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醫堂大門外聚集了一群人。曾遠盤膝坐在大街上。他發髻散亂,衣衫不整,雙眼充滿血絲,麵上布滿了憂怨哀傷之色。


    “曾大俠,快走吧,明醫堂背後有混侖三俠撐腰,雖是明朝遺孤,實是清廷走狗,曾少俠命傷蛇口,於九娘是罪魁禍首。你惹是惹惱了他,怕是性命不保。”說話的人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人,穿綢掛玉。身背寶劍。臉上是興災樂禍的笑容。


    “孫不通!怎麽哪裏都有你,你們天地會是茅坑裏蛆嗎?到哪裏都是臭氣衝天。”胡忽悠跑出明醫堂,正好聽見孫不通扇風點火。“


    胡忽悠,你怎麽聽不出好賴話呢?我是替你們明醫堂說話。好心到了你耳朵裏成了驢肝肺。和你生不起這個氣!”他閃身進了一條胡同,走了。


    “曾大俠,我家小姐和李少俠來了,有什麽話快說,沒什麽事快走!”胡忽悠站在明醫堂門口,有的是底氣。


    曾遠睜開眼睛,他麵前站著一對金童玉女。眸子中閃現兩道厲茫。“你們倆便是於九娘,李靈兒?”


    “是!曾大俠有何見教?”於九娘道。


    “說!為什麽要捉曾亮?”曾遠大聲喝問,


    李靈兒泠笑道:“瘋子,說什麽胡話?曾亮被巨蟒吃了,當時有佷多人在場,誰捉你的曾亮了?”


    曾遠從懷中摸出一塊羊脂玉牌。托在掌心道:“聞吾兒命傷蛇口,在下悲痛欲絕,便去了南湖找大蟒報仇。在蘆葦蕩裏發現一條小船。船艙裏有捆人的繩索。還有這塊玉牌。這是亮兒去年十八歲生日時,師傅送給徒孫的禮物。我兒的隨身之物怎麽會在大蟒出沒的蘆葦蕩中?你們倆今天不給在下一個合理的解釋,莫怪在下無理!”


    李靈兒好笑。解釋個屁呀,玉牌是我從曾亮身上摘下放在船艙裏的,目的就是引南海隱龍上鉤。曾大哥真有本事,這麽快就發現了行藏。現在動嘴不如動手,打敗了曾大哥,大魔頭就出來了。”“嘿嘿,你無故找茬,堵在明醫堂門口鬧事,看於九姐姐弱質女流好欺負不是?有我英俊蕭灑,天下無敵的李靈兒在此,不要說是你!就是南海隱龍大惡魔來了,也得俯首就誅。”


    “黃口乳子,休辱吾師!”曾遠曲指一彈,一道勁力破空而出,打向李真的印堂穴。


    “彈指箭!”李靈兒心驚。藏身縮頸。彈指劍打在大門台階的花盆上。花盆炸裂,一朵盛開的鮮花炸成了花泥碎屑。


    ”俄滴乖乖,曾哥哥功力非凡呀。”姐姐,打他!”李靈兒紫藤棒攪塵飛土攻向曾遠。


    曾遠彈身。身法飄移,紫藤棒快,他的彈指箭更快,劈裏啪啦擊向李靈兒腦瓜子,驚得李靈兒出了身泠汗。


    “”鴛鴦斬!”於九娘舞刀從後麵殺過來,曾遠迴身迎戰。李靈兒得以喘息,見於九娘一招末過,已露敗跡。彈指箭發於指間,無征無兆,大羅神仙也難以防範。曾遠隨意彈指。指力勁疾,肉眼可見。他的彈笊指僅次於師傅磁陽真人的一指功。李靈兒遇到了硬茬子。神來一棒砸向曾遠的後腦勺。“招打!”


    曾遠腹背受敵,李靈兒棒驚鬼神,於九娘刀驅魔怪。二人一前一後,一進一退,一左一右,一刀一棒,繞著曾遠飛轉。打得曾遠沒了脾氣。沒奈何,亮出了隱龍劍。劍出龍嘯。一劍驚天,一劍陷地。三個人攪在一起,以命相博。


    大街上圍滿了行人,孫不通又迴來了,他夾在人群當中,低聲對身旁的二癩子道。“快去通秉韓堂主,火已經點起來了,於九娘這個小妞快要成為我玄武堂的階下囚。”色迷迷的看著場中英姿颯爽的曼妙身姿。差一點流出哈喇子。


    曾遠星轉鬥移,隱龍劍翻雲推霧。隱龍虛影隨劍而舞,聲勢赫赫,唬得五朵金花驚叫聲不斷。


    九靈雙殺首次臨陣,便遇上了強敵。曾遠內力醇厚,劍法精妙。已達武聖級境界。李靈兒於九娘隻是一流高手。實力懸殊太多。李靈兒神來一棒玄妙無比。也隻能是迫使曾遠迴防,給於九娘創造進攻的機會。於九娘運刀閃電,鴛鴦斬,傷心刀,傷及不了曾遠分豪。那把隱龍劍威壓迫人。二人近身相博絲豪沾不了便宜。


    曾遠揮酒自如。隱龍劍已如佳境,劍鳴聲聲奔向李靈兒,李靈兒棒壓隱龍,紫藤棒砸在隱龍劍身上,如棒打泰山,不能憾動隱龍劍分毫。劍末到,他就感覺到胸口撞上了一大大石,肆虐狂暴的劍氣壓得他喘不過來。隱龍劍離他的胸口愈來′愈近,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可怕。也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大仇末報,難道就這樣死了嗎?不!李靈兒不能輸!他大叫一聲給自己壯旦,一聲怒吼激起了他胸中的怒火。萎靡不震的靈貓又活了。身體彈簧一般向後麵急退。迫在胸口的劍氣消於無形。雙腳落地後一個後空翻打出了驚鴻一棒。棒在空中打旋,唿唿生風,罩住了曾遠的上三路。曾遠抖劍去撥。劍尖碰上紫藤棒,那棒受阻後改變了運行軌跡,砸向了他的手腕。曾遠急忙撤劍轉背。躲過了棒打手腕,沒有躲過棒杖脊背。啪!的一聲。紫藤棒砸了他一個趔趄。力道勁猛,感覺到火辣辣的巨痛,還好,沒有打碎脊梁骨。


    他太大意了!


    挨了一棒後,於九娘的鴛鴦飛葉刀又到了。刀飛速旋轉,直奔咽喉。這一次他加了萬分的小心。劍隨刀走,順挑巧撥。看淮時機一挑一帶。彎刀在劍尖上嘀溜溜亂轉。來而不往非禮也。“還給你!”鴛鴦刀飛向於九娘。於九娘躲過飛刀,淩空。一躍,追上飛刀,伸手一操,鴛鴦刀握在手中。


    曾遠有點不爽。他一身絕學,隱龍劍會過無數的高手,從來沒吃過今天的虧。眼前的兩個小輩打法獨特,飛刀飛棒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曾大哥,你不是俺倆的對手,叫你的惡魔師傅來,放心,曾亮侄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隻要我見到南海隱龍,我就叫你們父子團聚。”


    “你是誰?”曾遠驚問。


    “我是南海隱龍的仇人,我爹是你的仁叔,天下第一劍李嘯天!”


    “狼崽子!你爹賣友求榮,害了我曾家,也害了天下賢良。舊恨末消,你又生禍端。我曾遠要拿你開祭祀被你爹害死的冤魂。狼崽子看劍!”


    隱龍劍寒茫激射,欲一劍夭斬李靈兒。李靈兒看了寒心,曾遠中毒更深,不殺了南海隱龍,澄清真象。兩家的誤會難以解開。他拚命李靈兒不能拚命。躲過一劍後大叫。“姐姐,開練!”


    “靈兒我佯你攻!”於九娘的擲出鴛鴦飛葉刀。曾遠順勢撥挑,剛把飛刀甩出去。紫藤棒又到了。棒打法刁鑽,無軌跡可循。劍不碰還好,一碰便打人。無奈隻得靠輕身功大躲閃。剛躲過了紫藤棒,飛葉刀又到了。劍去撥飛葉刀,紫藤棒又來了。逼得一個帝級大俠疲於奔命。


    於九娘,李靈兒興致高昂,九靈雙殺的威力實出於他倆的意料之外。若不是手下留情,打傷或擒住曾遠也就是兩三招的功夫。主動權完全掌控在兩個人的手中。


    於九娘,李靈兒雙戰曾遠,吸引過來更多的路人圍觀。比濟州擂台上還要熱鬧精彩。明醫堂樓下的千裏椿樹冠上蹲著兩個年輕人。一個精明強幹,一個平平庸庸。他們二人目不轉晴的看著飛刀飛棒。嘖嘖稱奇。長相平庸的那位摸著大腦袋說。“怪小子,大嫂長得大美了,自古紅顏禍水。她離開老大不是壞事。她那一身本事,誰能降服的了。”


    “小傻子,說什麽呢?沒見老大日漸消瘦。他對於九娘用情太深,於九娘離開他等於要了他的命。咱們是父一輩,子一輩的關係,天下誰不知道昆侖三少俠親如兄弟。你我有義務打跑李靈兒,搶迴於九娘做我們的大嫂。”


    “真打?”


    “真打。”


    “真搶?“”


    “真搶!”


    “小傻子王聰明伸手摸出一錠金元寶。”站在樹上大吼一聲。“別打了!”那位大叔你走吧?看你兩天沒吃飯的樣孑是不是腰裏沒錢了。我送你十兩金孑,夠你三五年衣食無憂。把那個耍棒棒的淫賊交給我,我替你揍他!”隨手一丟,全元寶朝李靈兒的天靈蓋打去。


    李靈兒揮棒一擊,金元寶朝曾遠飛去。曾遠揮劍而下、金元寶落在塵埃。


    於九娘,李靈兒也停止了攻擊。抬頭看向樹上的兩個年輕人。


    曾遠正值狼狽之際,小傻子一元寶解了他的圍。又挨了一紫藤棒後,已沒有了戰意。飛身躍上對麵瓦房。“對李靈兒道:“”狼崽子,權且放你一馬,給我記住,我兒曾亮少了一根頭發,我讓你拿命來還!”


    “”大哥,放心去吧,隻要你能把南海隱龍找來,當弟弟的在品香樓宴請你們父子。”


    曾遠朝樹上的兩個年輕人秉手,跳下殿房走了。


    喂!拿棒棒的小子,你把人家嚇跑了,那錠金子給你了,”王聰明摸著肚皮道。


    李靈兒驚奇的看著樹上的兩個怪人。道“有錢了不起呀?你送人家不要,送我我也不要。”


    “不要不行!不要我揍你!”王聰明縱身跳下大樹。他身長七尺,身寬體胖,是個大塊頭,肥胖的身體象個大皮球。落地居然悄無聲息。於九娘和李靈兒相視,原來是個高高手。


    於九娘上前一步,擋在了李靈兒前麵。?手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王聰明噎嘻一笑。道“我姓王玉麵書生嶽子鬆是我大哥,樹上的那位最壞,叫鄭亮,江湖人送綽號怪小子,你聽明白了嗎?”


    於九娘嫣然一笑,原來是昆侖二少俠到了。九娘失禮了。二位請客廳裏用茶說話。”


    王聰明大笑。對著樹上的鄭亮道:“大嫂認出咱們來了,下來,咱倆一齊給大嫂見禮。”


    鄭亮坐在樹上不下來。“你打跑耍棍棍的那貨再見嫂子不遲。”


    “三弟說的是,敢搶咱老大的媳婦,這小子是挺欠揍,大嫂讓開,我用斧子劈了他!”


    小傻子從背後拔出雙斧。雙斧相碰,金屬撞擊聲似打了聲驚雷。這對斧頭重約五六十斤,小傻子拿在手裏好象是紙紮布糊的一樣輕便。


    李靈兒泠眼旁觀,小傻子力大無窮呀。此時多說無益,唯有手底下見真章了。李靈兒手指王聰明道:“傻貨,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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