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膳時,柯左都一直盯著北堂琰,眼神帶著犀利。


    高玉看了看發型特別的徐遲,轉而又看了看對北堂琰“怒目而視”的柯左,心中很是好奇。


    “陸熙,這位柯少爺下午才到府裏,怎麽就看我家少爺這麽不順眼了?”


    陸熙吃的歡快,因為柯左想化“悲憤”為食欲,便強烈要求杜若幫忙做了一桌大餐。


    “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稀奇古怪的,也就隻有徐遲能猜到了。”


    提到徐遲,高玉又很好奇的問:“徐遲為什麽把頭發弄得這麽短,是腦袋受過傷嗎?”


    陸熙迴道:“不是啊,他經常要外出勘探地形完善他的地圖誌和做一些其他的工作,為了方便一點兒就弄了一個短發,不過在我們那兒短發是很常見的,很多女孩子都會剪短發。”


    聞言,高玉有些不敢相信。


    “在北乾,胡亂剪發可是犯不孝之罪的,你們那兒是在何處啊?”


    陸熙沒把什麽“不孝之罪”放在心裏,隻道:“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


    見陸熙沒正麵迴答,高玉也沒在意,隻是在心裏淡淡的給北堂琰“默哀”了一會兒,這個柯少爺怎麽看都像一個不滿意新姑爺的娘家人,北堂琰過這一關看樣子可夠嗆。


    然而被“默哀”的某人,確實一點兒擔心的沒有的,在他眼裏柯左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總想挨著他媳婦兒的煩人精,好在媳婦兒還是站在他這邊兒的,沒讓煩人精他的位置給擠掉了。


    晚膳過後,柯左去找秦綏佑。


    “佑哥,你要的東西我都帶來了,你不要嗎?”


    秦綏佑道:“當然要,辛苦你們走這麽遠,可不能浪費了。”


    柯左撇撇嘴,隨後拿出兩個個錦囊遞給秦綏佑。


    “你寫了要的東西城主他們都滿當當的塞進去了,你沒要的他們也準備了一大堆,幸好是有這個寶貝,不然都不知道要怎麽帶過來。”


    秦綏佑接過來放到一邊兒,道:“聽說你們順便還收服了一窩土匪啊,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別提了,他們其實都傻得很,被一嚇唬就投降了。”


    說到這個柯左就帶了些驕傲,繼續道:“現在我已經把那個山頭改造成了種植區,雖然還沒種出什麽東西,但是徐遲看過那個地兒的土壤確實是適合種植草藥和其他經濟作物的。”


    秦綏佑頷首,讚同道:“那倒是好事,但是以他們之前的身份,怕是不好把成果賣出去。”


    “這個我想到了的。”


    柯左摸了摸鼻子,道:“不過這個就得麻煩你了,我和他們說了等有收成的時候就會派人去直接收購。”


    二人說完話,柯左迴到給他和徐遲準備的房間。


    “這麽說了這麽久?”


    柯左走上前沒了力氣似的靠到徐遲身上,“和佑哥商量了一下土匪山的事兒。”


    徐遲撫了一下身上人的腦袋,輕聲問:“怎麽悶悶不樂的?”


    柯左猛的抬起頭,咬牙切齒道:“為什麽佑哥會和那個家夥結婚,那個家夥……”


    徐遲沒有很沒眼力見兒的說北堂琰也沒做什麽得罪柯左的事,隻道:“他們隻是舉辦了一個婚禮而已,證都沒有,將來若是有什麽,分開是很簡單的事,你也不用這麽著急。”


    “是哦!”


    柯左恍然大悟道:“想想當初中洲城還看得過去的男男女女也有那麽多,結果到北乾一趟被一個什麽世子給截了胡,也就是消息沒被傳出去,不然佑哥的那些追求者指定得殺過來找北堂琰決鬥。”


    “算了算了,不說了,睡覺!”


    翌日,秦綏佑要去驛館,先前被北堂振親自下旨去找到北域使臣,這幾日他都耐著性子早早的起床出府。


    “佑哥,我和你一塊兒去唄。”


    “我可不是出去玩兒的,那個拓拔樾不是個好對付的,到時候我可沒有先心神看顧你。”


    柯左還是堅持,“到時候我就安安靜靜當個小跟班,你不讓我動我絕不挪動半分,不會惹麻煩的~”


    “佑哥,就讓我去吧,我這些日子除了趕路就是在山寨裏,都快無聊死了,你就帶我去吧。”


    秦綏佑轉頭道:“那你都這麽辛苦了,就待著休息啊。”


    柯左急得跺腳,委委屈屈的道:“我說這個又不是在訴苦,佑哥你變了,都不……”


    “行了行了。”


    秦綏佑抬手止住柯左的“魔音貫耳”,示意其趕緊去換衣裳。


    “就三分鍾,過時不候。”


    “好嘞,馬上!”


    去接待使臣的人,除了秦綏佑,其實還有禮部的人,不過是個叫何力的小官,每次都是站在秦綏佑的身後,美其名曰秦綏佑才是皇上親封的接待使,他不過是個跟隨的小官罷了。


    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人是被派來監視,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怕秦綏佑真的是個一竅不通的,那好歹能有個救場的。


    到驛館時,何力已經在外麵等候。


    “下官拜見正君。”


    “何大人無需多禮。”


    象征性的寒暄兩句,幾人便進到驛館裏。


    見到秦綏佑等人進來,拓拔樾先是爽朗的笑了笑,隨後看向何力道:“本首領有話要和秦正君私下交談,這位大人可否先請迴避?”


    外表是商量的語氣,但神色卻明顯的帶著不容拒絕。


    何力沒多說什麽,很幹脆的拱手一揖後,便退了出去。


    見人把門帶上後,看了一眼秦綏佑身後的陸熙和柯左,沒說什麽。


    一開始北堂琰是非常想跟著的,不過從許淮那裏得知拓拔樾似乎對北堂琰很是了解後,為了少些事端,還是將他留在了府裏。


    “秦正君,我還是那個問題,我什麽時候能見到北堂琰?”


    拓拔樾說話的聲音聽著沒什麽威懾力,但其深邃又犀利的眼眸卻暗含壓製。


    秦綏佑眼眸間是截然不同的溫潤,氣勢上卻絲毫未輸。


    “我也是那個迴答,在貴妃壽宴上就能看到,也就後日了,您不用著急。”


    拓拔樾換了個坐姿,翹著二郎腿身體往後一靠,姿勢看著要更具主導權一些,但表情卻放鬆了下來。


    “我就是想私下裏和他見一麵,這沒什麽難的啊?”


    秦綏佑眉眼間暈開清淺的笑意。


    “你現在身份特殊,誰和你私下裏有什麽交情,都很容易被安上結黨營私、意圖不軌的名號,更不用說現在被一眾人侍衛眼中釘的安王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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