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浩得知溫玉不日將赴山南,他高興地對陸天明說道:“天明,你先迴來。”


    陸天明在正鼎前後停留了三天,他在接到汪浩的電話後,去了溫玉辦公室辭行。


    溫玉道:“天明,你現在是縣長,工作繁雜。我也不留你。你準備什麽時候啟程?”


    陸天明道:“我馬上就出發。”


    “好。我安排司機送你。”


    “我在山南等你。”陸天明握著溫玉的手說道:“山南見。”


    “好,山南見。”


    聽說陸天明要走,縣長袁平親自過來送他。


    在正鼎的三天,袁平每天都會陪在陸天明的身邊。


    他帶著陸天明,親自走訪了貴長春酒廠。他似乎一點都不怕暴家醜一樣,羨慕地對陸天明說道:“我們正鼎啊,是真窮。不像你們山南,再窮,腰杆子也比我們粗。”


    在袁平看來,南方氣候好,老百姓都精明。隻要勤勞一點點,便可衣食無憂。


    他抱怨北方不如南方。無論在思想上,行為上,都不如南方開放。


    直到把陸天明送上車,袁平還在叮囑他,“陸縣長,這合作的事,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陸天明迴到山南時,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三天。


    在這三天裏,山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汪浩把他的人事調整方案完全貫徹到位了。全縣的幹部調整,已經塵埃落定。


    林偉生沒能保住他縣政府副主任的位子,他被調整去了縣委政策研究室。


    陸天明剛迴到辦公室,便進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低眉順眼地對陸天明說道:“陸縣長,我是剛來縣政府辦工作的小肖,我叫肖平。”


    “小肖?”陸天明看了他一眼,感覺有些麵生。


    “我是從靠山鎮調來的。過去我在靠山鎮擔任鎮長。”肖平小聲說道:“陸縣長,我們見過麵的。你去靠山鎮調研的時候,我全程陪同您的。”


    陸天明的記憶裏,還真想不起這個肖平是誰了。但是,他還是很客氣地說道:“小肖,歡迎你來政府辦工作。辛苦你了。”


    “為領導服務,是我的職責。”肖平客氣地說道:“汪書記有交代,我們政府辦必須圍繞陸縣長您開展工作。”


    肖平接任林偉生,這是汪浩特意安排的。


    陸天明當選山南縣長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就是林偉生。


    林偉生這人膽子雖然小一些,但身上卻具有正義感。這也是陸天明喜歡用他的緣故。


    “好好工作。”陸天明招唿肖平說道:“肖主任,有事我會叫你。”


    肖平聽出來了陸天明話裏的意思,趕緊告辭出去了。


    在他的辦公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份幹部調整任用的名單。


    這份牽動全縣幹部心的名單,已經完成了使命。


    肖平剛走,林偉生便進來了。


    林偉生從縣政府辦調去縣委政策研究室,職務是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算是平調。


    “陸縣長您迴來啦。”林偉生一進門,便大唿小叫道:“你出去這幾天,山南亂成了一鍋粥了啊。”


    陸天明笑著說道:“老林,你就喜歡一驚一乍的。有汪書記坐鎮,誰敢亂?”


    林偉生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是不知道,大家心裏有多麽的不服啊。”


    “幹部調整任用,關乎縣委縣政府工作順利推進,有什麽不服的?”陸天明淡淡說道:“汪書記這樣調整,自然有他的深意。”


    “屁深意。”林偉生壓低聲說道:“他現在被一個女人擺布,他這是在自找麻煩。你是不知道啊,這次調整,可能是山南最大最亂的一次調整。有人在背後說,要去市委反映了。”


    陸天明不想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他知道林偉生這是心裏不服,才跑來說這樣的話。


    林偉生在縣政府辦雖然隻是一個副主任,但比起在政策研究室,他的日子要好過得多。


    政府辦是直接聯係縣長的辦公機構,下麵的單位要想找縣長匯報工作,首先就要過他們這一關。


    其實,也就是一個是實權,一個是虛職的區別。


    隻要手握實權,日子必定過得滋潤。相反,隻要手裏沒實權,哪怕職務再高,也隻能望洋興歎。


    “對了,老林,你現在去了政研室,萬民傘的事,你交給了誰?”陸天明故意扯開話題。


    “陸縣長,我雖然去了政研室,但你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刻都沒敢忘記。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親自負責到底。目前啊,這把傘已經在各鄉鎮轉了。”


    “各鄉鎮轉?”陸天明一時沒聽明白,狐疑地問林偉生,“去鄉鎮轉是什麽意思?”


    “萬民傘,萬民傘,就應該有萬人簽名啊。”林偉生笑嘻嘻地說道:“我們要送,就送一把真正的萬民傘。不造假。傘在下麵轉,就是要求各鄉鎮組織群眾在傘上簽名啊。”


    “你覺得一把傘上可以簽上一萬個名字?”陸天明哭笑不得道:“該形式的時候,還是形式一下吧。這樣興師動眾,老百姓會說我們正事不幹,專搞歪門邪道。”


    “他們隨便怎麽說,無所謂。”林偉生輕蔑地說道:“讓他們簽名,就是他們的榮幸。還有,我們這樣做,在全衡嶽地區,是唯一的。”


    市委顏昌盛書記要走的傳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萬民傘的出台,就是在傳言傳出來之後,各縣市區為表示對顏書記在衡嶽地區執政十年的認可,特意送的一把萬民傘。


    起初,還隻是一個傳言。


    時間一長之後,還真成了事實。


    各縣市區爭先恐後製作萬民傘,山南縣當然不能落下。


    正聊著,石頭來了。


    林偉生看見石頭來了,便起身告辭。


    石頭看著林偉生走了之後,才壓低聲說道:“陸縣長,你再晚迴來幾天,山南可能要變天了。”


    陸天明不以為意地說道:“老石,你就是喜歡危言聳聽。這種話,在外麵亂說,你會給自己找麻煩。”


    “我無所謂啊。我是在擔心你。”石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難道沒發現,這次幹部調整,把你身邊的人都調開了嗎?包括他林偉生在內。”


    “你動了沒有?”


    “沒動。”石頭道:“組織部找我談過話,我能聽出來,他們是希望我動動的。”


    “組織讓你動,你能不動?”陸天明笑道:“你現在很牛叉了嘛。”


    “我說了,要想我動,除非你陸縣長親自找我談話。”石頭歎口氣道:“不過,我想,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的。”


    “別人可以動,你石頭不能動。”陸天明認真說道:“誰來找我都沒用。”


    石頭歎口氣道:“山南啊,現在被一個女人左右了。”


    陸天明聞言,心裏不覺一動。


    剛才林偉生在時,也說過同樣的話。看來,山南幹部都有一個共識了。


    “老石,不可胡亂猜疑。”陸天明瞪了他一眼道:“你幹好你的工作就行。”


    “我們怎麽幹啊?”石頭抱怨道:“現在我們做什麽事,背後好像都有一隻黑手在操縱。”


    “胡說八道!”陸天明笑笑說道:“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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