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穎一想到柳鳳儀這個老妖婆竟然在咒她跟秦昭死,就恨的牙根癢癢。


    “你就這麽巴不得我跟秦昭去死?”


    柳鳳儀渾身發顫:“小穎,都……都是誤會啊,我……我以為你們遭遇了不測,就……就想著把事風風光光的辦了。”


    為了表真心,她立馬拍了拍兩個空空的骨灰盒。


    “不信,你瞧,我連骨灰盒都買的上好的,而且還是用自己的工資買的,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殯儀館的人。”


    寧穎更氣了。


    就算她真跟秦昭有了什麽意外,這‘屍骨’還沒運迴來呢,骨灰盒已經備上了。


    她可真周全啊。


    寧穎的臉上頓時露出森然的笑意:“既然你這麽周全,我更應該好好的暴打你才對啊!”


    她掄起鐵棍正要朝著柳鳳儀敲過去時,一陣嗬斥聲傳來。


    “住手!”


    看到門口的男人,柳鳳儀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拖著疼痛的身體連滾帶爬的跑過去。


    “意高,你要再晚來一步,我就要被這個沒人倫的玩意打死了,嗚嗚嗚……”


    秦意高一看到院內外的布置就立馬明白怎麽迴事了。


    他沒想到自己隻是值了個夜班,柳鳳儀竟然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眼下他隻想盡快的息事寧人,也免得讓大院裏的人看笑話。


    “行了,別哭了,到底是你有錯在先,趕緊向小穎道歉!”


    柳鳳儀跟他生活了這麽久,自然明白他的想法,無非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明著像是主持公道,但暗地裏是給她台階下,到底是護著她的。


    她頓時紅著眼圈看向寧穎:“小穎,對不起啊,我也是被不實傳言誤導了,被人利用了而已。


    一定是有人巴不得我們秦家雞飛狗跳,這才傳了謠言。


    小穎,我跟你爸的心是一樣的,都希望你跟小昭能夠平平安安的迴來。


    自從聽到噩耗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哭,哭的眼睛都快瞎了,不信你問你爸。”


    柳鳳儀頓時又柔柔弱弱的看向秦意高,希望他幫自己說幾句公道話。


    隻是秦意高還沒開口,就被寧穎冷冷的打斷了。


    “就算我跟秦昭真有什麽意外,作為正常人,不應該是接我們進門嗎,而不是以當家人的身份張羅這場喪事,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噩耗。


    無非是想踩著‘死人’的骸骨上位立威,所以這傳謠言的人到底是誰,我想爸應該比我更清楚!”


    柳鳳儀頓時心虛的躲在了秦意高的身後。


    秦意高頓時被噎住,半晌才道:“小穎,你向來懂事,別讓人家看了笑話,更何況秦昭還在醫院躺著,我勸你還是先迴醫院照顧他吧,等他康複了再說。”


    寧穎直接把鐵棍敲的桌子哐哐作響:“爸,正因為秦昭還在醫院躺著,所以我打算在他出院之前把事情解決了。”


    隻要柳鳳儀這個攪和精在家待一天,秦家一天就不得安生。


    秦意高冷聲道:“那你的意思?”


    寧穎撫著胸口道:“爸,我是真害怕啊,有一個整天咒我跟秦昭死的人在秦家晃蕩,我哪裏睡得著吃得下啊。”


    柳鳳儀差點罵出聲,明明被打的人是她,她才該是害怕的那個人。


    “那你想要怎樣?”


    “一家人也不說兩家話,我今天就把話撂這裏,有我沒她,有她沒我,對了,秦昭一向以我的意見為準,您要真選她的話,麻煩簽一份父子關係斷絕書。”


    秦意高氣得拍桌:“你剛進家門就想趕人離開,這像什麽話,也不怕外人看笑話!”


    柳鳳儀的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小穎,你誤會我倒是沒關係,但你不該把你爸拉下水,還挑撥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以後讓你爸在部隊裏可怎麽做人啊。”


    “嗬,你不做這些惡心事,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麵,說起來拉他下水的人是你才對啊。”


    秦意高頓時惡狠狠的瞪了柳鳳儀一眼。


    柳鳳儀見挑撥不成,反而把戰火又燒在了她的身上,頓時閉上了嘴巴。


    秦意高無法忍受自己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壓著怒氣道:“寧穎,她犯的錯我自然會懲罰她,當務之急是秦昭。”


    “爸,喔,不,秦先生,看來你選擇了柳女士,那咱們以後就是兩家人了,我也不必跟你客氣了。


    哨所那邊已經核實過了,當初接電話的人就是柳鳳儀,她現在已經涉嫌造謠誹謗軍人。


    您身為她的……同居伴侶,是打算公事公辦還是執迷不悟?”


    秦意高頓覺頭皮發麻。


    他沒想到寧穎竟然來真的。


    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追究下來,他必然會被連累。


    柳鳳儀看出了他的猶豫,頓時心裏一驚,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抽泣起來。


    “意高,我隻有你了,如果這輩子不能跟你白首偕老,還不如死了算了。”


    秦意高頓時心頭一軟,將手搭在她的手上以示安慰。


    此時老爺子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秦意高,你今天要不把這個毒婦趕出去,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爸,為什麽連你也逼我?”


    老爺子氣的掄起手杖往秦意高的身上砸:“混賬東西,這個毒婦在盼著你兒子死啊,你已經拋棄了他一次,還想拋棄他第二次嗎?!”


    老爺子這句話瞬間擊中了秦意高的內心。


    當初他跟燕青離婚的時候,雖然留下了秦昭,但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就算秦昭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他對他的關心也極少。


    柳鳳儀這次作的也太大了。


    當初他娶她進門的時候覺得她溫柔善良,善解人意。


    現在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將手從柳鳳儀的手裏抽出來,狠心道:“鳳儀,你收拾收拾衣服走吧,抽屜裏還有一張存折,是我這些年來的津貼,就當補給你的辛苦費了。”


    “意高,這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柳鳳儀還沒來得及扯開嗓子哭,就聽寧穎冷冷道:“我念在你曾經給秦家做保姆的份上,暫時不追究你的罪名了,但……搞不好一會兒我會改變主意。”


    一聽這話,柳鳳儀麻溜的去樓上收拾東西,拉開抽屜摸走了那本存折,順便把首飾也一起收拾在了行李箱裏。


    有了這些東西,也夠她下輩子衣食無憂了。


    她拎著箱子走下樓,故意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意高,我走了,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說實話,秦意高雖然喜歡燕青,但燕青這人太傲了,凡事都會跟他杠。


    但是柳鳳儀不同,凡事都順著他,哄著她。


    這些年他也被柳鳳儀伺候的很舒服。


    見她‘傷心欲絕’的離開,秦意高還有些不舍。


    柳鳳儀就這樣拖著行李,一步三迴頭,踉踉蹌蹌的朝著門口走去。


    每迴一次頭都要叮囑一遍。


    “意高,記得吃早飯啊。”


    “意高,你晚上睡眠不好,別總是吃藥,容易傷身體……”


    她捂著嘴,強忍著眼淚,邁著傷心欲絕的步伐。


    寧穎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慢著!”


    柳鳳儀以為她是迫於秦意高的壓力要妥協了,暗自鬆了口氣後,轉身紅著眼圈看向寧穎。


    “小穎,我還是要真誠的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得檢查一下你的行李箱,看你是不是帶走了不該帶的東西。”


    柳鳳儀見她並非挽留自己,頓時又憤怒又心虛:“寧穎,你這是在羞辱我!”


    “你的行李箱如果幹幹淨淨的,我會向你道歉,但如果你拿了不屬於你的東西,那就抱歉了。”


    寧穎把鐵棍漫不經心的拍在手掌上。


    看的柳鳳儀渾身一顫,她頓時咬著唇泫然欲泣的看著秦意高。


    秦意高頓時不忍心道:“寧穎,夠了!”


    “爸,我記得媽跟我說過,她在秦家留了幾套首飾,說是等我結婚後要給我的。


    還有啊,奶奶最近一直住院,這段時間保不齊有人手腳不幹淨呢。”


    老爺子也道:“小穎說的對,你該拿的東西,我們秦家一件也不會要你的,但如果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那就不能客氣!”


    柳鳳儀的眼眸中閃過慌亂:“你……你們怎麽能這樣想我?”


    “拿來吧你!”


    李美好一個偷襲,直接把行李箱從她手裏搶了過來。


    “寧穎,接著!”


    柳鳳儀發瘋一般的衝過去。


    但寧穎已經搶先一步拿到了行李箱。


    有李美好攔著,柳鳳儀隻能站在原地發瘋。


    寧穎把行李箱打開的那一刻,秦家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好家夥,行李箱裏一件衣服也沒有,除了首飾就是存折,還有老爺子收藏的字畫、鼻煙壺,甚至連軍功章都被藏在了行李箱裏。


    她這是不打算給秦家其他人留口飯吃啊。


    太貪了!


    秦意高氣急敗壞的朝著柳鳳儀的胸口踹了過去:“混賬東西,你在秦家的時候,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


    柳鳳儀踉蹌的倒在了地上。


    眼看著寧穎把東西一件一件從行李箱裏拿出來,她的心都在滴血,喉頭一陣腥甜。


    忽然爬起來,發瘋似的朝著秦意高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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