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葉尼塞河


    老將餘化龍和何懋官率領的一萬北華將士及隨行的家屬,還有二十萬西遷蒙古人是在初夏時節出發的。因為時間充裕,為了減少牲畜損耗,他們沿途一邊放牧一邊行進,並不在意路途上耗費了多少時間,隻要能在冬天來臨前抵達即可。


    根據事先得知的情況,他們在遷徙的沿途並沒有敵對勢力的攻擊和幹擾,所以一路行來頗為從容。那些西遷的漠北蒙古人和北華將士家眷,都配備了厚厚的蒙古式氈帳,到了遷徙目的地的第一個冬天有沒有房子都沒關係,隻要能保證食物和飼料充足即可安然過冬。


    根據馬爌提供的地圖,他們先是向著正西方向行進,在跨國色棱格河等幾條河流後,自貝加爾湖的最西南端,緊貼著湖岸向西而去,進入湖西地區。


    此地地勢相當險要,東北邊是遼闊無垠的貝加爾湖,西邊則是高聳入雲的東薩彥嶺,山和湖之間是一條狹窄的通道。


    當然,說是狹窄,隻是軍事地理意義上的狹窄,其實上百公裏還是有的。


    雖然馬爌提供的地圖上有顯示此地山湖之間的狹窄地貌,但畢竟隻是粗劣的手繪草圖,哪裏能真實的反映出詳實的情況。但即便如此,餘化龍行經至此,還是非常欽佩馬爌,簡直是生而知之似的。


    居住在湖西地區的主要也是布裏亞特人,但由於氣候惡劣,導致人口非常稀少,發展的程度也很低,基本上還處於半原始狀態,遠不如居住在北華地區的——也就時現代外貝加爾地區的布裏亞特人發展程度高。


    餘化龍讓蘇月珍的哥哥猛哥帖木爾,找幾個隨行遷移的北華布裏亞特人去向當地的布裏亞特人打探一下情況。


    很快,幾個人就迴來了,聽完他們的稟報,和馬爌事先交代的情況差不多,此地暫時還沒有俄羅斯人來侵擾過,但早些年曾經有幾批俄羅斯強盜來過此地,給當地人帶來相當大的禍害,但不久就返迴了,此後再也沒來過。


    更西邊也沒聽說有俄羅斯人來過,餘化龍聽完放下心來。下令遷徙隊伍繼續前行,並稍稍放鬆些警戒,讓遷徙隊伍散開更大的區域放牧前行,這樣不但更有利於牲畜吃草,大家遷徙的路上也會輕鬆些。


    從這裏開始,按照既定計劃,餘化龍開始沿途安置數量不等的牧民遊牧於此,如同播種撒放一般。


    其餘人眾則繼續向西遷徙,一邊行進,一邊根據草原的肥美程度撒播下不等的牧民。經過四個多月的跋涉後,剩餘的的遷徙人員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條波濤滾滾的大河橫亙在了西行的路上,經過地圖對照並派人四處勘探偵查後,確定這就是此行目的地的終點——葉尼塞河畔。


    按照事先的計劃,此次移民的最遠終點就是葉尼塞河和安加拉河的交匯處,隻要抵達了兩河交匯的夾角處,就停止西行,然後把最後的西遷人員安置在葉尼塞河以東、安加拉河以南及薩彥嶺以北的廣闊區域內。


    此處北靠葉尼塞河的最大支流安加拉河,西鄰葉尼塞河的幹流,是一片遼闊無垠的肥沃草原,和北華地區一樣,同屬森林和草原相間的地貌,但看起來森林更茂盛,草原更肥美,遠比北華所處之地還要豐饒。且有兩條大河護佑,的確是個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經過勘探確定無誤後,餘化龍等將領們按照事先規劃,派人開始在葉尼塞河幹流河畔設置界碑。


    界碑乃是用漢語和蒙古語兩種文字寫就,碑文上寫著:沿葉尼塞河而北(葉尼塞河向北流,西伯利亞的幾條大河都是自南向北流)直至北方的冰洋以東都是大明帝國的領土,任何人未經大明官方允許皆不得入境。


    碑文之所以要加上蒙古文,是因為在這種已經靠近歐洲的遙遠之地,能看懂漢字的人幾乎沒有,相反懂蒙古文的民族有不少。


    他們抵達葉尼塞河畔時是十月份,隻用了四個月時間就抵達了目的地,這大大超出了馬爌和餘化龍的事先估計。


    馬爌原本以為他們至少要到隆冬時節才能到達。因為在他前生在地圖的記憶裏,對此地隻是有個大概的印象,對實際距離根本把控不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把路上的遷徙時間定得比較寬裕。


    在此地紮營還沒幾天,眾人就感覺到這地方的地理位置雖然比北華地區更加偏北,但因地處西方,受到溫暖西風(北大西洋暖流)的影響,氣候反而要比北華溫暖不少,至少溫度比同期的北華地區高很多。


    由於這次遷徙的總人數有二十多萬,數量上比當年從開原遷徙到北華的人還要多一倍,雖然沿途播撒已經安置了近一半的人口,但最終抵達葉尼塞河畔的依然還有十多萬人。


    經過勘探後,餘化龍把蒙古牧民分散安置在了葉尼塞河以東,安加拉河以南的遼闊土地上,並安排大小將領分別統帶,以保證這些蒙古人不會因為分散安置而脫離了北華的掌控。


    處蒙古牧民外,這十多萬人之中還包括自願隨遷的一小部分北華民眾,加上一萬將士和他們的家眷。這三者加起來有兩萬多人。這兩萬多人是這次西遷移民的核心,也是北華能否在這裏站穩腳跟並發展壯大的核心。雖然並不全都是漢人,亦有一部分較早投奔北華的北地各族,但幾年時間下來,他們已經和漢人深度捆綁,是完全意義上的北華核心群體了。


    針對這部分北華核心人口,餘化龍選擇水草最豐美、土地最肥沃的地方集中安置。由於將近入冬,築城雖然來不及了。好在出發時都做了充分準備,攜帶的帳篷厚氈等足夠多,能保證所有人過冬所需。隻待挨過今冬,明年就可著手築造屯軍的小城和村屯。


    雖然築城的時間不夠了,但開墾耕地的時間還是有的,此時土地還沒徹底封凍,抓緊時間開墾幾萬畝土地備來年春耕問題不大。


    就算明年不耕種,這兩萬多人也攜帶了足夠的糧食和牲畜,食物根本不是問題。此次遷徙不比上次從遼東遷移漠北時的倉促,而經過了充分準備,幾乎所有細節都事先考慮了,根本不會發生多大的意外,就算出了一些天災人禍,還有遠方的北華大本營做後盾。


    且說馬爌成婚後愜意日子還沒過多久,就在舒適的溫柔鄉裏裏待不住了,他實在放心不下西遷葉尼塞河的軍民,這都轉過年了,按說西遷人眾應該早已到了目的地,但卻一直沒有消息反饋迴來,最後一次收到他們的音訊,還是剛過貝加爾湖時往西時,一晃又幾個月過去了,一直再也沒了音訊。


    按照馬爌的前世記憶,此時應該不會有大的勢力盤踞在那裏,印象中俄國人是到三十年代才抵達達葉尼塞河以東地區的,南方的厄魯特蒙古此時雖然已經很強大,但主要勢力還是在中亞的準噶爾盆地及天山伊犁地區,其勢力最北也隻在薩彥嶺以南,科布多以西地區。因此按照自己的推算,西遷人馬除了氣候導致的牲畜大量死亡而陷入饑荒外,馬爌認為應該不會有其他的大麻煩。


    又等了些時,依然沒有收到西遷軍民的消息,天生勞碌命的馬爌實在等不下去了,決定自己親身前往查看。


    但此時剛剛過完農曆新年,算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時節了,整個西伯利亞都被嚴寒籠罩,在這個時候出遠門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就算是純粹的北方土著民族,也不敢在這個時節進行長途跋涉,除非是有充足後勤保障的大隊人馬集體前往。


    但是西遷軍民許久沒有消息,馬爌實在放心不下。向西開拓是馬爌崛起北方的既定方針,是關係到將來中華民族生存空間的大事件,容不得絲毫大意。


    事不宜遲,決定後馬爌的立即向父親和劉源做了匯報,兩人都很擔心冬季路上的安危,但馬爌一再保證,說自己冬季穿越蒙古草原都好幾次了,每次還不是都平平安安的,讓他們不用過多擔心。


    得到父親的允許後,馬爌挑選了五百精銳護軍,每人配兩匹馬,不日就要出發了。


    此時的潘婉婷可真是戀戀不舍,雖然知道自己的夫君是為了軍國大事,但畢竟新婚燕爾,她也才剛剛食髓知味,嚐到了嫁個強壯夫君的好處,可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卻要分離,如何能夠舍得下。嘴上雖然說著夫君你隻管去,這是正事兒,家裏不用掛念,但其實心裏卻在滴血。


    潘婉婷舍不得馬爌走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她想盡快懷孕,自己作為正房太太,沒能生下夫君的第一個孩子就不說了,那是因為自己嫁過來的晚。但要是自己嫁過來後夫君的第二胎又被蘇月珍搶了先,麵子上可就不好看了,倘若蘇月珍第二胎生的是個男孩,就更加尷尬了。


    奈何自己的肚皮實在不爭氣,自嫁過來後,雖然馬爌在自己這裏的時候要遠遠多於在蘇月珍那裏,可自己肚子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


    好在令她欣慰的是,蘇月珍那裏也同樣沒有任何動靜。但在潘婉婷看來,所謂時不我待,還是趁早懷上的好,隻有生下長子後才算安定下來,生了兩個男孩後才算是保險。


    畢竟當時幼兒死亡率很高,一個孩子也的確是很不保險。


    馬爌作為枕邊人,當然非常了解潘婉婷的想法,為了打消老婆的顧慮,他絕大部分時侯都是在潘婉婷這裏過夜,每晚都在辛勤耕耘。


    潘婉婷經過馬爌這幾個月的努力澆灌耕耘,原本就高挑豐滿的身軀更加飽滿豐腴。和夫君相處久了,知道夫君不是那種迂腐的人,所以在夫妻敦倫之事兒上也逐漸放開了自己。現在的潘婉婷非常解風情,也勇於探索,勤於學習。令馬爌樂不思蜀,幾乎冷落了蘇月珍,好在蘇月珍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去和主母爭寵。


    但即便如此,潘婉婷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這讓馬爌也沒有辦法,隻能安慰老婆不要著急,說蘇月珍是圓房兩年多後才懷上的,咱們這才幾個月時間,哪裏能一時就有了。再說咱們兩個都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倒不如享受現在的時光。


    既然一時懷不上,潘婉婷當然毫無辦法,不過倒也真應了馬爌所說的,潘婉婷這幾個月真是嚐盡了做女人的好,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暢,每天做夢都要笑醒了,可以說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光了。


    有時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天性有些淫蕩?自己體驗到的房中之樂和母親嫂子們隱晦提及的完全不同。在嫂子她們看來,那完全是男人們的享受,咱們做女人的,隻是盡量滿足夫君的需求,並生兒育女,至於享受快樂那是沒有的事兒。


    但自己這幾個月來的體驗卻完全不同,自己從中享受到了極大的快樂,想到夫君那異於常人的巨大身材,難道是因為夫君天賦異稟不成?想到這裏,潘婉婷趕忙呸!呸!兩聲,暗道:“真是不知羞,再多想下去自己真成了淫婦蕩娃了,”急忙製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但幸福的日子總是不長久,還沒等自己享受夠,更加沒等到自己肚子裏有動靜,夫君卻又要遠行,還是那麽兇險的遠行,自己作為大婦,不但不能勸阻,還要故作大方地表示支持。


    馬爌這次迴家幾個月相處下來,馬若微也和父親相處熟了。馬爌兩世做父親,當然知道怎麽逗孩子,更加知道怎麽疼愛孩子,所以小若微很快就對這個爹爹喜歡的不得了,隻要馬爌沒去蘇月珍那裏,她每天都要到潘婉婷的正房裏來找爹爹,每天纏著馬爌給她玩。


    潘婉婷生性善良溫柔,性格又好,對待小若微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所以很快小若微在潘婉婷這裏廝混熟了,有時晚上甚至不願意迴母親那裏去睡覺,搞的蘇月珍都有些吃孩子的醋了。


    臨行前的幾天,馬爌雨露均沾,把潘婉婷和蘇月珍都好好的撫慰了個夠,才覺得心裏不那麽愧疚。


    出發那天,馬爌心裏還在暗自嘀咕:“自己到底還是後世人的心思,老婆多了太受累,生怕怠慢了這個令那個傷心,反之亦然。自己這才兩個老婆,就覺得有點兒顧此失彼了,看來還真是消受不了太多老婆,享受不了古人那種妻妾成群的性福。”


    馬爌率領五百人護軍沿住先前西遷軍民的行走路線,很快就抵達了貝加爾湖和東薩彥嶺之間的地峽。由於時間過去的還不太長,雖然已經被大雪覆蓋了大多數痕跡,但西遷軍民沿途安營的痕跡還是偶爾可見。主要是被積雪掩蓋了,要是沒有積雪的話,應該可以很清晰順著他們的痕跡一直追蹤下去,畢竟是二十幾萬人行進過的痕跡,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剛過貝加爾湖沒多久,馬爌他們卻碰到了餘化龍派往北華報信的信使。原來並不是餘將軍沒有安排信使迴北華報信,信使們在西遷軍民剛抵達葉尼塞河不久,就被餘化龍派出了。


    但是冬季穿越西伯利亞的路途實在太過兇險,前兩批信使都因為暴風雪和極端低溫,攜帶的給養快要耗盡時不得不中途返迴了,他們這批是第三批信使。再加上路途實在遙遠,行走幾千路需要時間,所以才令北華方麵就等得心慌。


    問明情況後,馬爌放下心來,原本想著原路返迴的。但又一想,既然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幹脆就過去看看吧。拿定主意後,馬爌令那批信使中留下一人給自己帶路,剩下的幾人則繼續前往北華報信。


    馬爌等繼續西行,很快就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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