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民不與官鬥。


    這民說的是百姓,倒也指江湖上那些無力還不成氣候的人。


    尋常武夫騎上戰馬,披上鎧甲,背上背著箭囊弓箭,手中持戰刀或長矛,幾十人成建製所爆發出來的戰力,就要比一個苦練功夫二三十年的人還要厲害。


    若是百人那就要三四十年。


    若是千人……除非是一品高手,還能有所周旋的餘地,餘下的那些武夫隻怕再也沒有這個實力,隻能望風而逃了。


    所以這百餘騎對上那江湖草莽數十人,結果就是完全的碾壓。


    那慕容江神倒也有兩把刷子,對上其他的江湖草莽基本上都是一矛一個,唯獨那個額頭上戴著紅痣的老者,能與他過上兩招不見下風。


    可那老者到底還是敗了,被那慕容公子手下的一名閘狨卒給活生生的磕死了。


    解決完了這些礙事的人之後,慕容江神看向自始至終都坐在角落裏的一位白衣公子哥。


    “表哥,事都解決完了,你還不動一動嗎?”


    那白衣公子聞言當即起身,拿起桌子上那纏著銀絲金穗的寶劍。


    “樓上的道長,我乃慕容章台,此番無意與道長起兵戈。”


    “還請道長賣我慕容家一個薄麵,將那陶潛質的遺孀交給我。”


    “我慕容家願奉道長為座上賓!道長雖是離陽人,但有了我慕容家做靠山,不敢說整個北莽,但至少南朝這塊地界,道長還是可以橫著走的。”


    “如若不然,道長可就休怪我慕容家無情,後麵還有千人騎兵若是到此,便是腥風血雨了。”


    那慕容章台覺得拿出慕容家的名號,就能讓那個道士乖乖的歸順。


    他不知道那個年輕道士有多大的本事,可那個男槍修卻是一品高手妥妥的。


    能得到這個道士相助,就等同於得到那位一品高手的槍修相助。


    這對慕容家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買賣。


    慕容江神在一旁補充道。


    “表哥,剛才我可是說好了的,這個女槍修得歸我。”


    慕容章台想了想,又朝著樓上喊道。


    “我表弟說的對,這個女槍修模樣還不錯,嫁給我表弟做個小妾也不算辱沒了她,由此一來咱們可算是親上加親了。”


    蘇逸之看著這兩個世家的紈絝子弟實在懶得動手,便下令候輕。


    “侯輕,宰了他們。”


    “遵命公子!”


    侯輕拎起瀝泉神槍走出房間,踏著階梯一步一步而下。


    每下一步,他的境界就向上攀升一階。


    每下一步,那慕容江神帶來的百餘戰馬,便緊張一步。


    等到候輕走到樓梯的緩台處之後,將手中長槍輕輕一杵,所展現的境界就已達天象了。


    慕容兩公子盡皆一驚,尤其是慕容章台,已經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十幾步,一直退到了表弟身旁。


    而那躲在廚房裏的謝靈和他老婆,二人冷眼觀看這一幕,心中卻已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尤其是謝靈,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槍修的境界居然已經到達了天象,那他為何要追隨斬仙道人?


    當初在武帝城的時候,也不曾聽聞斬仙道人身邊有這麽一個槍修啊。


    候輕冷哼一聲,站在青鳥身前緩緩道。


    “那屋裏的婦人答應給我家公子二十萬兩金,我家公子放話了。”


    “在把他們母子倆送到董卓那之前,絕對不會讓他們倆掉一根毫毛!”


    慕容章台握緊了手中寶劍,朝著候輕拱了拱手。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既然是天象境的高手,名聲一定很響!懇請賜教!”


    “我叫候輕!”


    說吧,候輕拿起槍來指著慕容兩公子。


    “閣下不必多費口舌了,我家公子已經下令讓我宰了你們倆!”


    慕容江神頂著巨大的壓迫,咬著牙不服道。


    “不要以為你是天象境的高手,我們就奈何不了,你莫要忘了我們這身後數百餘騎,還有不遠處的千餘騎兵都是好手!”


    “而且這裏可不是離陽,這是北莽,你若敢動我,我就……”


    那慕容江神話還沒說完呢,便被一槍戳爆了腦袋。


    這一槍宛如毒蛇吐信一般,毫無征兆,卻快如閃電,且角度詭異。


    莫說是慕容江神,毫無防備,就算是他有了防備也躲不開這一槍。


    “放箭!”


    慕容章台眼見表弟死得如此淒慘,想都不想下了一道命令,而後跳到了四合院的院牆之上。


    帶他準備玩命的向北跑去,和自己帶出來那一千騎兵匯合之時,他突然覺得後心一涼,再低下頭來一杆長槍便貫穿了自己的胸膛。


    手中寶劍掉落在地,慕容章台伸出手來,想要拽住那杆刺穿自己的長槍,卻不料那槍及時抽了出去,讓他抓了個空。


    “好詭異的槍法……”


    慕容章台話說完,便從院牆之上倒了下去。


    北莽騎兵們,眼見著慕容兩公子一個被戳爆了腦袋,一個被戳穿了胸膛,他們心中雖然恐懼,但並無一人後退。


    原因無他,慕容兩公子死了他們也當然活不了了。


    若是逃跑迴去之後也是軍法處置,還會連累家人。


    而若是能戰死在此處,他們的家人便會獲得撫恤。


    不見得有多少,但總歸能保得一家性命不被自己連累。


    羽箭破空之聲密密麻麻,那候輕屹立在高高的牆頭之上,舞得手中長槍密不透風,針紮不透,水潑不進。


    侯輕的真氣注於瀝泉神槍之槍身,氣機流轉,隨槍舞而化為一團蛇盤。


    剛剛他刺出的兩槍角度詭異十分迅捷,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此刻又將手中槍舞的好似一塊圓盾。


    這正是七探蛇盤之槍法。


    那北莽軍騎之中,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士兵看出了端倪。


    這弓箭是破江湖人真氣護體,最厲害的手段。


    可是放在這個槍修這不管用了!


    那士兵轉頭看向了那二樓,和守在樓梯上的女槍修。


    他打定了主意,那裏麵的人一定不如這個男槍修。


    戰死就戰死,但臨死之前拉上幾個墊背的也是劃算。


    “朝樓裏射!”


    百名騎兵齊齊,瞄準樓裏,放出手中箭矢。


    這支騎兵斷然無法和董卓麾下的烏鴉攔子和北涼的大雪龍騎相媲美,但在沒了領頭之人的前提下,還能如此整齊劃一,如同一人。


    北莽騎兵,由此可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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