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德愁眉緊鎖地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那我問你,早上有沒有人距離你特別近,還有什麽小動作?”


    李福德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些東西小人哪裏記得清。”


    “那你...”


    馬邦德還打算繼續問下去,卻被張麻子打斷。


    “他要是什麽都記得,什麽都知道,哪會來縣衙告狀。”張麻子說道。


    馬邦德有些不解:“他什麽都不知道,咱們怎麽幫他斷案,總不能縣衙拿出六十文錢給他吧。”


    “交給我吧。”張麻子說道。


    張麻子大手一揮,帶著人馬往早市趕去。


    說來也巧,李福德賣油餅所占的位置便是當年王守義賣涼粉所占的位置。


    現在王守義死了,這位置就歸了李福德。


    張麻子看著李福德的油餅攤,油餅攤前早就圍了不少的行人,他們得知李福德的錢被偷了,自己又去了縣衙告狀,就想圍在這裏看個熱鬧。


    張麻子煞有介事地圍著油餅攤走了兩圈,並沒有什麽發現。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李福德所坐的木凳上。


    “依我看,一定是這木凳偷了李福德的錢。”


    張麻子此話一出,眾人嘩然,連馬邦德都忍不住地把手放到張麻子的額頭,確認張麻子是不是燒壞了腦子。


    “老二,老三,你們現在把早市的出入口先封上,等我把這木凳審完再說。”


    “奧。”老二老三點了點頭,先過去封鎖出口去了,雖然不知道大哥葫蘆裏賣著什麽藥,但他們還是照做了。


    張麻子一腳踩在木凳上,威風凜凜地說道:“你這個木凳,主人李福德坐在你身上炸油餅,你卻弄得他口袋裏的六十文錢全不見了,你快從實招來,免得受打。”


    張麻子這一弄,不少人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愣愣地朝木凳看去,隻見木凳還是那個木凳,什麽變化也沒有發生。


    張麻子一怒,大喝道:“你這木凳頑固不開口,讓你先嚐二十大板。”


    張麻子挽起衣袖,背過身去,老三老四很快便拖著板子走了過來,一下下重重地打在了木凳的麵上。


    周圍的群眾也是議論紛紛。


    “這官老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難不成木凳還會開口說話嗎?”


    “依我看這人也是個傻子,別說打二十大板,就是你打二百大板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我聽別人說縣衙這夥人厲害著呢,昨天剛剛幫助集賢鎮的一家農戶收迴了自己被占的良田。”


    看到圍觀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張麻子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二十大板很快便打完了,張麻子瞪了瞪木凳,隨後朝圍觀群眾拱手作揖,說道:“各位鵝城的父老鄉親,這木凳偷了錢,死不承認,這賣油餅的李福德也著實可憐,家中有八十歲老母,還有臥病在床的妻子與十幾歲的兒子,不如我們大家就伸出手幫幫他。鵝城早市馬上就要結束了,我馬上命人準備一隻木桶,離開早市的人每人往木桶裏投一文錢,算是幫他的,如此可好?”


    不少和李福德相熟地商戶拍手叫好,一些前來逛早市的人也沒有太大的意見,縣令老爺尊口都開了,他們看在縣令老爺的麵子上掏這一文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早市的出入口早就被老二老三封鎖了起來,老六從附近的商戶家借來一隻裝滿水的木桶放在了出入口處。


    當著眾人的麵,張麻子先摸出一文錢扔了進去。


    “撲通”一聲,銅錢跌入水中,濺起一股小水花,水麵很快恢複了平靜。


    隨後張麻子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看著經過出入口的百姓們。


    百姓們也很守規矩,在經過出口的時候都會拿出一文錢扔進水桶。


    李子陽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算是看出點門道來了。


    身旁的馬邦德也略有些佩服地說道:“這一招高啊,我剛剛摸李福德錢袋子的時候,就發現他的錢袋子裏滿是油,畢竟是個賣油餅的,用摸完油餅的手又去接錢,錢上肯定占滿了油,這早市中,賣油餅的就李福德一家,也就是說隻有李福德的錢上有油花,扔進水裏,一切都會看的明明白白。”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人掏出一枚銅錢扔進了水裏,桶底也很快有了二三十枚銅錢。


    當有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將銅錢投入水中時,那本來潔淨的水麵突然浮現了一層油膜。


    “來人,把這個偷錢的賊給我抓起來。”張麻子指著那個賊眉鼠眼的漢子大喝道。


    老二老三不由分說的上前把那人按在了地上。


    周圍的百姓也是莫名其妙,uu看書議論紛紛。


    “縣長憑什麽斷定他就是賊?難不成因為他是縣長,說誰是賊誰就是賊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他提議的一文錢,大家也都出了,憑什麽又再抓人,難不成為了結案而結案嗎?”


    張麻子看向那漢子,問道:“你是怎麽把張福德的錢偷走的,如實招來,免得一頓毒打。”


    那漢子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大老爺,小人沒有偷他的錢,這都是小人自己的錢,真是冤枉啊!冤枉啊!”


    “嗬嗬,”張麻子笑了笑,手插入桶底,撈出漢子投進去的那一文錢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張福德是賣油餅的,接錢放入口袋,錢上難免會沾上油漬,沾了油漬的錢投入水中就會浮現油膜。我想每個人出門帶錢,若發現錢上有油漬都會清洗幹淨免得弄髒自己的衣服,由此我便心生一計,引誘大家都過來看我審凳子,偷錢的賊大概率會混進來看個稀奇,先拖住偷錢的賊不讓他走,然後讓大家往水桶裏投錢,看看誰手中的銅錢是李福德的,現在看來,就是他偷了李福德錢。”


    張麻子手一伸,掏出漢子口袋裏的錢,全拋進了水中,水麵上泛起了一層厚厚的水花。


    “現在你還敢說不是你偷的錢?”張麻子看著漢子,怒目問道。


    “真的不是我啊,我也不知道這錢為何有油花,難不成因為我在早市上買肉的時候時候手上沾的?”那漢子還在極力地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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