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稱唿你夫人呢,還是將軍呢?”朱慈燼望著戰場上威風凜凜,此刻卻可憐巴巴的芸娘道。


    “要殺要剮別廢話。”


    芸娘也是一個有脾氣的,語氣冰冷道。


    “怎麽成了俘虜,都喜歡說這句話?”朱慈燼搖了搖頭道:“若是真的一刀一刀把你給剮了吧,恐怕又要求饒了。”


    “哼!”


    芸娘高傲的冷哼一聲,心中也有些犯怵。


    若是真將自己剮了……!


    好像,還真的有些恐怖。


    “聽說你是趙九州的嫂子?早些年便沒了丈夫。”


    朱慈燼道。


    芸娘一臉平靜,沒有說話。


    “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是死,另外一條是歸順於本王,也就是招安!”


    “你選一條吧。”


    朱慈燼道。


    “哼,我寧願死,也不會招安,狗官。”芸娘依舊硬氣道。


    “狗官?”


    “我還真不是狗官,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個小王爺罷了。”


    朱慈燼笑了笑,繼續道:“我見過為丈夫死的,為女兒死的!”


    “但是,為了小叔子死的,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芸娘,性命可是你自己的。”


    “趙九州叛亂,殺他是天理,而且他隻是你小叔子罷了,用得著這麽忠烈嗎?”


    “我想,若是你丈夫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死不瞑目吧?”


    小叔子?


    朱慈燼的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一般落在芸娘的心上。


    是啊,趙九州好像隻是自己的小叔子罷了。


    若不是看在小叔子的份上,自己根本不可能跟著他叛亂起事。


    如今小叔子既然死了,可也死得其所,畢竟他是叛軍。


    自己為什麽非要去尋死覓活?


    是啊!


    自己應該好好活下去才對,否則自己死去的丈夫若是知道此事,定然也會死不瞑目的。


    自己為這個小叔子付出的足夠多了。


    沒必要再去殉葬了。


    而且,若是能夠加入官兵,日後也能光耀門楣,能讓娘家臉上有光,總比做叛軍的好。


    想到自己的娘家,芸娘心中咯噔一下。


    “想讓我歸順也可以,你不能對我娘家動手。”芸娘道。


    “自然。”


    朱慈燼見有戲,當即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權衡利弊之下!


    最終,芸娘還是答應歸順朱慈燼,頭頂的忠誠度也從負八十多,變成了正六十多。


    再等一段時間,等她徹底了解了自己和自己管轄的封地,想必忠誠度將會進一步上漲。


    ……


    三皇子和四皇子被一夥叛軍襲殺!


    這條消息很快便在整個朝廷中傳開,包括後宮內的皇後,太子的生母,那當真是以淚洗麵。


    “廢物,你這個廢物……為何要你兩個弟弟去就什麽藩?”


    “這下好了,都迴不來了,都迴不來了啊……!”


    “啪……!”


    皇後娘娘手中瓷瓶砸的粉碎,無數瓷片迸濺在太子身上。


    麵對暴怒的母親,太子不敢動,也不能動!


    隻得任由打罵。


    突然之間喪失兩個孩子,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難以承受。


    許久!!


    疲憊的太子才從皇後寢宮內出來,皇後看似已然有些瘋癲,如得了失心瘋一般,也不知再過幾日是否能恢複過來。


    “朱慈燼,我定然饒不得你。”


    望著平陽的方向,太子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便衝到平陽,將那朱慈燼給生吃了。


    能有實力神不知鬼不覺吃掉一萬官兵!


    在山西和陝西交界處,除了朱慈燼,太子想不到第二個人!


    騎兵!!


    肯定是朱慈燼的騎兵所為。


    自己的這位大哥,還真是給了自己不少的驚喜啊!


    迴到府邸後!


    太子還未坐穩,便聽到朝中幾位大臣前來議事。


    “各位大人,什麽事情這麽著急?”


    太子端起茶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之色,今天的心情屬實有些煩躁。


    “山西最新傳來的消息,平陽王將盤踞在河南北部的趙九州剿滅,七萬有餘,並已將賊首送往京城之中。”


    “除此之外,整個山西境內叛軍和河南境內叛軍,已然蕩然一清。”


    “太子,此子危矣!”


    首輔周延儒老臉之上,滿是擔憂之色道。


    “什麽?”


    “蕩清了河南和山西境內所有的叛軍?”


    “這怎麽可能?”


    周延儒話音剛落,太子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河南的趙九州,手中可是握著七萬人馬。


    最重要的是,這七萬人馬不是俘獲,不是打散,而是全部殲滅。


    真是一個殺神。


    “太子殿下,此事既然已經發生,抱怨已然無用,還是想想辦法如何應對平陽王的崛起之勢吧。”


    首輔周延儒道。


    太子彷佛被抽了骨頭一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口道:“各位,可有什麽好的辦法?”


    “太子殿下,在下有一毒計,不知可願采納?”李建泰眼神中布滿血絲,語氣沉重道。


    早早的。


    老家便傳來了消息,全家上下幾百口無一幸存,全部都被朱慈燼斬首示眾。


    家中接近千萬兩銀子,更是全部充公。


    若說誰恨朱慈燼,恐怕除了這位閣老,整個朝廷沒誰比他更恨朱慈燼了。


    整整一個家族的人啊!!


    一個不剩……就一個不剩……!


    李建泰已然抱著必死的決心,就算是自己死,也要將朱慈燼拉下馬來。


    “快說!”


    太子連忙道。


    “如今大明境內,最大的兩夥叛軍分別是李自成和張獻忠,張獻忠盤踞在湖北,李自成盤踞在安徽!”


    “借助清剿叛軍的名義,去清剿張獻忠或李自成,再暗下合作,許給他們糧草,讓他們動手跨越河南,滅掉山西的大皇子。”


    “或者,引清軍入關,直插山西境內!”


    李建泰話音剛落,房間內眾臣目光齊刷刷望了過來,一個個神色各異。


    “太子殿下,這天下遲早是你的,但若是不除掉大皇子,這天下未來是誰的,還不一定。”


    李建泰見房間內氣氛緊張,隻得繼續刺激太子道:“為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平陽王也必須要死。”


    若是在外。


    一個大臣說出這樣的話,早就拉出去砍了。


    但在這間大殿之中……!


    ……


    崇禎也收到了戰報,當看到朱慈燼已然清剿了山西和河南境內所有叛軍後,激動之色溢於言表,龍顏大悅。


    真是自己的好大兒啊!!


    不像太子他們,整天就喜歡爭權弄勢,但凡他們花點心思在民生和解決叛軍身上,自己也不用如此憂愁了。


    連夜打開地圖。


    開始為朱慈燼選擇新的犒賞封地。


    這一次,剿滅了趙九州和兩省之地的叛軍,功勞很大,賞賜獎賞了三地!


    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比上次寒酸不是?


    大同,太原,遼州,澤州,章德,衛輝!


    六府之地!


    盡數賞之!


    根據地圖上來看,整個山西都盡入了朱慈燼的囊中,河南的兩個府也成了朱慈燼的封地,幾乎半包圍河北的京師。


    沒錯。


    這就是崇禎的小九九了。


    日後,自己賜予朱慈燼的封地都選好了,大名府,東昌府,濟南府!


    隻要這三個府邸賞賜下去。


    朱慈燼的封地,就徹底將河北京師包圍,若是日後有變……!


    自己這大兒子,也就有了和太子扳手腕的實力。


    同時,國內的叛軍,若是想要進入京師,也必須要衝過朱慈燼的封地才可以,京師隻需要應對清軍,國內的重擔便算壓在了大兒的身上。


    崇禎對自己的想法,十分滿意。


    次日一早!


    早朝之上,崇禎便提了此事,平陽王大捷,不得不賞。


    大同,太原,遼州,澤州,章德,衛輝!


    六府之地!!


    朝堂之上,眾臣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包括剛剛入京不久的孫傳庭。


    早知道大皇子不得了!


    卻並未想到,竟然做出了如此成績,而且皇上的賞賜也如此豐厚。


    這可是六府的封地啊!!


    “皇上,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首輔周延儒第一個跳了出來反對道:“平陽王已然有平陽,紛州,潞州,沁州四地封地,擁兵自重。”


    “若是再有大同,太原,遼州,澤州,章德,衛輝六府之地,呈包圍京師之勢,難免日後不會爭端,有損大明國運!”


    “若是賞賜,可榆林,寧安,慶陽,平涼等地賞賜。”


    “還望聖上慎重!”


    “皇上,首輔大人所言極是,萬萬不可如此賞賜。”


    陳演也緩緩站了出來,開口道。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微臣附議!”


    頓時,李建泰,魏藻德,方旭等重臣紛紛站了出來,開口道。


    “微臣倒是覺得,聖上所賞賜的極為公正!”


    就在眾臣反對時候,戶部尚書蔣德璟站了出來,麵色嚴肅道:“平陽王為人純良忠厚,乃是難得體恤天下之臣,若是得了大同,太原等地,不僅能夠阻止清軍從此地入關,更能夠將國內叛軍擋在京師之外,讓京師贏得一絲喘息機會,迎戰清軍。”


    “聖上聖明啊!”


    “蔣大人所言極是,平陽王乃是皇家貴胄,如何會如周大人擔心那般?”


    “定然會好好輔佐皇上,為皇上盡忠效力!”


    “平陽王所得這幾地,乃是極為合適的。”


    緊接著,禮部尚,東閣大學士黃景昉也站了出來,竭力支持平陽王道。


    隨著兩名閣老站出來為朱慈燼說話,太子一黨的臉色尤為難看起來。


    特別是太子,麵色陰沉,


    以往,可是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啊!


    內閣成員,一共七人,如今竟然有兩位開始為平陽王說話,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朝中還未跪下的臣子見狀,紛紛相互對視一眼,準備看接下來的情況。


    “皇上,平陽王所得這幾地,微臣也覺得十分公允。”


    就在這時。


    大學士吳甡也站了出來,語氣剛烈道。


    三位!


    三位內閣成員站在了平陽王一邊!


    整個金鑾殿內的氣氛,瞬間開始曖昧起來,眾多臣子也開始舉棋不定。


    危機感!!


    太子一黨此刻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感。


    很明顯!


    周延儒,陳演等人是押寶在了太子身上!


    如今,這三位閣老如此挺平陽王,豈不是將寶壓在了朱慈燼的身上?


    這三位閣老,每一位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這下,真的麻煩了。


    “其餘愛卿,如何看?”


    崇禎見蔣德璟等人,竟然願意站出來為平陽王說話,心中也是有些震驚,但旋即便升上狂喜之色。


    也省得自己接下來磨嘴皮了。


    接下來。


    就到了激烈的站隊時間!!


    最終,還是太子一黨這邊支持者更多,沒辦法,太子一黨深耕多年,黨羽眾多也是正常的。


    蔣德璟這邊,明顯落了下乘。


    然而。


    崇禎早已有了應對之法,繼續道:“周大人,你剛剛說,若是給了平陽王這幾地,害怕日後對京師不利,可對?”


    “陛下,不得不防,為了大明國運!”周延儒語氣鄭重。


    無論是周延儒還是太子一黨。


    也都沒想到崇禎竟然打算將這些地方犒賞給朱慈燼。


    開什麽玩笑?


    一旦將這些地方犒賞給朱慈燼,豈不是快要包圍整個河北京師了?


    若是如此,日後就算得了皇位。


    那朱慈燼直接圍剿而來,如何應對?


    本來!!


    今日朱慈燼封賞之事,太子一黨的人並不打算計較。


    接下來。


    太子一黨還打算派兵,前去安徽和湖北繳滅叛軍,有些時候自然需要做出讓步。


    但現在看來,不計較是絕對不行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父子,早晚反目成仇?”崇禎語氣沉重。


    “陛下,微臣不敢,微臣萬萬不敢啊……!”


    聽到崇禎的話,周延儒頓時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跪在地上道。


    “哼!”


    “我看你是盼著我們父子反目成仇。”


    “怎麽,我這個皇帝,連賞賜封地的資格權力都沒了嗎?”


    “平陽王得了這幾地,可以護衛京師,再好不過。”


    “怎麽,朕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難道,讓朕去相信叛軍,絕對不會從河南山東之地北上京師不成?”


    “此事,便定下來了!”


    崇禎龍袍袖口一揮,霸氣十足道。


    此事,自己必須拿下,萬萬不可商量,也絕對不能商量。


    太子一黨自知理虧!


    “陛下,安徽叛軍李自成如今猖獗無比,微臣願帶兵前往圍剿。”


    李建泰早已按耐不住,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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