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琰迴來後,真的抓來了兩個壯丁,還是何大寶和魏銘。


    何大寶一進門,先是和每個人都打了一下招唿,隨後走到秦綏佑跟前。


    “正君,方才頭兒來找我們的時候,我恰好完成任務準備來稟報來著。”


    秦綏佑會意,道:“宣平侯世子?”


    何大寶連連點頭。


    “沒錯!”


    “過程說來聽聽。”


    何大寶:“賞花宴那日我聽到宣平侯世子邀約淳康侯世子到藏香閣,於是便打探了一下他們相約的時間,知道是昨日後,便去了去藏香閣,給他們要喝的酒裏加了點兒東西,對了,還順便把他們馬車支撐處的車軸給切了一個口子,今日他們已經毀容了,那宣平侯世子運氣不好,馬車散架的時候還摔著了尾椎骨,現在正在府裏哀嚎呢。”


    秦綏佑:“……”


    見秦綏佑不言語,何大寶疑惑。


    “怎麽了?是還不夠嗎?要不我再去……”


    “先不用了。”


    喊住當即就想起身出去的何大寶,秦綏佑道:“暫時就這樣吧,不過,你是加了什麽在他們的酒裏?”


    何大寶抿唇一笑,得意的迴:“就是一些江湖上不入流的捉弄人的東西罷了,我還是留情了呢,怕他氣急惹得鄴京雞犬不寧,那種要隻要找個醫術好些的大夫,個把月就能好了。”


    秦綏佑頷首,道:“你想得周到,這番給一個教訓也夠了,上迴父王去上朝時,還提了一下他於街市縱馬和在城門口插隊的事兒,不能對他們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但也下了宣平侯的麵子了,怕是迴府了也得教訓教訓他。”


    何大寶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被魏銘揪著領子去幹活。


    北堂琰讓何大寶和魏銘兩人跟著杜衡學,自己則是湊到秦綏佑身旁,邀功道:“我多叫來了兩個人手。”


    然而話一說完,北堂琰想到了什麽,遂問:“別的人呢,怎麽咱們院子裏的不多叫幾個人來呢?”


    秦綏佑歸類著已經混合完成收集好的顏料,迴:“他們各有各的事做。”


    朱儀跟著洛嫻打理院子裏栽種的花,這幾天許多都抽條了,為了後續長得好些,要仔細的修剪。


    瀾雅去和北堂歆月研究她們的作業了,而柳佳則被偶然間發現她算數特別快的嵐豐叫去幫忙了,木器行的工作快要接近尾聲,而嵐豐和錦文忙於書坊商品的采購,人手不太夠,書坊原有的幾個夥計他們不太信任,除了要值班的柳垚和待在木器行的洛森,朱宇都被叫去幫忙清點貨物了,而杜若是被安王妃給借去了,至於陸熙和陸煜,兄弟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時常見不到人,連秦綏佑有時候若不用點兒特殊的法子都不知道他倆去了哪兒,所以現在梧桐院裏很是空曠。


    看著想要邀功的北堂琰,秦綏佑又補充了一句:“還多虧了有你叫人來,不然我們要忙好久。”


    聽到了想聽的話,北堂琰抿著唇淺淺的羞澀了一下,隨後就轉迴去繼續研磨色粉去了,還想著自己多做一些,媳婦兒就能多誇獎他一點兒,然後就可以……


    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基礎的顏色每種都是巴掌大的罐子做出了十罐,後續需要更多的顏色就再調配,現在就等著靜置一段時間等其性質穩定就可分裝取用。


    而在秦綏佑忙著拿已經製作完成的顏料教北堂琰畫油畫,西南書坊那邊也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鄴京城也陷入了緊張與忙碌的氛圍中。


    各地學子早已抵達,在拜完了先賢聖人後,懷著各異的心情踏入即將決定自己大半人生的貢院。


    此次春闈會試要考三場,每場是三日,共持續九日,不過現在的科考製度不算完善,是可以讓考生提前交卷並提前考下一場的,隻不過提前考完的都會被暫時軟禁起來。


    先前之所以說要在貢院號房一待就是三天,是因為三日是會試最早的能夠交卷的時間,不過以當下不成文的規定來看,基本沒人會太早的交卷,運氣不好的早交卷了,還會被監考的官員壓下卷子,這樣就算白考了,連被批卷的官員看到的機會都沒有,不過也是因為以當下讀書人對科考的重視,太早提前交卷的一般都是因為各種原因進行不下去了,再浪費時間批卷也沒必要。


    而就在春闈開始了三日的這天,錦文和嵐豐還在匯報著任務,陸熙就三步並一步的跳著進了書房。


    “佑佑,那個褚桓提前考完了。”


    示意陸熙先安靜會兒,聽完錦文和嵐豐匯報,秦綏佑提點幾句讓兩人下去後,才讓陸熙道他的未盡之言。


    “褚桓提前考完了,然後呢?”


    陸熙正觀摩著北堂琰畫畫,抽個空迴:“沒然後了呀。”


    “那你激動個什麽?”


    陸熙從畫板後抬起頭,現在北堂琰用的這個是洛森根據秦綏佑給的圖紙做出來的新畫架,北堂琰個子高,他坐著高度適宜畫畫的畫板,陸熙站到後麵的話,若是不站直,都看不見他的人。


    “我沒激動啊,隻是想讓你快些知道這個消息罷了。”


    聞言,北堂琰放下手裏補著色的筆,道:“他提不提前出考場,關我媳婦兒什麽事?”


    看著北堂驟然犀利的眼神,陸熙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道:“沒關係,什麽關係都沒有。”


    說著,陸熙一步一步躡手躡腳的走遠了些,等走到秦綏佑身邊後,見北堂琰還滿眼不爽的盯著他,便抓著秦綏佑的衣袖晃了晃。


    “你管管他,脾氣怎麽這麽大,醋勁兒也大,那以後是不是還想限製你的人身自由了?”


    說到限製人身自由,秦綏佑就想到先前北堂琰說想關著他但又舍不得的時候都表情,眉眼微彎著,心情肉眼可見的不錯。


    “我才不會限製媳婦兒的人身自由,你少說我的壞話。”


    “咦?”


    聽完北堂琰反駁的話,陸熙冷不丁覺得頭皮發麻,還是他漂亮的鹿角長著的那個位置,這種感覺很奇怪,還隱隱蘊含著危機感,不是陸熙吹牛,一般人可做不到讓他感到這種危機感的。


    察覺到陸熙的異常,秦綏佑問:“怎麽了?”


    這下子陸熙稍微收斂了些,沒再直接說出來,不然就顯得他還在說北堂琰的壞話,但他還是同秦綏佑悄聲說了一句:“他真的很不簡單啊。”


    誰知北堂琰還是不滿意,看了一眼陸熙拉著秦綏佑衣袖的位置後道:“你才更不簡單,你頭上都長角了。”


    陸熙大驚,難以置信的抬頭望向秦綏佑。


    “他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秦綏佑沒表現出什麽異色,還讚賞看著北堂琰。


    “他很厲害啊。”


    北堂琰展開笑,讚同的點了點頭。


    “嗯,我很厲害。”


    秦綏佑:“……還有點兒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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