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於敢於向廬山號開火的部隊,大家還是佩服其勇氣的。但也僅僅是佩服而已,一個交叉火力射擊就將其炮台打掉——睜著眼還看不清楚實力差距那就是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對這樣的廬山號也不用介意用武力教育一下,現代人都知道和平都是打出來的。


    果然打完之後,岸上衛所那些人看到廬山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喊著家丁待遇招兵買馬,再也沉不住氣,派人來商量一下——求和是不可能的,這一關朝廷上下就過不了,從明初開始對外族的戰爭就沒有求和的記錄。


    像眼前這位上了大鐵船腿肚子有些打轉的天津衛指揮使楊毅的想法是,要是花點好處能將其弄走也就是了,這招一般稱之為行款,也是地方上經常被拿來對付盜匪義軍的招數。


    廬山號上麵對於終於出來了一個官方人物也是很開心的,廬山號現在所能售賣的大多數是軍事物資以及奢侈品玻璃鏡,索性和他敞開了談就是了。因為這位是個武職,接待他的是船上的軍事主官張鐵軍——廬山號上麵的人們都不覺得皇上比自己高貴,這也是出身共和的一個思想特征。


    張鐵軍對這來使說道:“好好好,來了人就好。哈哈哈哈。”


    天津衛指揮使楊毅仗著膽子說道:“此地是朝廷之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爾等在這裏招兵買馬意欲何為,還不趁著朝廷大軍未來之前早早散去了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哈哈哈哈,根本沒那迴事。”作為現代人的張鐵軍一揮手說道:“這海是所有人的,就像魚兒來的,鳥兒來的,我們也來的。不過你們應該慶幸,我們是抱著友好和平的目的來的,不然就來的時候你們那些小舢板,我們早就全部撞沉了。”


    “你你你…”楊毅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麽我,這世上本就是拳頭大的說話聲音大,你們也開炮試過了,拿我們的大鐵船沒辦法是吧,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張鐵軍說著讓人拿過廬山號新製造出的步槍來:“你也是軍人,看看這款槍支有什麽特點嗎?”


    “不過精巧一些罷了。”楊毅對火器還是有些了解的,不止是楊毅,此時因為後金以及蒙古人的侵略,朝廷需要大威力的新式火器,這些年全國上下都展開了開發火器的運動——上至閣老下至販夫走卒都在研究火器以期望能被朝廷看中一舉成名,以現在朝廷掌握的最高工藝密魯銃而言,相當於十七世紀的前裝膛線步槍,一百五十米仍有破甲能力——這個水平的步槍清朝在洋務運動之前就沒造出來過。


    “開一槍,給這位大人看。”張鐵軍說完,自有那槍械愛好者協會的乘員,取出紙殼定裝彈藥咬破,打開槍支後補裝彈,閉鎖後瞄準射擊“嘭”的一聲,距離這裏的岸上兩百米處一處樹幹被子彈打的炸裂。第一槍打完之後,這位立刻打開槍體,稍稍清理槍膛的殘渣等再次裝彈發射,一分鍾內連打四槍,都命中了同一顆大樹,這還是因為這位槍械製造者並不是熟練的火槍兵的緣故,不然一分鍾發射五六槍都是可以實現的。


    等這位打完,張鐵軍再看指揮使:“如何,密魯銃也比不了吧。”


    麵色不善的指揮使搖搖頭:“的確,密魯銃的射速,射程,威力都比不過。”


    “想買的話這樣一支步槍五十兩銀子。不貴吧。所以說,我們是抱著善意來的。”張鐵軍說著拍拍自己身上的中正式步槍:“我身上這槍是我國科技的最高水平體現,能連發九槍,射程還要遠,威力更大。五百兩銀子一支,這已經是我們便宜賣了,倭人那邊都是一千兩銀子賣的。隻是這槍的子彈你們造不出來,我們賣一兩銀子一發,你還別嫌貴,倭人那裏我們是半兩金子一發賣的。”


    楊毅對這槍支還沒概念前先怒道:“你們竟然私通倭寇…”


    張鐵軍哈哈大笑道:“我說過,這世界是所有人的,既然這天津我們來的,那倭國如何就去不得。隻要肯打開門做生意,都是我們的顧客。”


    說到這裏張鐵軍指著被機關炮掃過的炮台說道:“當然,如果不願意做生意而是要戰爭的話,我們也給他戰爭。”


    指揮使楊毅沒脾氣了:“願觀其詳。”


    張鐵軍用身上的中正式步槍表演了一番打靶射擊,岸上更遠處的一顆樹幹遭了秧。


    這迴的震撼效果還沒有消失,另有人抱著一塊玻璃鏡前來,張鐵軍說道:“這是我澳洲產的玻璃鏡,極其珍貴。紋銀五千兩一麵。”


    指揮使楊毅心想,這次有大鐵船入港騷擾掠去軍民無數,少不得要被禦史言官抓住彈劾一番了——這幫孫子也就他**的窩裏橫有本事和澳洲人去理論啊。哎,誰讓自己是這天津衛的指揮使呢。不過這些澳洲人的槍支和鏡子真是好東西,就是價錢貴了些,罷了罷了,錢財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隻要這職位還在多少銀子弄不來啊。


    指揮使談了一會價格,發現人家根本不降價之後,隻好捏著鼻子認了。指揮使楊毅傾其資財,購買了玻璃鏡四麵,中正式步槍十支子彈一千發,1628式步槍兩百二十支——其中兩百支1628式步槍指揮使是用來裝備自家家丁的。


    花了三萬多兩銀子買了這麽多東西,指揮使楊毅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廬山號不能再喊話招兵買馬了,不然天津衛衛所裏的軍戶就要跑個幹淨。


    對這大客戶的要求,廬山號自然是答應了,隻是到現在為止這1628式步槍才造了一百多支,還要在天津海域停留兩天才能生產出指揮使楊毅需要的數目,廬山號當然不會告訴楊毅這廬山號的1628式步槍是現造的,而是以補充糧食和水為名義再停留幾天,同時楊毅也得讓人去運銀子——三萬七千兩銀子合成公製也是一噸多了。


    停留這幾天的功夫廬山號加緊了1628式步槍的生產,同時派出吃了兩頓飽飯的天津衛軍民悄悄上岸去拉攏人員——廬山號隻是說不在用大喇叭喊話招人了,派人去還是可以的,對這事楊毅知道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拉些人走就是去造反也沒什麽,反正不在自己的轄區鬧大了就是了。


    新上來的移民全懂漢語就用不到金三多一戶戶的去告訴他們衛生間怎麽用,抽水馬桶怎麽用,淋浴怎麽用,以及反複強調船上居住的衛生條例——因為廬山號剩下的洗發水香皂還不夠自己人用幾年的,所以發給移民清洗身體頭發的都是洗衣粉。


    因為這指揮使及時出現打擾的緣故,這次天津的勸誘活動隻拉來一千多人,不過沒關係,從這裏到廣州的海岸線還長著呢。


    崇禎元年,五月,由天津衛指揮使楊毅進獻澳洲海商兜售的寶鏡四麵,澳洲九連發快槍八支子彈八百,澳洲單發快槍二十支以及定裝火藥技術(紙殼彈)。當然,楊毅沒那麽傻說是他付賬的——這不擺明了是貪汙嗎,而是將在天津衛做糧食商人的小舅子推了出來,楊毅隻是作為一個介紹人的麵目出現。


    崇禎此時剛剛登基不久,除去了九千歲魏忠賢而已——他還沒有意識到魏忠賢一除,朝廷內的東林黨人又抖起來了。當年天啟皇帝剛剛登基的時候,朝廷內也是東林黨人一家獨大,大肆打擊迫害政敵,操縱朝政——說起來,這魏忠賢不過是天啟皇帝拋出去和東林黨人對掐的一條狗而已,當時朝廷上下盡是東林黨人魏忠賢想要抓權自然就要打壓東林黨人——這樣天啟皇帝的位置就變得微妙起來。


    甚至可以說,崇禎雖然有勤政和節儉的好習慣,但是對於政局和人心的把握,也就是帝王術方麵遠遠不如木匠皇帝天啟了——在這方麵萬曆皇帝更看得開,我這皇帝不是說話不算數嘛,老子幹脆不上朝了,你們自己去玩吧。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萬曆天啟兩朝皇帝收取的礦稅和商稅撐著,內憂外患隻能向農民加稅的崇禎一朝的內帑根本撐不到十七年。


    殊不知加稅越多,則農民破產後的造反者越多,到了崇禎朝中後期那當真是天下無處不反。當年張居正變法的主題思想就是‘官紳一體納糧’等到了張居正死後人死政息,一條鞭法被取其糟粕,去其精華,又變成了官紳盤剝民眾的新手段。


    廬山號上麵對於崇禎朝和大明朝的意見是,先看看再說吧,要是廬山號出售的火器沒能帶來變革,等澳洲共和軍強大了再來也不遲——那些地方士紳終究是要被農民軍清理掉的,不然麵對這個已經固化的社會形態就是廬山號再強大也是無能為力。


    此時的崇禎皇帝得了寶鏡快槍後,吩咐將寶鏡打製鏡框做成屏風分給周皇後以及袁妃田妃,快槍嘛,自然是交由神機營試槍然後京營進行仿造——此時明朝號稱上邦大國,無物不有,無物不精,但凡是工業產品一幫能工巧匠終究是能仿造出來的。


    隻是在這澳洲九連銃快槍麵前吃了癟,工匠們對於這槍支的仿造能力還是很強的,像1628式步槍本身就沒有劃時代的高科技在裏麵——燧石和火鐮都是明朝有的東西後裝步槍的難題隻是閉鎖機構罷了,京營工匠們用了半月時間就掌握了1628式步槍的造法——隻是質量不能和廬山號上麵現代機械加工出來的比。


    這幫匠人靠著摸索和對零件的仿製,竟然也製出能成功擊發的澳洲快槍——這一點後世那些修理槍支的槍匠以及四六級鉗工隻要有圖紙或實物作參照都能輕鬆做到,但是同樣的子彈就不是那麽容易做出來了——化工業要達到一定的水平才能製造子彈底火。


    明朝工匠們沒有鋼芯鉛體包銅的彈頭,但是能仿製出鉛製彈頭來,彈殼用手工少量做一些也是能做到的,發射藥可以改為黑火藥,可是底火這東西就超出了明朝工匠的認識範疇了——不光是明朝匠人一海之隔的九州匠人也在為這事發愁。


    再好的東西,打一發少一發終究也是無用,而且因為明朝的火器炸膛率頗高,雖然澳洲快槍有照門望山但是士兵們大家都沒有…一線瞄準的習慣——有這習慣的不是被炸死了,就是被炸瞎了眼睛。


    這幾支中正式步槍後來被束之高閣,不過明朝也不是沒收獲,這澳洲銃不懼風霜雨雪,京營的工匠在幾次仿製現代子彈失敗後,被要求全力打製澳洲銃以替代現在神機營用的鳥銃。


    廬山號離開天津後在山東和浙江相繼招募了一些移民夠了數目後,向南進入了廣州海域。在這裏廬山號直接去了澳門,香港現在連個像樣的碼頭都沒有,根本無法停靠廬山號。可是廬山號這麽大的船有根本進不去廣州的白鵝潭,就是想要用武力威脅一下當地明朝政府也是有心無力。


    到了澳門,廬山號還是無法停靠,這時代也沒有碼頭是可以停靠五萬噸級鐵甲艦的。到了這裏,廬山號又把1628式快槍以及中正式九連發步槍和澳洲寶鏡拿出來忽悠葡萄牙商人。同時,廬山號也有些需求那就是買鐵器和耕牛綿羊等——明朝規模最大的鐵廠就在廣東。


    雖然明朝法律明文規定這鐵器和牛是不能外銷的,可是隻要有利潤商品就會流動起來,隻要利潤夠大,誰還管那個。廬山號在澳門先後銷售了十幾麵澳洲寶鏡後,暫時滿足了這裏葡萄牙商人和明朝商人的購買欲望。


    這耕牛鐵器卻等了多日才逐漸到貨,趁此期間,廬山號上的人研究了葡萄牙商人給出的貨物清單,香料嘛,大部分是沒有用的,不過有些的確有點藥用價值分類采購了一部分——包括二十箱鴉片,雖然廬山號知道鴉片之害,但此時明朝還沒人吸食鴉片的,這些鴉片都是做藥用的。


    另葡萄牙商人從印度運來的印度棉布買了幾千匹,看到廬山號喜歡布匹明朝商人從廣州運來了幾千匹棉布以及麻布絲綢等,廬山號一並吃下——雖然現在廬山號的人都有衣服穿,可是以後就要從十七世紀買布料做衣服了,而且船上八千多移民也要穿衣的,大家要去的澳州南部四季分明,因為沿海冬天並不是特別冷氣候相當於浙江一帶。


    廣州的特產外銷瓷中瓷盤和瓷碗也買了不少,廬山號的上麵的不鏽鋼餐具顯然是不能給移民帶下去的,不然以後的移民用什麽。同樣的,白糖和茶葉這等出口貨也買了不少。現在的澳洲是一窮二白,根據廬山號電腦資料記載,當地的土著部落還生活在石器時代,一兩年之內,很多東西都是要靠進口的。


    當然也少不了有好奇心重的人詢問澳洲的位置以及這無帆而動的大鐵船是怎麽造出來的,對這等機密金三多能做的就是胡說了,例如,澳洲的位置被指在南極,這大鐵船是澳洲人從上古遺跡中被挖掘出來的。現在的澳洲人隻能利用這大鐵船航行,但是不知道其製造方法,也不能製造——金三多等人都知道,有生之年能發展到電氣化就到頭了,這核動力戰列艦一級的船隻無論如何是造不出來的包括大部分電子製品也是如此,一個納米芯片技術就是知道怎麽做但是沒有相關的產業鏈也是無用——這和明朝人不能破解現代子彈的道理一樣。


    澳門的破敗並沒有給眾人帶來什麽奇特的地方,大家來的時代六十年代的澳門除了人比這裏多一些,房子多一些,街道幹淨一些,也強不到哪裏去。因為葡萄牙人知道這塊地方早晚是要還給民國政府的,也就懶得下大力氣去發展澳門,建設澳門,相對廬山號上麵的穿越眾而言澳門還不如金門廈門等地建設的好,珠江出海口最繁華的地方是珠海市,澳門是靠著這裏才能勉強維持下去——至於開賭場什麽的,民國又不禁這個,反而大肆發型國家彩票開辦跑馬場等方案在經濟上打擊私人賭場澳門的小賭場根本沒有競爭優勢。


    離開澳門後,廬山號直接向西奔向了越南——船上的糧食越來越少了,而且要為到澳洲的移民提供數月的糧食,去越南買米也是必要的。廬山號上麵都是按照公製計算的日本糧食要四兩銀子才能買到一百公斤白米,明朝的糧價也不便宜各地的情況不一樣要一般來說二三兩銀子才能買到一百公斤的白米或白麵,而且貨還沒有很多,隻能少量購買。


    越南因為一年能產三季稻米,自古這米價就是很賤的,隻是因為運輸不易附近海盜又多來這裏買米的人並不多。到了這裏,廬山號才知道米價很賤是什麽意思,同樣的重量的一百公斤稻米在澳門要二兩多銀子(一石多一點),在這裏隻需紋銀半兩。


    而且這裏對工業製品和鐵器的以及武器需求非常旺盛——越南現在是南北朝兩個朝廷,正在交戰中,武器那是有多少要多少。


    當廬山號的穿越眾給北朝的官商在一次展示了1628式快槍後,北朝的官商決定用糧食換購廬山號的1628式快槍。當然價格還是廬山號定下的五十兩銀子一支,想想這一支快槍能換十噸稻米,果然是賺瘋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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