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女人們則有說有笑的在廚房收拾,男人們坐在堂屋說話。


    幾個孩子在 庭院裏玩耍,似乎剛才飯桌上的吵鬧沒有隔閡。


    唯獨張平被李氏按在屋子裏不讓出門,他隻要不聽話,李氏便紅著眼眶看著他,現在已經被自己這個娘親抓到軟肋了。


    前世自己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最怕別人的眼淚,不過他現在這副身子也是虛弱,得好好將養著。


    再加上現在的醫療水平也是不比現代,不然原生也不會一個發燒就沒有了。


    既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重活這一世,他自會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養好這個身子,畢竟他這個四歲小孩的身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平現在是小孩身子的原因,他現在對著李氏撒嬌毫無壓力,分外喜歡親近自己的這個娘親。


    夜晚


    李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撫摸著兒子的頭對張二牛說道:“他爹,大伯他們怎的都迴來了,現在是農忙,往年也沒有看到他們有來過幫忙,


    都兩三年沒有迴來一趟了,這一次突然迴來,不會是有什麽事情吧。”


    張二牛聞言答道:“大哥沒有說什麽,隻說是好久沒有迴家來看二老,想爹娘了,柔娘別多想了,快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李氏看著自家那口子這麽敷衍,不免垂下眼瞼,看著兒子稚嫩的臉含淚說道:“你就算不想著自自己,也要多為兒子想想,


    鐵蛋從出生起便身子不好,之前更是掉到河裏,現在更是傷了身子的好好養著,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幹的了田裏的重活,他爹,咱們可隻有這一個獨苗啊。”


    作為獨苗的已經熟睡張平可不知道他娘親的這一番話,翻了一個身在張二牛的臉上踹了一腳。


    李氏看到兒子的這麽可愛一個動作,不由得笑出了聲,剛才壓抑的瞬間沒有啦。


    “柔娘,你放心,鐵蛋的情況我知道,我會好好想想的。”看著張二牛認真的神色,當下便不再多想,躺著睡著了。


    看著自己妻子如今這張麵色蠟黃如土,毫無血色,雙眸深陷,眼周布滿了烏青,像是多日未曾好生歇息。


    初見時原本圓潤溫柔的臉龐,如今消瘦得顴骨高聳,襯得那肌膚愈發粗糙,猶如久旱的田地,幹裂而缺乏生機。


    更陷入深深的自責,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柔娘,不然可就要辜負當初在嶽父麵前說的話了。


    從前,張二牛不是對自己爹娘沒有期待,從小爹娘就偏心大哥當他還在農田裏幹活的時候,大哥在學堂裏讀書。


    原以為長大了會好一點,在十四歲便去碼頭給人幹苦力,一天也能掙個30文錢。但娘也隻有在他發了工錢的時候才會笑臉相對。


    現在也認清了無論自己做什麽,都是比不上大哥的一句話。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隻是習慣了。


    張二牛胡亂的想著,摟著妻子看著她和兒子的臉睡著了,一室溫馨。


    三房那邊可就不是這樣的氛圍了,張三牛原本就不喜歡陳氏,當初娶她隻是因為是張老太本家的侄女少花錢,礙於家裏當時沒有多餘的錢同意的。


    陳氏長得肥胖腰粗,皮膚黝黑,根本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今天聽到自家老娘的一番話,想著二丫也是四歲了。


    再瞥了一眼陳氏的肚子,大哥二哥都有了自己的香火,越發覺得陳氏令他厭煩,連帶著大丫二丫都不喜。


    陳氏也感覺到了自家男人的情緒,也不敢上去打擾,看著睡在旁邊的倆個女兒,默默掉起了眼淚。


    另一邊大房那邊同樣悄悄的說起了話:“你說這一次爹娘會幫我們麽,你今天怎麽不和爹娘他們說。”


    張濤一臉信誓旦旦:“娘子,你放寬心,爹娘自小便最疼我,我說什麽都是聽的,至於我那倆個隻知道種地的泥腿子弟弟,他們也是不敢反對什麽。”


    聽了這話,王氏自覺相公說的有理。


    自她嫁給張濤以來,確實如此:“隻是相公最好早些和爹娘說,咱們也能早些迴去,這個地方我真是待不下去。”


    沉默了一會,王氏擔憂又繼續問道:“這次我和我爹娘說了好久也給了我10兩銀子,再加上我們自家的15兩銀子,還差25兩,現在爹娘這邊還有這麽多銀兩麽?”


    張濤聽聞此言,不免想著,這些年為了自己讀書家裏也花了不少錢。


    雖說當初爹年輕時走鏢有了些積蓄,也不知道現下還剩多少。


    他便安慰道:“娘子替我謝謝嶽父大人恩情,明日代我問問爹娘,實在不行把家裏的田地賣掉一些,應該也是夠的,這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把握住,你就等著當秀才娘子吧,娘子快些休息。”


    聽到自家相公的話,不免安心了些摸著熟睡在一旁的耀祖。


    “相公你先休息,我去隔壁看看桃花和梨花,她們自小到大就沒有受過苦,今日不過是多吃了一塊肉,三房二丫便吵吵鬧鬧的。”王氏一邊嫌棄的說著一邊往隔壁臥房走去,隻看到倆個丫頭都已熟睡,便迴房間睡著。


    看著相公緊閉的雙眸,那個因常年讀書曬不到太陽白皙的臉龐,對比一下張家的其他倆兄弟,自覺沒有嫁錯人。


    因著父親是賬房先生,家裏是一般農戶人家比不得的,自認為和村裏隻知道幹農活的村婦是不同的。


    王氏待字閨中時家裏也是疼的,也識得一兩個字,自然想著能嫁給讀書人,身邊的小姐妹都嘲笑她異想天開,之後更是知道她要嫁給一個窮書生。


    王氏少女時便嫁給張濤,後來更是為張家誕下倆女一子,相公考上童生的時候,好不風光。


    之後考了好幾次秀才,皆是名落孫山。


    後麵在自己爹爹的扶持下在一家酒樓做起了賬房,一個月2兩銀子倒也不錯。


    這次迴到張家村,是因相公在上工時遇到自己之前的同窗,那人透露需要五十兩銀子,便可以買到下一次秀才考題,張濤在讀書時便和他關係不錯,對這人頗為信任。


    於是張濤夫婦一合計,到處籌銀兩,畢竟當了秀才娘子,那是不一樣的。


    在大夏朝,秀才可以免除徭役賦稅,一個月可以獲得朝廷發放的2兩銀子,20斤精米,30斤糙米,開設私塾。


    更是見到縣尊大人不用跪拜,隻需作揖即可,好不風光。


    夜色如墨,張家村在一片黑暗中靜謐無聲。


    村民們勞累一天後,都在自家的炕上酣然入睡。村莊裏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點聲響。


    仿佛時間都停滯了這一晚上張家人心思各異,各有盤算。


    隻有倆老誠心的高興見到心愛的大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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