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去意萌生 故人相見


    不熱能來,全仰仗賈瓊給他留的那條通道,毫無意外的他又被腐牛給蹂躪了,茫然四顧間,隻有去找賈瓊這位東方朋友,他才有信心不被調迴國去坐大牢。


    這些事,不管是寶琴之父薛途,還是胡君榮,都在書信中寫過,不熱是來求援的,自然也會做做生意。


    賈瓊一把抱起了薛寶琴:“琴兒,咱們迴南洋吧。”


    “好啊,這裏的人都太壞了,要不是姐姐們都在,琴兒早就不想待在這了。”


    一聲的咳嗽聲響起,賈瓊看過去,是寶釵。


    “放她下來,多大了,還得舉著。”


    寶琴吐吐舌頭掙脫著跳下來:“就這麽說定了,咱們什麽時候走。”


    “等我娶了你姐姐後,咱們就準備動身,我先去給你求個官來。”


    路過寶釵時,拍了她一巴掌,引得寶琴哈哈大笑。


    薛寶釵捏著粉拳追上去:“真要走,不管這裏了?”


    賈瓊一扭身:“重耳在外而生,你這幾天不總念叨這句嗎。”


    寶釵挑眉也笑了出來,六哥在京城看似風光無限,但內裏還是缺乏根基。


    一個銀行的事,差點引發天子與朝堂的對立,幸虧他收手的快,否則他之前所作所為將付之東流。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誅。


    這個族也可說是個圈子,賈瓊還融不進文官圈子中,也迥異於勳貴,拿住了前太子便可全身而退了,再留下來,後患無窮。


    先去了禮部,無人在乎他是不是真閉門思過,錢侍郎與閣老照樣熱情不改,在他們看來,賈瓊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朋友。


    有錢大家掙,何必隻顧著皇上呢,朝廷的事太大,能不管便不管吧。


    “法蘭西的南洋總督到了天津,下官得去接一下,有什麽名頭能用麽?”


    錢侍郎等閣老先發話,閣老皺皺眉:“要陛見?”


    “見不見都行,他如今是有求與我,最主要還是做他家族的生意。”


    “原來是經商呀,這事好辦,鴻臚寺也歸咱們管著呢,錢侍郎替伱跑一趟,讓他們也賺點。”


    賈瓊拱手稱謝,與錢侍郎同行時,求幾張鴻臚寺的文書:“空白的通譯官身不貴吧?”


    “不用給他們錢,隻要將這迎來送往的事交給他們辦,慢說通譯了,司儀署丞他們都舍得給。”


    有這麽沒見過市麵?


    等賈瓊到了鴻臚寺門前,他才曉得一件事,清水衙門到底有多水。


    大大小小出來四十人,這是鴻臚寺的全部,寺卿是個四品,見了錢侍郎後,腰就沒直過,不住口子的說難。


    賈瓊這個五品站這兒,是高官了,除了兩位少卿與他比肩外,全是七品下,以九品居多。


    閑談當中,賈瓊居然有了一種見同行的感覺,偷偷打聽了一下,鴻臚寺近兩年沒幹別的事,全跟在太常寺後麵辦喪儀了。


    尤其那場國喪,鴻臚寺的人曆練出來一批白事大拿,與賈瓊交流起來竟無比的投契。


    錢侍郎好言安慰了寺卿幾句,指指賈瓊:“禮部賈給事,你們都聽說過吧。雨農,來,見見寺卿。”


    寺卿一把捧住賈瓊的胳膊,絕不讓他拜下去,二人隻行了抱拳禮。


    錢侍郎也歎氣,分到鴻臚寺這麽個地方,算是倒了黴,番邦屬國來進貢,出麵的是禮部,幹活的是鴻臚寺;出使番邦冊封,出麵的是吏部,幹活的還是鴻臚寺;就沒個當爺的時候。


    “寺卿,此番來是有一番公事,你且隨著給事去趟天津,來了位西洋法蘭西的總督,一切都聽給事的便可。”


    賈瓊連說不敢:“迎來送往之事但憑寺卿做主,下官隻陪著說說話就行。”


    鴻臚寺寺卿衝著賈瓊就是一個深揖,終於來大活了,鴻臚寺今年過年有指望了呀。


    錢侍郎拿禮部批的委命協辦文書,給賈瓊換了兩張通譯郎的官身,無品。


    寺卿則能拿著委命協辦文書去戶部批銀子。


    一位少卿得了寺卿的眼色,挨著賈瓊低聲問要分幾何?


    賈瓊擺擺手:“為官不易啊,不過,出了京城便不用擔心的,一路上自有人伺候,辛苦老兄帶足了儀仗就可。”


    意思是我不僅不分你們的錢,還找人給你們花錢,但你們得把事給我辦的花團錦簇些才行。


    少卿喜出望外,連連道謝。


    告別了鴻臚寺,賈瓊也告辭錢侍郎,順著皇城拐彎,偷摸又進了宮。


    早就下了朝,正元帝拿著一根鑽好了的鋼管對著日頭看裏麵的膛線。


    見賈瓊又夾著圖紙來,得意將鋼管給他看:“瞧瞧,是不是你要的樣子?”


    賈瓊也舉起來對著日頭照了照,溜光水滑的膛壁內,四條螺紋線均勻而成。


    “廢了幾根?”


    正元帝略微有些不太自然:“十根還是二十根來著,朕不記得了。”


    “還是廢品率太高呀。”歎口氣的賈瓊,跪下見禮,將圖紙又獻了上去:“吾皇請觀之,人力總有力竭時,臣畫出來畜力與水力之鑽床。”


    正元帝讓他平身,君臣二人在書案上觀圖,不時的修修改改。


    “有些大了,朕一人恐怕甚難。”正元帝也知道不能荒廢朝政,要是天天鼓搗這兩個大家夥,單憑他自己,沒半年幹不下來。


    賈瓊不搭話,這事還是皇上自己想辦法的好,他要是出主意,那可真成了朝官們眼中的罪臣了。


    賜了賈瓊一杯茶,君臣聊起不熱來的事,正元帝自賈瓊這裏聽到的隻有一個字---錢!


    繞了半天,正元帝將茶盞一放:“你是想去安南辦銀行?”


    賈瓊起身深躬:“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朝堂不想做的事,未必不能做,換個地方而已。還是聖上三成的股份不變,臣隻求一道明旨,能讓臣有個名正言順。”


    三成是說的安南那些買賣,賈瓊閉門思了好幾天,想出一個辦法來,為何我不能辦個東印度公司呢。


    隻要得到了朝廷和皇上的備書,他敢在南洋聚各國之財,做成一個國中之國。


    當然,這指的是真臘與安南。


    正元帝有些不舍:“太上皇的紫薇郎在金陵布局天下,你倒好,跑南洋那麽遠,朕要用你時,一時也見不到你了。”


    “聖上,朝堂自有一套運行之道,臣貿然進去,您也瞧見了,反彈甚大。況且...”賈瓊虛指了一下夏守忠。


    “有夏都統在京城護衛皇上,臣倒顯得多餘。不如放臣去南洋,吾給聖上聚天下之財,就是要讓吾皇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富天子,您再想做什麽事,想做就做了,不受朝堂的閑氣。”


    君王笑了起來:“是想要朕做車床吧?”


    賈瓊被捅破了心思,略顯羞澀:“車銑刨磨,這四樣神器要是自吾皇手中誕出,史書著墨千古留名。”


    木匠皇帝是罵名,要出一個工業機床之祖,後世都要膜拜之。


    “朕允了,但要在拿住了那人再說。守忠,替朕送送紫薇郎。”


    已近年底,皇城內也在清掃一新。


    夏守忠與賈瓊慢步踱著,輕聲細語聊著以後的事。


    “禮部閣老會上書開天津口岸,您老派得力的去,西洋、南洋的貨物會源源不斷的湧入,這錢,一分也不給別人賺走,讓他們吃咱們剩的。”


    “還是你有法子,沒有天子不喜歡賺錢的。你猜,你今年給聖上搬來了多少?”


    賈瓊一笑:“我不猜,窺測君財的事,我不幹。”


    “嗯~~~這才是個能君臣相宜長久的樣子。不過,京城內的事,你也不能全撒了手,總有迴來時,沒個後手,你迴來物是人非也難。”


    聽著多好啊,可這是要賈瓊交底呢。


    “不過一群苦力,十年的順天府,夠庇護他們了。可不敢用都統的麵子,對他們不好,會滋生野心。”


    夏守忠心內感歎,越來越滴水不漏了,以後能拿捏他的地方是越來越少。


    送到了宮門口,二人拜別。


    迴了府收拾行囊,寶琴與薛蝌是必跟著的,惜春也要去見見洋人,賈瓊笑準。


    重迴瀟湘館的黛玉問雪雁和紫鵑:“你們倆誰跟著去?”


    雪雁連連擺手:“可是去不得了,在跟著,定要被他吃了,妾也不是這麽個做法,我還是等著他的轎子吧。”


    紫鵑也不去:“忙都忙不過來,大婚多少事呢,顧不得他。”


    無獨有偶,寶釵那裏也是如此,晴雯忙著繡兩身的嫁衣,覺都不夠睡,沒閑心出去;鶯兒更不行,她還得時常打聽寶玉的消息,也走不開。


    薛、林歉意的來看即將出行的賈瓊,確實沒人陪他了,寶琴卻偷笑,終於隻我一個人獨占幾天了。


    寶釵暗暗囑咐她,不許過火丟了身子,咱倆是一天嫁過來,沒了你的梅花印,可怎麽說。


    寶琴紅著臉答應下來,與惜春一起歡天喜地的收拾出行衣物,能出門總比在家悶著好。


    一晚過去,禮部下了文書,鴻臚寺去天津見西洋總督,給事中隨行。


    儀仗齊整的出了京城,路上走了兩天,進了天津城。


    此時的天津還隻是個縣,略作修整,見了縣令後,就在縣衙接見不熱。


    一通官話套話講完,賈瓊與不熱迴了館驛,閉門詳談。


    “瓊,你得幫幫我,我再要輸下去,就要被調迴國了。”


    賈瓊鋪開不熱帶來的堪輿圖,聽他詳解了一番戰事,目光漸漸盯住了一個地方:“這個小漁村,如今是誰的?”


    “腐牛的,他們自那裏登陸。”


    標著卡拉奇的腐牛名稱,賈瓊咂咂嘴,腐牛們的動作還真是快。


    “過了年,我親去南洋與你並肩作戰,咱們要搶占這裏!”


    一根手指頭按在了孟買上,海賊王老子做定了,了卻君王事後,某便要縱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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