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沒有想到,陸天明一見他的麵,便盛情邀請他迴山南發展。


    麵對邀請,魏山委婉道:“陸縣長,我的事業已經從山南全部遷了出來。再迴去,恐怕力不從心啊。”


    陸天明笑著道:“隻要魏總想迴去,你有什麽要求,我都可以想辦法答應。”


    “要求倒沒要求。”魏山客氣道:“說實話,山南畢竟太小了。我現在迴去,也不知道要幹什麽。陸縣長啊,你還是讓我在外麵過幾天清靜的日子吧。我老了,沒雄心壯誌了。”


    陸天明開玩笑道:“魏總怎麽能說自己老了?你這個年齡,正是事業鼎盛時期。我也說實話,山南的發展,離不開你們這些成功人士。魏總,據我所知,你家世代都在山南發展,不能到了你這一代,就把山南丟了不管了吧?”


    魏山久久不出聲,過了好一會才歎息著道:“陸縣長,不是我不想迴山南,是山南容不下我。這話以後就不要提了。”


    林偉生在一旁小聲說道:“魏總,陸縣長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望你,陸縣長這是非常重視你啊。”


    魏山看一眼林偉生道:“林主任,我一介草民,承蒙陸縣長親自來寒舍探望,實在是不敢當,更受之有愧。”


    陸天明微笑道:“魏總,你不用謙虛。過去我沒來拜訪你,是我的錯。山南的過去和現在,以及將來,都離不開魏總你這樣的賢達人士。是我錯了。我來晚了。”


    說完,陸天明便起身要告辭。


    魏山明知陸天明這是在欲擒故縱,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請陸縣長留步。”


    陸天明站住腳,淡淡問道:“魏總還有事?”


    魏山訕訕道:“事倒沒有。隻是陸縣長來我寒舍,怎麽也不能空坐一趟吧?如陸縣長有雅興,我能否請陸縣長留下吃頓飯再走?”


    陸天明道:“怎麽能叨擾魏總。吃飯這件事,今後總會有機會的。”


    聽到陸天明婉言謝絕,魏山脫口而出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陸縣長給了我魏山這個麵子,我魏山也不是個好壞不分之輩。隻是耽擱陸縣長時間了。”


    陸天明便開了一個玩笑說道:“時間這東西,有人有過一個非常形象的形容......”


    話沒說完,林偉生便接過去說道:“對啊,有人說,時間就像女人的奶水一樣,擠擠總是有的。”


    林偉生一說完,三個人不禁大笑出聲。


    眼見著陸天明答應留下來了,魏山便高興地叫了人過來,吩咐下去,把家裏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招待陸縣長。


    魏山不願意去外麵酒店吃飯。他這麽多年來,一直堅持在家裏吃飯。


    即便應酬,他也常常借故推辭。


    久而久之,大家便都知道魏山不出去吃飯喝酒應酬。


    魏山選擇在家吃,主要還是因為健康的問題。魏山對外麵的食材永遠都放不下心,按他的說法,外麵酒店的飯菜,都是不能吃的。越是高檔的酒店,越不能吃。


    他在十年前就在鄉下租了一塊地。專門安排了幾個人種菜、養雞養豬。


    魏山的這個農莊,從來不使用農藥。家禽也從不吃飼料。若是菜生了蟲,他寧願花大價錢安排工人一條條捉,也不會使用任何農藥。


    因此,魏山家的食品,被人開玩笑是特供產品。


    陸天明對魏山的這個事早有所耳聞。在聽到魏山的吩咐後,他開玩笑道:“今天借魏總的光,我也吃一頓特供食品。”


    魏山繼承的是他父親留下來的財產。在大家都還在為一塊錢要如何花的時候,魏家的財富就已經是全縣聞名的萬元戶。


    繼承父親的遺產之後,魏山發揚光大,涉足了他家過去從沒涉足的其他產業。


    比如房地產業。


    魏家真正起家的曆史,可以追溯到他八代祖宗之前。他家祖先原來隻是一個小手藝人,靠給人做手藝維持一家的生計。


    到了魏山爺爺這代,魏家已經成為山南遠近聞名的富戶了。


    魏山爺爺的時代,正是改朝換代的時代。他敏銳地感覺到曆史將會有一場慘絕人寰的演變,於是便悄悄地將家產變賣。


    沒等到他將家產全部變賣完,運動之風就刮到了他身上。


    魏山爺爺被專案組押了去,要求他將家產全部交出來。


    魏山爺爺便叫苦,這十幾年戰亂不斷,民不聊生的。他家的積蓄早就花了底朝天,除了山南縣城的幾棟房子,家裏再也拿不出一塊現金。


    專案組的人自然不信,便給他上老虎凳,灌辣椒水。把他吊個半邊豬,一吊就是一宿。


    好不容易熬到專案組放他迴家。魏山爺爺一口氣都沒敢歇,將家裏藏起來的金條銀錠,都裝進一個壇子裏,埋到了地下。


    魏山爺爺埋財產,誰都沒告訴。


    直到專案組要將他正法,臨刑前,魏山爺爺要求見兒子一麵。


    專案組不知是起了惻隱之心還是怎麽了,居然答應讓他們父子見最後一麵。


    魏山的父親那時候得知父親就要被槍斃,心痛得猶如刀絞一樣,隻知道嚶嚶地哭。


    反倒是魏山爺爺,嗬斥著兒子道:“兒啊,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要哭了。人總會要死的,隻是死的方式不一樣,早走晚走而已。”


    魏山父親哭道:“爹啊,兒子願意替你去死啊。”


    魏山爺爺呸了兒子一口道:“沒出息的東西。我魏家要是在你手裏絕了後,你就算進了祖墳,也沒臉見你的列祖列宗。”


    魏山爺爺這個時候還說出這種帶著濃厚封建迷信的話,自然惹得專案組憤怒不已。


    當即,命人將他捆綁起來,押送刑場。


    魏山爺爺也不反抗,他任由人將他五花大綁,臨走時,他對兒子喊了一聲,“兒啊,記住爹的話,你要有臉見列祖列宗。”


    魏山爺爺死後,魏家便一落千丈。


    街道把魏山父親安排去掃街,以贖魏家罪過。


    直到三十年後,魏山爺爺平反。


    拿到平反通知書的魏山父親,嚎啕大哭起來。


    他猛地想起來,爹臨死前反複強調他不要丟了列祖列宗的臉,頓時心裏一動,便去把家裏擋在豬窩門口的祖宗牌位拿了出來,洗淨後,赫然發現祖宗牌位是個裝有夾層的木牌子。


    把祖宗牌位藏在豬窩當門板用,是魏山爺爺叮囑過的。他告訴魏山父親,總有一天,這個世界還會迴到正常的社會。那時候再把祖宗牌位拿出來供奉。


    魏山父親打開牌位後,便發現裏麵藏著一個用油紙包裹的東西。


    打開油紙,裏麵居然是一張藏寶圖。


    魏山父親憑著他爹留下的藏寶圖,在三十年後的某一天深夜,將他父親埋起來的壇子取了出來。


    有了這筆錢,魏家再一次踏入了生意圈。


    魏家過去的生意,按今天的說法,就是商品貿易。


    但魏山接手家裏的生意後,社會明顯有了非常大的進步。他不再滿足小打小鬧,便在最合適的時候,進入了房地產業。


    魏山真正發財,靠的還是房地產業。


    他曾要將祖宗留下來的產業全部買迴來重建。但山南縣考慮到影響太過於重大,才拒絕了他的要求。


    魏山也是憑借著房地產業,他從山南走到了衡嶽市,走進了中部省城。


    魏家有錢,全山南人都知道。


    當然,魏山也清楚,山南有人盯著他家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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