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麽話說?”在武智衝惶恐的等待中,黃四郎轉過頭來,看著他問道。


    武智衝看了一眼黃四郎杵在手中帶血的藤條,一股涼意自心底蔓延而出,他在黃府擔任團練教頭不過兩年,對黃四郎懲罰人的手段也多有耳聞,前兩位團練教頭據說便是因為辦事不利,被黃四郎綁在樹上,活活抽死。


    武智衝不停地磕著響頭,嘴裏說道:“黃老爺饒命,黃老爺饒命,小的辦事不力,下次一定不會,一定不會。”


    “你還想有下次?”黃四郎問道,語調波瀾不驚。


    武智衝更加恐懼,他知道這是山雨欲來的節奏。


    “黃老爺,雖然這次我把事情搞砸了,但小的也不是沒有其他發現。”


    “哦?你發現了什麽?”黃四郎略帶好奇地問道。


    武智衝抬起頭來,抱拳說道:“老爺,今天那趙仁川用的是馬三的槍。”


    “你確定?”黃四郎吃驚地問道,護院馬三在前些天夜裏離奇死去,黃府上下調查了這麽長時間,一點線索都沒有。


    但負責調查的胡千也並非庸人,他猜測動手的人身手矯健,馬三和他想比強弱懸殊,收拾馬三對於動手的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沒多大區別,鵝城之內要是有這麽強的存在,那豈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威脅到黃四郎的生命安全。


    看到黃四郎起了興趣,武智衝接著說道:“那馬三的槍匣子下有一個缺角,我之前用他的槍打過,絕對不會認錯,那趙仁川用的就是馬三的槍!”


    躺在地上的胡萬也掙紮著直起了上半身說道:“老爺,這趙仁川最近古怪的很,當年我強占他家茶行是他不過手無縛雞之力,隻會在縣衙哭哭啼啼,這幾天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身手了得,而且槍法極準,我上次派了兩個好手想趁夜裏幹掉他,沒想到第二天趙仁川還活得好好的,我派去的那兩人卻憑空消失了。”


    “有這等事?”黃四郎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


    “千真萬確,小的不敢期滿老爺,我上次派去的便是咱們黃府的豹子和鵝城的混子阿星。”胡萬說道。


    聞言,黃四郎陷入了沉思,黃府有個仆奴失蹤的消息胡千也跟他稟報過,不過此人並不重要,黃四郎也沒往心裏去,現在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能串聯在一起,矛頭全都指向了沁園茶行的趙仁川。


    “這趙東山可生了個好兒子啊。”黃四郎陰笑著感歎道,趙東山便是趙仁川的父親,當年活著的時候投靠的是城南兩大家族的祝家,這也是黃四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胡萬搞掉沁園茶行的原因。


    多年之前,在鵝城的商戶聚會中,黃四郎也看過一眼還是孩童期的趙仁川,那時便覺得此子文文弱弱,日後定不能成大器,後來事態的發展也和黃四郎預料的差不多,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被胡萬逼死,趙仁川一點血性都沒有,就像個喪家之犬。


    怎麽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跟換了個人一樣,能悄無聲息地殺了馬三,把胡萬派去的兩名殺手解決,還敢在講茶大堂內開槍救縣長的公子,若不是今天武智衝提起,黃四郎真的會把趙仁川忽略掉。


    “你們先下去吧。”沉默片刻後,黃四郎擺了擺手說道。


    武智衝磕頭“諾”了一聲,攙扶著胡萬走了出去。


    獨自留在房內的黃四郎麵色陰沉,過了一會兒,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譏笑,不就是一個身手了得的趙仁川再加上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縣長嗎,有什麽好怕的,他黃四郎這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想當年他帶著手下的人擊潰城南兩大家族,稱霸鵝城時,這趙仁川和新縣長不知道還在哪個田間地頭用尿和泥呢,這一次,他一定要殺雞儆猴,讓鵝城的百姓和城南兩大家族看看,他黃四郎的威風可是一點不減當年。


    ...


    ...


    夜深了,李子陽和張麻子一夥人聊了一會天後也迴房休息,他剛躺下沒多久,便有“噔噔噔”的敲門聲響起。


    “誰呀?”李子陽問道。


    “仁川兄弟,是我。”馬邦德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李子陽披上衣衫打開門,便看到馬邦德正站在門口,對於馬邦德的身份,張麻子不知道,但李子陽可是一清二楚,他才是要來上任的縣長,被張麻子劫了道,師爺淹死,他怕張麻子做掉他,謊稱自己是湯師爺,就在張麻子身旁留了下來,對於這一點,李子陽沒必要點破,他朝馬邦德拱了拱手,問道:“湯師爺,這麽晚了,您有什麽事?”


    馬邦德朝左右看了看,隨後走進李子陽的房間,扯著他的胳膊說道:“我發現仁川兄弟和馬縣長聊得特別投機,真可謂是英雄惜英雄,所以,我想讓仁川兄弟出馬待我勸縣長一件事情。”


    “什麽事?”李子陽好奇地問道。


    “此事事關縣長的身家性命以及我們這些手下的前途富貴,還請子陽兄弟尊口一言啊。”馬邦德再次強調道。


    李子陽擺了擺手說道:“師爺您就別繞彎子了,uu看書 .ukansh 盡管說便是。”


    馬邦德指著張麻子所在的院子說道:“子陽兄弟有所不知,在縣長這後院還有一位縣長夫人,這夫人是個寡婦,是我們上任的時候在路邊撿的,據說已經克死了四個丈夫,這個寡婦不能睡啊!我剛來的時候就勸過縣長,可是縣長已經被那女子蒙蔽了眼睛,今天縣長正在興頭上,子陽兄弟過去勸一勸他,他肯定聽的進去。”


    李子陽無語地笑了笑,沒想到馬邦德前來是為了這檔子事,他看著馬邦德問道:“那縣長夫人當真是個寡婦?”


    “千真萬確,我隨縣長上任在河邊撿的。”馬邦德拍著胸脯保證。


    李子陽看了馬邦德一眼說道:“白天的時候我也見過縣長夫人一麵,你們能在荒郊野外撿到這麽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事情就是這麽邪門,所以我說這女的不能碰,要是碰的話,必有大災!”馬邦德斬釘截鐵地說道。


    李子陽攤了攤手說道:“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都已經成了寡婦,難不成師爺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再守活寡?”


    李子陽的這番話讓馬邦德目瞪口呆,他隱約覺得,這番話好像在哪裏聽過。


    他愣愣地站在那裏,突然縣長的院子裏有女人歡快的笑聲傳了出來,馬邦德朝那個方向愣愣地看了幾秒,突然“啊”了幾聲,抱著腦袋跑了出去。


    李子陽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馬邦德真的快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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