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天啟駕崩


    按照條約規定,被俘虜的所有俄羅斯軍民遵照自願原則,選擇留在北華還是返迴俄羅斯。


    早在條約簽訂前,盤古方麵已經把所有俘虜都押解到了北華的軒轅城聽候北華總督的決定。至條約簽下來時,這些俘虜已經在北華的軒轅地區生活幾個月了。


    由於軒轅地區遠離前線,距離俄羅斯本土更是相隔萬水千山,加上這些俄羅斯人特殊的外貌,也不怕他們跑了,所以北華對這些俘虜並沒有嚴格看管,隻是按照男女分開的原則,設置了兩個俘虜營地。其中男人一個營地,婦女和兒童一個營地。


    雖然並不怎麽限製這些俘虜的人身自由,但北華也沒有菩薩心腸來供他們白吃白喝。所以不管男女,這些俘虜都需要幹活養活自己,當然婦女們則是半照顧性的給安排些輕鬆的活兒。


    幾個月下來,北華普通百姓的富足安定,社會治理的高效健全被這些俄羅斯人看在眼裏。雖然北華的氣候要比他們俄羅斯老家惡劣一些,但也還能接受。


    正式條約下來後,這些被俘人員可以自願選擇留下還是返迴俄羅斯時。大拿令人意外的是,大部分無產者和平民出身的俄羅斯俘虜竟然選擇留了下來,願意迴去的隻是少數貴族和有產者。


    被俘的七千多武裝人員中,隻有兩千多人自願返迴。五千多非軍事人員之中,主要是婦女和兒童,竟然多達近四千人選擇了留在北華。大多是丈夫已經戰死的婦女和其子女,她們迴到俄羅斯後也將麵臨舉目無親,無所依靠的境地。所以在這部分俘虜中,除部分貴族遺孀外,大多數婦女兒童選擇留在了北華。還有一部分留下的婦女兒童則是丈夫已經選擇留下了,她們當然也跟隨丈夫一起留在了北華。


    從俘虜的自願選擇來看,北華善待俘虜之策收到了初步的效果。


    北華之所善待俘虜,是因為馬爌一開始就有自己的考量,首先善待俘虜是文明的表現,馬爌作為一個後世之人,當然有這種文明思維。


    並且在馬爌的設想中,將來北華還要繼續向西擴張,麵積廣達四五百萬平方公裏的東歐平原,才是馬爌心底裏最後的渴望。


    所以北華需要有一批了解俄羅斯的人。再者善待並接納俘虜體現了北華不問出處的胸襟,更有利於將來處理民族工作。


    這批自願留下來的——金發碧眼的俄羅斯人可是眼下北華的稀奇物,截止到目前,北華接觸到的各北亞各民族基本都是和大明一樣的東方麵孔,雖然也有些差別,但整體上差別不大,不算外族人。


    但這些俄羅斯人可就不一樣了!


    幾千名失去丈夫和夫妻婦女兒童首先就被北華的各級將領、官員和大戶人家給盯上了,在他們看來,這些長得紅紅白白的俄羅斯人看著都喜慶,弄幾個來家裏做個小廝丫鬟肯定不錯。那些成年的長得漂亮的買來做個小妾或者暖床那就更加妙了,也好嚐嚐有什麽不一樣的滋味。即便那些年老色衰的,看這些羅刹婦人的身板,在家裏做個粗使婆子想必也是把好手。”


    北華的漢人全是移民,移民嘛!肯定都是男多女少,這導致北華漢人的光棍問題一直沒能得到徹底根除,這一下子增添了幾千異族女人,北華的光棍們可是要載歌載舞了。


    就這樣,這些俄羅斯婦女兒童很快就被北華的光棍們和各級大戶人家給消化掉了。


    剩下幾千俄羅斯漢子則更為搶手,北華現在百業興旺,缺的就是人手,隻要身強力壯肯幹活,哪裏還能餓得了肚子不成?


    特別是那些從事貿易的商人們,心想招幾個金發碧眼的跟隨和打手倒是拉風,迴到大明時也可以顯擺顯擺。聽說全北京城也就隻有幾個和這些人長得差不多的西洋和尚,但鳳毛麟角的多稀罕呀?咱這弄幾個迴去可就露臉了,往自家店子門口一站,順便自家商行的廣告都有了。


    如今北華的各處礦場、手工業作坊幾乎都缺人手。這些俄羅斯人來自歐洲,雖然隻是相對落後的東歐,可還是要比普通漢人移民的見識要多得多,更不說這些家夥們以前在極北之地幹的都是刀口上添血亡命生涯,懂的火器使用,軍事技能嫻熟等等。


    所以在這五千多俄羅斯戰俘之中,首先被馬爌捷足先登,優先挑選了一千人做了馬家的家丁和親兵,剩餘的也很快被一搶而空。


    軒轅城內劉家大宅後院的院子裏,北華的二總管劉源正愜意躺在一把搖椅上曬著太陽,享受著北華秋日裏難得一遇的溫暖天氣,身旁還有兩個乖巧的小太監服侍著。


    這幾年來,劉源的日子過得越來越滋潤!那次馬爌迴京報捷時,言及劉源在漠北生活孤苦,托皇上和魏公公可憐,一下子賞賜了六個小太監來北華服侍他。


    更令他驚喜的是,保定府的家人幾乎都隨馬爌來了漠北。劉源一共兄弟四人,劉源排行老三,最大的哥哥已經去世了,還剩下二哥和四弟在世。三兄弟共育有十個兒子和八個女兒,聽到劉源來接他們前往漠北生活,三兄弟當即決定除每家留一子在老家看守祖產外,其餘的都去漠北投奔劉源去,就連已經出嫁的姑娘當中也有三個攜家帶口地來了北華。


    “真是托老天爺的福呀!自己一個殘缺的閹人,竟然享受到了宮裏最頂級的太監們才敢想的天倫之樂!二哥還把幺兒子過繼給了自己,等再過幾年兒子大了娶房媳婦,就可以有自己的親孫子嘍。”每想到這裏時,劉源覺得自己睡覺都要笑醒!


    就在劉源暗自感慨時,卻被急匆匆進來的一個小太監給打擾了。


    “老祖宗!老祖宗!大帥遣人來請老祖宗過去議事,說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具體什麽事兒,來人也沒說,不該問的小的也沒敢問。”


    劉源道聲知道了,隨口又問道:“報信的人那?”


    “在前院侯著呢,老祖宗!”


    “行,咱家知道了,你去告訴那人一聲,讓他先迴吧,就說咱家一會兒就到。”小太監得令後去了。


    幾個小太監趕緊過來伺候著劉源更了衣,扶著劉源上了轎子直奔總督府兼北華都司衙門而去。


    到了都司衙門,劉源探頭一看,馬林已在衙門口等著呢。看來果真是事情重大,要不馬林不會急得隻這麽一會兒工夫都等不及,而親自到衙門口迎候自己。


    看見劉源到了,馬林直接上前拉了劉源就道:“劉公公,走,咱們後院說話。”


    現在的都司衙門和原來總兵衙門格局一樣,也是衙門後邊就是馬府,隻是經過幾年的營建改造,規模擴大了很多,更加氣派了,原來的木質建築亦早被厚重堅實的磚石建築取代。


    倆人進進入馬林的書房,馬林就直接說:“京裏發生了大事!天啟皇帝駕崩了。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現在京城裏估計亂糟糟的,各個派係的大員們都在為將來的利益鑽營,短時間是不會有人想到給咱們這些地方官員通報的。”


    馬林接著說:“我這裏是北華銀行的劉掌櫃得到消息後,立即安排得力人手星夜兼程趕迴來報的信,劉掌櫃擔心新帝登基後,所謂一代天子一朝臣嘛,讓咱們早做準備。”


    “報信的人說,據宮裏傳出來的消息是陛下在天啟七年八月初,在奉聖夫人、魏公公等人的陪同下,至西苑乘遊船散心,先是在橋北淺水處的大船上飲酒。後又與王體乾、魏忠賢及兩名親信小太監去深水處泛小舟遊樂,卻被一陣狂風突然掀翻了小船,隨行的來不及反應,陛下就已經落水,差點被淹死。後雖被救起,但經過這次驚嚇和嗆水,卻是落下了病根,經多日調理醫治均無效果,身體每況愈下。後來尚書霍維華進獻了一種名為“靈露飲”的仙藥,才得以稍稍緩解,因其味道甚是清甜可口,陛下便日日大量飲用,以致舊病未愈,又得了腫脹病,逐漸渾身水腫,最終臥床不起。”


    “八月十二日,陛下或許覺得自己來日不多了,在乾清宮召見了內閣諸大臣、科道諸臣,並下詔說魏忠賢、王體乾忠心耿耿可以重用,還封魏忠賢的侄子魏良棟為東安侯。後召信王殿下近前說話,親口說道:‘來!吾弟近前來,皇弟乃大賢,朕遠不及也!吾弟將來必為堯舜。’並當場草詔,大行後由信王承繼大統。”


    “次日,陛下又召見內閣大臣黃立極,說道:“昨日召見了信王,朕心甚悅,今日覺得身體稍微好些了。哪知才過了不到十天,陛下卻與八月乙卯(農曆八月二十二日,陽曆1627年9月30日)駕崩於乾清宮。信王殿下在諸臣的擁護下,遵照陛下遺詔,於八月丁巳(農曆八月二十四日,陽曆1627年10月2日)登基,年號崇禎,明年是為崇禎元年。”


    “由於劉掌櫃急於報信,沒有敢太久等,所以在新皇崇禎陛下剛登基的第二天就安排信使出發了,當時大行皇帝的“尊諡”和“廟號”都還沒有議定。”


    “劉公公,大約就是這個情形,”馬林一口氣講完後說道。


    劉源聽完後嚎啕大哭,他這是真感情。首先,禮法上他是皇家的家奴,皇上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依靠和權力合法性的來源。再一個劉源現在的一切都是天啟朝給他的,雖然有前因後果,但至少現在劉源一切頭銜都是在天啟朝才得到的。


    劉源正哭著呢,馬爌聞訊後也趕過來了。


    原來趁著深秋時節難得的晴暖天氣,馬爌帶著蘇月珍外出打獵去了,要不這事兒他早就應該知道了,因為他才是劉掌櫃需要報告的第一人,在劉掌櫃的情報上報次序上,北華總督馬林都要排在馬爌的後邊。


    原本馬爌是想帶著兩個老婆一起去打獵的,隻是潘婉婷嫁到北華的這幾年雖然學會了騎馬,但終究是士大夫家庭出身,對騎馬打獵這類東西骨子裏沒什麽興趣。加上平時喜靜不喜動的,活動量太少,騎一會馬都能熱得香汗淋漓,所以就迴絕了丈夫的提議。


    馬爌打趣她除了床上運動外,幾乎就沒有什麽可以讓她出汗的活動,這樣當著蘇月珍的麵打趣潘婉婷,雖然令她臊紅了臉,但依舊不願意出去。


    聽完天啟皇帝去世的詳情,果然和後世曆史記載的普遍說法差不了多少,既然曆史沒有改變,那麽緊接著就該是魏忠賢被清算了?


    想到這裏,馬爌對還在抹淚抽噎的劉源說道:“劉叔!您快止住悲聲吧,眼下咱們恐怕要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了。”


    劉源聞聽下意識地問道:“什麽事情?”


    “劉叔您不是外人,有些大不敬的話侄子也就不避諱了。”


    馬爌說道:“新皇崇禎陛下年輕,聞言在潛邸時就性格偏執,經常言陛下寵信太監,導致閹黨橫行等等,且他一直跟近幾年備倍受打壓的東林諸眾們來往頗密。”


    “今信王得繼大統,小侄兒想來,當今陛下必會重新重用東林一派,恐怕魏公公等就要遭大難了。魏公公對咱們北華還是幫過忙的,至少這幾年幾十萬漢人移民可都是魏公公給張羅來的。”


    “所以侄兒不願意看到魏公公遭到什麽變故,當然,這些都是小侄猜測的,並不一定會真的發生,但咱們最好還是要有思想準備。”


    馬爌說完,劉源心裏咯噔一聲:“是呀?自己光顧著難過了,竟然忘了這茬。”


    劉源作為宮裏出身的太監,更加了解朝堂內外權力傾軋的殘酷,馬爌還謙虛地說並不一定會發生,但聽完的馬爌的見解後,以劉源的的判斷,崇禎上位後閹黨失勢是一定的。閹黨的其他人不好說,但魏忠賢是一定會被新皇和東林諸臣清算的。


    在劉源看來,魏忠賢再怎麽說也算是自己的恩人,這幾年可是幫了自己和北華很多大忙的,如今眼看老魏就要遭難,自己不能坐視不管。並且動作還要快,慢的話恐怕就來不及了。


    劉源立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馬林沒有吭聲,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迴京麵聖了。他對天啟也好,魏忠賢也罷,都完全沒有印象。所以馬林也不覺得北華受了多少魏忠賢的關照。作為一個有士大夫情懷的人,馬林天然地反感太監,反感閹黨。


    當然!劉源是因為相處久了,已經有了感情,並且是共患難過的當然另說。


    嚴格來說魏忠賢也的確並沒有給北華提供多少實質上的幫助,北華能發展成如今的局麵,都是依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打拚出來的,朝廷等隻是輔助性的外因,沒有拖後腿而已!


    但馬爌就不一樣了,他親眼見過天啟皇帝和魏忠賢,更主要的是,前世作為一個曆史愛好者,他對明末各類事件的真相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有想要了解的欲望,包括魏忠賢這位曆史名人的真相,所以出於私心馬爌是想營救魏忠賢。


    馬爌說出自己的想法後,馬林沉默不語,他顯然對營救魏忠賢興趣缺缺。


    馬林認為現在都隻是猜測,事情還沒有發生,即便將來發生了,去營救魏忠賢也是個政治冒險,為一個失勢的前朝太監冒險對北華而言很不值得。


    實事求是地說,馬林的想法才是理智的,也更符合北華的利益。馬爌想要營救魏忠賢,隻是作為一個穿越者的曆史情節、或者是營救一個曆史名人的成就感在作祟。


    劉源嚴格來說和魏忠賢也沒什麽交情,他在宮裏時天啟皇帝還隻個是皇長孫,根本就不受萬曆皇帝的喜愛。


    那時魏忠賢作為天啟身邊的太監就更默默無聞了,後來魏忠賢得勢後雖然給了劉源一些恩惠,但主要是因為北華的緣故,並不是魏忠賢對劉源個人有多麽看重賞識。所以劉源想要營救魏忠賢更多是因為身為同類的同病相憐。


    馬林先時不表態,但耐不住兒子和二把手劉源兩人的相勸,並且朝廷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北華方麵肯定要安排人迴京活動打點。目前來看,這個人選恐怕還是馬爌最合適。


    劉源馬林二人身份地位太高,不能以身涉險,幾個高級將領身份地位是夠了,但有些東西又不方便讓他們知道。隻有馬爌兩者兼備,身份地位足夠,又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況且北華在京城一切安排部署都是馬爌肇始的,他比劉源和馬林都更清楚根底。


    磨到最後,馬林最終不是很情願地同意了營救魏忠賢,但要求馬爌進京後見機行事,不能冒一點兒風險,一旦有損北華利益,就立即放棄營救。


    馬爌當然慌不迭地滿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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