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秋田藤四郎拉著一期一振的手,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這裏是哪?”


    “不知道,明明剛剛鶴還在挖坑的來著……”鶴丸國永剛說完,就被自身後來的拳頭砸了個正著。


    壓切長穀部收迴冒著熱氣的拳頭,哼了一聲:“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在本丸裏挖坑!”


    “哈哈哈哈,看來大家都在這呢!”三日月宗近掃了眼四周,緊接著看向了站在一起的同僚們,“一個不差,甚好甚好……”


    隻見yvette本丸的所有刀子精們站在一起,四周像是裹滿了濃稠的白霧,看不清裏麵有些什麽。


    “兄長你知道這是哪嗎?”次郎太刀靠著太郎太刀,語氣委屈,“人家剛剛還在剛換好的新屏幕前邊喝酒邊等主人迴來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這裏!”


    “人家剛開封的酒啊!要是不趕快封上,濃鬱的酒香就要散了!”


    “我不知道,但這裏……似乎沒有汙穢的氣息。”太郎太刀皺著眉,手中緊握著本體的刀柄。


    石切丸也點點頭,兩振神刀對視一眼,歎了口氣。


    “這也太奇怪了吧!”不遠處傳來了陸奧守吉行的聲音,大家看去,隻見他的身影從迷霧中走了出來,“咱明明走的是直線啊,為什麽會又走迴來!”


    “什麽?我試試……”和泉守兼定也站了出來,不顧堀川國廣的反對走進了霧裏。


    沒過多久,他也從霧裏走了出來,看著麵前的刃,明顯一愣,然後撓撓頭:“嘖,還真是這樣……”


    古怪的地方……


    眾刃對視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源清麿也握緊了手中的本體,目光餘光掃過一個方向,皺起了眉:“那邊的霧……是不是散開了一點?”


    大家一起看去,迷霧的中間確實慢慢地呈現出了一條路,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邀請他們前去一樣。


    “要去嗎?”鬆井江說著,眯了眯眼,“前方……會讓我染上鮮血嗎?”


    “也隻能往那裏走了吧?”龜甲貞宗說著,迫不及待地就往那迷霧裏唯一的通道走去,“我們得早點離開這裏,我還要去等著主人迴來呢!”


    “噶哈哈哈哈,走吧!幹站在這也不會有什麽收獲!”岩融大笑著,緊跟在了龜甲貞宗身後,“而且總不能讓同伴一個刃在前麵麵對未知吧!”


    於是一眾付喪神們都踏上了那唯一一條沒有霧氣的路,而那條路就像知道他們刃多一樣,霧氣如潮水般湧動,慢慢得變得寬敞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了一陣歡快的笑聲。


    走在最前麵的龜甲貞宗看到了一個孩子笑著從自己麵前跑過,然後重重地摔倒地上,笑聲戛然而止。


    龜甲貞宗想伸手去接,卻接了個空。他愣愣地看著自己慢慢爬起來,繼續向前跑的小孩,嘴裏喃喃出聲:“……主人?”


    “啊?這個是……主人?”物吉貞宗捂住嘴,看著越跑越遠的小孩,那張側臉越看越眼熟,“她要跑遠了,我們快跟上去!”


    一群刃就這樣浩浩蕩蕩地跑了起來,而就在他們剛剛邁出腳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


    “她不知道,我剛剛誕生那會兒,其實是她小學三年級的時候。”


    “那時的她跟著父母剛剛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沒有朋友,沒有認識的叔叔阿姨,隻有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土地上笑著,奔跑著,然後摔倒,爬起來,最後走到一棵巨大的樹下,坐著看著三五成群的人們經過。”


    付喪神們跟隨著小孩的步伐,跑到了一棵大樹下坐好,然後身後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看不太真切的人影。


    “那時的我也不叫兩儀,而是叫東方。”


    “我是她唯一的玩伴,是她最親密的知己……然後隨著她漸漸融入新的城市,我退出了屬於她的舞台,看著她的朋友一點點多起來,不用再一個人每天坐在那棵大樹下和我聊天。”


    付喪神們看著坐在樹下的小孩,她的身邊多出零零碎碎幾個同齡人的身影。他們站起來,慢慢向著霧氣的深處走去,而小孩身後淺淺淡淡的人,也隨著她的走動逐漸變得透明,最終漸漸消散在微風中。


    “我沒有消失,隻是在暗地裏看著,看著她一點點長大,一點點越來越優秀,一點點……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虛假。”


    一步一步往深處走的小孩漸漸變大,麵容和付喪神們所知的越發接近。而她臉上的笑,也慢慢從無憂無慮,變成了有些勉強和僅流於表麵的笑。


    她變得不快樂了。


    “直到她開始停滯,將她的所有鋒芒內斂,將一切天賦掩藏,我才意識到,我不能再這樣看下去了。”


    “然後,就是你們所知道的故事了。”


    霧氣的盡頭,坐著一個長發曳地的女子。見到她的那一刻,付喪神們才猛地發覺自己所聽到的聲音皆是出於此人之口。而此時,她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讓付喪神們異常熟悉的麵容。


    她和yvette,長得一模一樣。


    “很早之前就想見見你們了呢,各位,初次見麵,我是兩儀音。”她說著,揉了揉撲進自己懷裏的人的腦袋。


    付喪神們啞然,一時間居然沒有一個刃開口接話。


    過了半晌,才見三日月宗近哈哈哈著上前:“哈哈哈哈,沒想到有一天能見到您呢,兩儀殿下……所以,您大費周章把我們弄過來是為了什麽呢?”


    “隻是想近距離觀察一下你們而已,不用太緊張,”兩儀音擺擺手,接著笑了起來,明明是同一張臉,笑起來卻和yvette完全不一樣,“對了,我還想要感謝你們。”


    “有了你們,或許就算沒了我,她也能擺脫那些死死纏著她的陰影吧……”


    “你的話……是什麽意思?”蜂須賀虎徹沒忍住皺眉問道。


    “很容易看出來吧?我就是她……怎麽說呢?算是一種自我分割出來用來拉住她的繩?”兩儀音說著,歪了歪頭,“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再這樣下去,本來是用來保護她的我就會傷害到她了。”


    “我和她多分開一天,她變成真正的瘋子的可能性就大一分,你們懂嗎?”


    兩儀音說完,緊緊地抱住了懷裏的人:“我們合該是一體的。”


    “但是……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另一個聲音從兩儀音的懷裏響起,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孩抬起了頭,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抱著自己的那個人,“你沒有想過,沒了你,我也會瘋掉。”


    “你不會,小甜心。”


    溫暖的手落在yvette的頭上,兩儀音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刃們身上:“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


    “請放心交給我們吧!”龜甲貞宗搶在壓切長穀部和巴形薙刀的前麵開了口,“為了主人……隻有這一點,我永遠不會改變!”


    “兩儀……”


    “別哭啊,小甜心……沒有我的日子以後長著呢,”兩儀音說著,用手為yvette擦去臉上滾落的淚珠,“再見,哦不……這次要說永別了。”


    長發曳地的女子笑著,慢慢化成了點點白芒。她向著刀劍們做了個口型,然後伸手向著yvette輕輕一推——


    yvette醒來了。


    “這可真是……一個恐怖至極的噩夢啊……”yvette看著還是一片漆黑的寢室,低低地笑了一聲。


    “你這個混蛋!”


    “這種告別儀式……我可一點都不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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