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夜,李靈兒內傷痊愈。身體好了,心情卻糟透了。南海隱龍是狂龍猛獸,若不是紫藤棒,自己這條小命險些傷在嘯天劍下。仇人來到濟州,他卻不能為報仇雪恨。李靈兒呀,李靈兒,你有何麵目生存於天地間。李靈兒正自懊惱。儒俠派王帥來請。李靈兒向於九娘打了聲招唿。跟著走了。


    儒俠騎馬等在太白學院門口。見到李靈兒關切問道:“”身體可有大礙?”


    “謝叔叔關心,已經好了。”


    儒俠提韁圈馬,“靈兒,隨我來。”


    二人並馬而行。“叔叔帶我去哪裏?”


    “叔叔心情鬱悶,你陪我去南池散散心。”


    李靈兒明白了儒俠的意思。望月樓一戰,儒俠敗在嘯天劍下。曾亮就藏在王母閣。嶽叔叔意在引南海隱龍上鉤,大愚俠,怪俠早以埋伏在王母閣內,隻等南海隱龍到來。昆侖三俠聯袂,嘯天劍又如何?李靈兒肚子裏煩惱去盡,臉上笑出一朵花來。“叔叔,你是想?”


    “南池蘆葦正綠,荷花正豔,今日陽光明媚,藍天白雲,叔叔想去南池暢遊,舒展一身疲憊。”


    “叔叔也喜歡玩水,咱爺倆可是同道中人。”李靈兒有了興致。


    “靈兒南湖一戰,智擒曾亮,稱得上水中蛟龍,嶽叔叔不行,水中撲騰幾下還行。”


    “叔叔過歉了。”二人笑語聲聲,李靈兒沒有迴頭,也感覺到背後有幾雙眼晴。


    二人策馬來到南池,但見一池碧水涎涎蕩蕩與南湖接壤。蘆葦煙波,菏花吐露。島上柔柳搖枝。水中遊船來往。


    王母閣似謠台仙闕巍巍然立於綠水之上。仙風襲碧水,神光映南池。李靈兒如醉在夢幻境中。喃喃自語。“孔孟古鄉,神仙洞府,好美呀。”


    儒俠笑道:“濟州水鄉,勝過江南。南池乃濟州明珠,可追塑到遠古伏羲氐,青帝太昊受封於此,立國為仍。商改號任國。上下五千年,濟州以水為美,地美,水美,純淨於天地之間。一湖百裏稻花香。一河繞城十裏忙。濟州水旱碼頭,文化明城,多少年有無數的文人墨客遊濟州,看南池。詩聖杜甫曾秋水逛城,晚涼洗馬,曾在南池折蒲摘熟菱。靈兒,隨我來。池心島上的君子停就是當年詩聖煮魚吃酒的地方。”


    儒俠情注於南池的美景當中,牽著李靈兒的手上了通島木橋。忘了此行的目的。李靈兒想上王母閣看曾亮,也想見見神話人物大愚俠和怪俠。嶽叔叔隻顧賞景,沒有進王母閣的打算。


    “靈兒,看見扁額上王母閣三個大字嗎?珠圓玉潤。富筆貴墨,是當年康熙帝遊南池時禦筆所書。作賦盛讚濟州文化厚重。“狂歌適陡太白閣,咫尺南池可罷否。古吟今瞻子祠美。遺跡左右,吾心乃醉於斯。”儒俠遙望北天,虔心意敬之態流於麵上。


    “嶽叔叔,我來濟州時日不長,深感濟州文化遠長,有儒家文風的大白樓。還佛教文化東大寺。觀音閣。可謂是一街一境,一水,一橋一故事。住在濟州可沐浴孔孟文風,陶冶做人的情操。”孛靈兒也受了儒俠的感染。娓娓而談。


    “靈兒,這就是咱的家鄉,你我當為此感到驕傲。”


    二人扶欄望遠。盛讚家鄉。


    “嘎……空中傳來一聲鳥鳴,一隻蒼鷹直刺藍天,斂翅翻滾。好象是遇到危險。是誰能讓空中霸主如此無助?二人看向蒼鷹飛來的方向。一匹火龍駒馬蹄聲急,飛弛趕來。馬上一位白衣少女張弓搭箭縱馬追趕。邊追邊喊。“孽畜,吃了我的雪兔還想活命嗎?”弓拉滿月,弦動矢飛。一隻羽箭嘯破時空。儒俠和李靈兒聞聲驚色,他倆同時想到一個人,昨天在望月樓見到的杭州一枝蓮。


    “嘎……一聲哀鳴,蒼鷹身中羽羚箭,掉在離君子亭不遠的池水中。落水後蒼鷹不甘入水溺死,一路歪斜的踏水躍上了君子亭,這是一隻靈的獸,知道找人求救。


    李靈兒自小兒就與山中的動物玩耍,曾養過一隻隼鷹。他伏身檢查了蒼鷹的傷勢,一隻鷹翅中了劍,斷了一隻翅膀,生命無礙。這隻鷹體魄壯大,羽毛鮮亮。綠喙紅爪,神俊非凡,雖然受了傷,鷹眼裏也流露出霸者神色。


    李靈兒為它拔去了翅上的羽箭,上了止傷的藥散。那隻鷹得到了治療,傷痛有些緩和,趴在李靈兒懷中不動了。


    儒俠撫摸著它的羚羽道“靈兒,你想養它?隻怕那個姑娘不應允。”


    李靈兒哼聲道:“昨天讓她跑了,今天她來的正好,她和鷹都別想走了!”


    “別魯蟒,你看我的眼色行事。”


    火龍駒飛到池邊,那姑娘象一朵白雲從馬身上飛起,鳥兒般上了木板橋。邊跑邊喊,“把那孽畜給我!”


    儒俠抬頭看那少女。心中疑惑。這少女身材和望月樓蒙麵女子相似,年齡卻有些偏頗,這張美麗到極致的臉旦上略顯稚嫩,清澈的眼眸裏比南池水還要清亮。嘴角微翹,生氣的小模樣分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年齡15.6歲的樣子。身材發育成了姑娘,但她的神色騙不了人。那個戴麵紗的女孩分明是一個武藝高強,有著豐富江湖經驗的老手。她倆絕不是同一個人。


    “李靈兒見那少女張弓搭箭一步步朝君子亭逼進,一付如臨大敵的模樣。@心頭猛然跳動了一下,覺著這個少女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哪裏見過麵一時又想不起來,有一點可以釋然,這個少女不是望月樓裏那個少女。登時去了戒備之心。他抱著蒼鷹向少女彎腰鞠躬。“小妹妹,我家的鷹兒吃了你家的雪兔,我向小姐姐賠禮道歉。你射斷了它的翅膀,它也受到了懲罰,這筆帳可以兩清了。小姐姐要是不滿意,可以再提要求。”


    “這隻鷹是你養的?”少女放下了弓箭。態度有了轉和。“我可以不要孽畜的性命,這件事這麽了了我又覺著不劃算。”她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道:“你倆陪我遊南池,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不過份!”不過份!”李靈兒欣然應諾。


    “走吧?”小姑娘是自來熟,背上弓,伸手去拉李靈兒。“大哥哥走吧?”


    李靈兒看向儒俠。


    “你倆去玩吧?不要跑遠了,我在這裏等你們。”儒俠揮揮手。讓他們二人離去。


    少女飛身下亭。“大哥哥快走啊!咱們到王母閣裏去玩。我奉母命下山,代她老人家還願,遊遍天下山,拜遍天下神,遇廟拜神,遇寺燒香。王母乃天下聖母,掌管人間福禍。我要入閣許願。”


    李靈兒問道:“小姐姐是哪裏人?”


    “你猜!”


    我猜不到。”


    孤山影戈壁。大漠孤煙直。西天塵世外,中土走親戚。”


    “姑娘原來是西域人。到中原找到戚了嗎?”


    “找到了,大哥哥就是一個。”


    “你我未曾謀麵,怎麽能是親戚呢?彼此之間連姓名都不知道。”


    “我叫馬天兒,今年15歲。你應該叫我小妹妹。”


    “我叫李靈兒,今年十八歲。”


    “這不成了親戚嗎?靈兒哥哥。”馬天兒天真爛漫。李靈兒看她哪裏都親。對馬天兒的認親方式給了默許。二人漫步在木板橋上,走走停停。遇亭就坐,遇樹就靠,看到水中的遊魚指指點點,總有說不完的話題。李靈兒很享受這種一見如故的氛圍。


    李靈兒領著馬天兒來到了王母閣。交了香火銀子。侍童伺候馬天兒燒香許願後。交給兩人一把條帚,二人一層一層掃階而上。以示對王母娘娘的誠心。馬天兒是個虔誠的信徒。每一層都掃得很細心。不再和李靈兒說話。李靈兒抱著鷹跟在後麵。他也有心思,他想知道曾亮藏在哪裏?大愚俠和怪俠又在哪裏?在上上下下的遊客中,他想認出裏麵有沒有曾遠,有沒有南海隱龍。今天他和儒俠來南池,天地會不能不知道。


    一個時辰後,馬天兒終於掃到了頂層。再往上就是圓形的塔樓。塔樓頂尖放著一顆神明寶珠。每到夜間就發出璀璨的珠光,護佑著一方平安。


    “大哥哥,咱上去看看!”馬天兒縱身要上,被兩個侍童攔住了去路。“施主停步,勿擾了王母娘娘的清修。”


    馬天兒不樂意。嘟囔道:“王母在西天聖境,怎麽會到這裏來,別拿雞毛當令箭。”她手腕翻動。分別在兩個童子肩頭上拍了一下,兩個童子醉了一般分兩邊倒下。


    “大哥哥咱們上!”


    ”天兒妹姝別胡鬧,仙閣神居之所,不能冒犯神靈。”


    馬天兒咯咯嬌笑,“我天天燒香,天天磕頭,等著盼著見王母娘娘,求她老人家收我為插花女童。哥哥不要欄我。”她躍身飛上塔樓。


    一把巨斧從塔裏砍下來。嚇得馬天兒尖叫著從塔樓落下來。李靈兒伸單臂把她接住。


    “大哥哥快跑,赤腳大仙和怪臉老妖想殺我!”她從李靈兒懷抱中掙脫,飛身逃下王母閣。李靈兒在後麵追趕。


    馬天兒輕功不錯,一道白影飛出了南池。跳上火龍駒打馬飛奔,滾滾煙塵中留下一句話。“李靈兒哥哥,天兒會想你的。”


    馬天兒惆悵然若失,大喊道:“天兒妹妹,我到哪裏去找你!”


    “想見你時我去找你!”馬蹄聲遠,轉瞬便在李靈兒眼前消失。


    李靈兒望著馬天兒離去的方向出神。儒俠來到他身後。輕聲道:“南海隱龍走了。”


    “他來了?”李靈兒驚問。


    儒俠點點頭。眼前的局勢很清晰,也很迷漓,雙方都清楚各自的意圖。儒俠總感覺到有種隔靴撓癢的感覺,以南海隱龍和朱茂廷的實力完全可以與昆侖三俠一戰,他們為何伸頭出腦呢?明朝寶藏到手了,又把嶽子鬆放到望月樓,他們不僅僅是陷我與不義,肯定有更大的陰謀。我是不是調整一下思路,主動出擊……


    “嶽叔叔,把我留在王母閣,協助王叔,鄭叔伏獵南海隱龍。”


    儒俠搖頭道“不用了。靈兒,你覺著馬天兒可疑嗎?”


    “沒有啊?馬天兒純得就象一顆珠子,玲瓏剔透。不會有問題。”


    儒俠道“但願如此。南海隱龍想救曾亮,你和馬天兒進王母閣時就出手了。他卻遲遲不出手,真不知道他忌諱什麽?明天把曾亮拉到濟州擂上,我要將南海隱龍一軍。看他作何打算。”


    丨“妙啊!”叔叔,我打頭陣。用紫藤棒纏住嘯天劍。您和大愚俠,怪俠伺機進攻。可將惡賊拿下。”


    儒笑點頭道:“我帶你去見大愚俠,怪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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