,絕不能道德敗壞,碧柔所言若真,於九娘要重新審視李靈兒了。


    “碧柔,李靈兒和常青青什麽時候成親?”


    “後天。”


    於九娘心裏冒出了絲絲涼氣,她認識的李靈兒陽光,坦蕩,對她百依百順,和那個納妾負心,漂娼淫蕩的浪蕩子有天壞之別。婚變打碎了兩個人的感情,改變了兩個人的格局,她想繼續裝傻,給自己認識真實李靈兒的一個機會,也給李靈兒一個是否能擁有於九娘的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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