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山。


    小鋒在山上守孝百日,餓了就吃山野菜,渴了就喝山泉水,困了就在墳前睡覺。


    百日過去,已經進入了伏天,太陽如烈火,大地似煉爐,焦金爍石,踏步生煙,路上少人行。


    小鋒被太陽曬的黝黑放亮,是骨瘦如柴。


    他就感覺著頭昏目眩眼花繚亂,身體也是直打顫。


    小鋒知道是營養不良造成,就編織了一身草衣鞋帽穿戴在身上,叩拜了親人,就帶上父親的遺物,一把匕首和飯鍋,食鹽調料火鐮火絨,還有一根木棒子,就下了高山。


    小鋒進入村子裏,就想去財主家扛活為生。


    可財主家看小鋒是一個麵黃肌瘦的孩子,也做不了什麽事情,就趕他出門。


    無奈,小鋒就在村子裏乞討為生。


    小鋒的嘴很甜,見到老人就爺爺奶奶的叫,青壯年男子就大伯叔叔的叫,年輕婦女就姑姑阿姨行行好,可憐可憐給一口吃的吧。


    窮苦人民看小鋒是一個孩子可憐,就拿一個窩頭給他。


    可是小鋒也不貪道:姑姑阿姨,謝謝,晚輩來就和你們爭嘴了,可不要你們這麽多食物,你們給我一口即可,晚輩多走幾家就填飽肚子了。


    小鋒吃飽了肚子也不閑著,就練習石頭八卦太極功夫,和夢中師父傳授的招式,去學堂聽老師講課。


    學堂不光一座,大村莊都有,教室不光一間,班級不同,教書先生不光一個,語文數學各教一課。


    雖然學堂關閉大門,可是小鋒有特異功能,在牆外和教室裏是一樣。


    小鋒就用木棒子在地上練習,把每一個字詞加減乘除,都牢記在心中。


    牆上的字畫,小鋒也用木棒子描畫,還經常到農田裏拔草子滅荒,總做一些無名的事情。


    這一天萬裏無雲,風平浪靜,天氣也特別的熱。


    東方魚肚白,小鋒一早來到野外練功,木棒子在手耍的是嗡嗡直響。


    太陽慢慢的升起,又在烘烤著山川大地,公雞喔喔鳥兒歌唱,在催促人們起床。


    家家戶戶做飯,煙霧飛上藍天好像一朵朵白雲,風箱呱嗒嗒的歌聲響成一片。


    人們趁涼爽一早下地務農,有一位老者七旬開外,瘦小苦幹,濃眉大眼,短發絡腮胡子,滿臉的皺褶,是骨瘦如柴,一身破爛衣衫,腳踏草鞋,手拿糞叉,在野外撿了一筐糞,就背起過壕溝。


    他一個不慎踏空,就栽入壕溝中,糞筐也滾到了一旁。


    小鋒急忙向前,戧坐起老者,就給他捶背捋胸道:老爺爺醒醒,老爺爺快醒醒呀。


    不一會兒工夫,老者緩上來了一口氣道:哎呦,我的天呢,人老可就真沒了用,連一筐糞都背不動,可摔死老朽了。


    小鋒道:老爺爺,醒了,感覺身體如何,沒事吧。


    老者道:哎呦,小朋友,你是何人,多謝你搭救,我沒事的,就是摔了一跤,死不了的。


    小鋒道:老爺爺,不用謝,晚輩姓小雷,乳名小鋒,叫我小鋒即可。


    老者道:哎呦,小鋒啊,姓小就是姓小,姓雷就是姓雷,怎麽你還姓小雷呢,這是為何呀。


    小鋒道:老爺爺,你有所不知,因為家母是外公姥姥的獨苗,家父為了達成外公姥姥的心願,就把小字放在了前邊,所以讓晚輩姓了兩個姓氏,不知道老爺爺是哪一座村莊人士,你撿如此多糞何用,可臭死了。


    老者道:小鋒啊,原來如此,人姓什麽並不重要,自是不忘記祖宗即可,老朽是前方牛家村人士,姓赫,我名赫小七,今年七十一歲,我在家中無聊,就背筐出來尋找一些糞,預備上莊稼用,因為糞是莊稼的營養精華,一斤糞能多長出數斤糧,糞不臭莊稼不長。


    小鋒鋤糞筐內道:赫爺爺,原來如此,常言道,寧走百步遠,不走一步險,有很多人們為了少行路而一步走險,輕者傷身,重者不堪設想,怎麽你偌大年紀,還踏入壕溝而行呢,多危險呀,你已經摔傷,晚輩就送你迴家吧。


    老者背起糞筐道:小鋒啊,你所言甚是,老朽也是貪圖一步之遙踏入壕溝,才有這次冒險摔傷,這一筐糞不重,老朽背的動,多謝小朋友相幫,告辭了。


    小鋒看老者走遠,在河溝洗了一把手甩了甩水,就發現一隻野兔,五六斤重,兩隻大耳朵來迴的搖擺,金黃色的兔毛,短尾巴,它蹦跳著就跑進了農田裏糟蹋莊稼。


    小鋒撿起來了一塊石頭,就直奔野兔打去。


    可是距離太遠,小鋒的石頭功夫還不是很好,正打在了野兔的後腿上,痛的此野兔就蹦跳著逃跑。


    小鋒就急忙去抓,可是此野兔隻斷了一條腿,它哪能讓小鋒抓住,就拚命的逃竄。


    小鋒也不想放過這糟蹋莊稼的野兔,就拚命的追趕。


    小鋒的草鞋跑丟,草帽飛跑,草衣也被荊棘刮破,他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抓住此野兔的兩隻大耳朵提起。


    野兔一被抓住,就吱吱亂叫,身軀是來迴的搖擺想逃脫,被小鋒一拳結束了生命。


    小鋒來到一座山泉前,就學著父親在世的樣子剝掉兔皮,掏出內髒涮洗幹淨,割成塊放入鍋中,放入食鹽調料,又壘起來了一個石頭火爐子,撿來了一些幹柴,取出火鐮火絨,就升火燉兔肉。


    不一會兒工夫,鍋裏就散發出肉香氣,是香飄萬裏。


    小鋒燉熟兔肉,又想起了父親雷華,那時候自己從不動手,是飯來張口多麽的幸福,如今一頓不做就挨餓,不由的流下了兩行淚水,就麵向峰兒山叩拜了親人。


    自然天氣多變化,不是刮就是下,接著狂風大起,刮的是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小鋒看在此處也無法用餐,就放鐵鍋籃子之中四處觀看。


    在不遠處有一座土地廟,坐落在山坡上,是青磚所建,上麵是小瓦萬年灰蓋起,是非常的堅固。


    廟門敞著,土地爺爺濃眉圓眼,圓圓的臉,八字胡,手拄土地杖,身披青衣袍,就坐在裏邊目視前方。


    供桌是青磚壘起來的,長方形,高一尺五寸,上麵有一頂香爐,旁邊是紙香,前麵是一個火池。


    門前一條羊腸小道,坑坑窪窪不平,通往坡下。


    兩側樹木雜草叢生,蟈蟈金蟬的歌聲震耳欲聾。


    坡下一條南北大道,能通行馬車,是七高八低坑坑窪窪。


    前方一條大河寬百丈,河水清澈緩緩流淌,兩岸綠樹成蔭雜草叢生,大風刮的樹枝子起伏好像一條青龍在飛翔。


    上遊是一座弓形石橋,離土地廟不遠。


    周圍都是莊稼,地塊大小不等,高低不平,是綠油油的一片。


    小鋒進入土地廟裏,就放飯籃子供桌上,焚香點燭跪地道:土地爺爺在上,草民小鋒來此避風,也沒有什麽供品奉獻,隻有野兔肉一鍋,還請土地爺爺笑納,請受在下小鋒一拜。


    一陣狂風刮過,土地爺爺的塑像就歪倒了一旁。


    小鋒急忙拚湊起土地塑像安置好道:土地爺爺,都說你擔不起大供養,此話還真得不假,草民隻給你送來了一鍋兔肉,嚇得你就跑到了一旁,既然你不敢享受,草民端掉也就是了。


    此時烏雲滾滾遮蔽藍天,是天下一片黑暗,大雨馬上來臨。


    小鋒向外一看,大道上還有一位行人,六旬開外中等身材,相貌一般緊閉雙眼,滿臉的皺褶發須散亂,是骨瘦如柴,一身破爛衣衫,腳踏草鞋,底部也磨穿。


    他左臂挎著一隻飯籃子,右手拿著一根木棒子,雞蛋多粗四尺長,灰不溜秋的,在地上來迴擺動著前行。


    小鋒跑向前去,躬身抱拳道:老爺爺一向可好,晚輩有禮了,請問老爺爺,你是要迴家呀,還是出門子,天就要下雨了,快和晚輩去避雨吧。


    老者止步道:哎呦,朋友,你是何人,不必多禮,老朽一向很好,就是雙眼瞎,看不到何處能避雨,老朽要迴家,不是出門子,就不打擾你了,別連累了你挨澆。


    小鋒道:老爺爺,晚輩小鋒,不會連累我的,在此不遠處有一座土地廟,咱們就去土地廟裏避雨吧。


    老者道:小鋒啊,像我這老瞎子,眼前就是有避雨的地方也不知道,隻能在雨中度過。


    小鋒道:老爺爺,你偌大年紀,以後出門在外要帶雨具,以防下雨挨澆,小心著涼生病呀。


    小鋒攙扶老者,就進入了土地廟。


    接著天空一道閃電劃過,哢嚓一個炸雷撕破雲層,是地動山搖震耳欲聾,傾盆大雨下個不停。


    老者道:哎呦,小鋒啊,多謝你攙扶我進入土地廟裏,不然的話我又挨澆了,聽外邊的雨聲下的好大呀,看來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咱們農民的莊稼豐收有望了。


    小鋒搬了一塊石頭,脫下草衣鋪上,就讓老者坐下道:老爺爺,不用謝!這真是一場及時雨呀,莊稼也正需要水喝就下雨了,又給咱們農民減輕了很大的負擔。


    老天也不讓人誇,接著就下起冰雹來了。


    老者木棒子橫在雙腿上道:哎呦,小鋒啊,外邊發生了何事,劈裏啪啦的,是否廟上的小瓦墜落?怎麽如此的大聲音呢。


    小鋒走向門口,彎腰撿起來了一個雞蛋大的冰雹,迴身遞給老者道:老爺爺,不好了,外邊下起冰雹來了,好大的個呀,給你摸摸。


    老者接過冰雹一摸,是冰冷刺手的道:哎呦,小鋒啊,如此大的冰雹,是百年罕見,這還多虧了你攙扶我土地廟裏來避雨,不然的話我就喪生在冰雹之下了。


    小鋒道:老爺爺,如此大的冰雹,晚輩還是第一次見呢,這一場天災,不知道要毀壞多少莊稼和房屋。


    老者道:小鋒啊,如此大的冰雹,老朽也是第一次遇到,小時候曾經聽老人們說起過,有一年下過這麽一場冰雹,傷亡了很多路人和禽畜,還毀壞了很多民宅和莊稼,人們為了生存,都遠離家鄉以乞討為生,看來今年咱們農民又要吃苦挨餓了。


    冰雹砸的廟頂子是啪啪直落塵灰,小鋒怕塵灰落入鍋中,又挪到了一旁,鐵鍋已被挪動就散發出肉香氣。


    老者用鼻子嗅了嗅道:哎呦,小鋒啊,哪裏來的肉香氣,聞著可真香,你是否來祭拜土地爺爺的。


    小鋒道:老爺爺,晚輩是來祭拜土地爺爺的,不知道為什麽,土地爺爺不敢接受晚輩的供奉叩拜,就跑到一旁,摔了一個七零八散,晚輩已經把他拚湊起來,從新安置好了,你老人家也餓了吧,這裏有一鍋兔肉,也不知道你老人家是否喜歡,就將就著吃一口充下饑餓吧。


    老者一天也沒有討到食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他聞到肉香氣,肚子就咕咕叫道:小鋒啊,老朽很長時間沒有嗅到肉香氣了,聞聞即可,我還不餓。


    小鋒知道老者餓了,就掀開鍋蓋,像他嘴裏填兔肉。


    老者的牙口是非常好,就連骨帶肉的一塊嚼。


    小鋒都夾不上他吃了道:老爺爺,你慢一點吃呀,鍋裏還有很多呢,夠你填飽肚子的,快把骨頭吐出來,小心別卡著你的喉嚨。


    老者道:小鋒啊,這兔肉可真香,卡不著我的喉嚨,就放心吧。


    小鋒給老者喂飽肚子,鍋裏隻剩下了一個兔腦袋。


    小鋒又舀起來了一瓢子肉湯水道:老爺爺,你吃飽了沒有呀,給你一口湯水喝,就衝一下嗓子吧。


    老者又喝下去了一瓢子肉湯水道:哎呦,小鋒啊,吃飽了,自從老朽雙目失明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吃到野味呢,可真香。


    小鋒道:老爺爺,不知道你是哪一座村莊人士,你的眼睛是如何失明的,能說出你的心中之苦嗎?


    老者道:小鋒啊,老朽是前方小李莊人士,姓李,我名李有福,眼睛已經失明多年了,那個時候我年輕氣盛,結交了很多好友,有在衙門裏當差的,做生意開店的,我們都親如兄弟,是無話不談。


    有一天,一位店老板夫人抱著孩子來我家,就哭哭啼啼的道:哎呦,有福老弟啊,這日子沒法過了,你三望大哥被官府抓走了。


    我拿了一個凳子讓她落座,她就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我義不容辭的道:嫂子,你在家中稍等片刻,待我去找好友老實人,搭救三望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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