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所用手印為“天手印”。相傳,天手力男神是能將天照大神從洞裏拖出來的大神,力大無窮,無堅不摧。此手印一旦施展,短時間內會讓自身的速度、耐力、力量提升數倍,但卻是以本身的精血為代價,精血耗盡便會力竭而亡。


    這忍者深知自身與敵人的差距,逃跑已成妄想,要服毒自殺卻又心有不甘,最終鼓起勇氣扳命一搏。為了不暴露殺招,他故意轉過身去想要打個措手不及。


    飛掠中的沈錯見忍者調轉身形,一時不知道他要逃走還是另有所圖,心裏暗暗提防。約莫三丈距離,忍者猝然轉頭,兩枚手裏劍伴隨破空聲射向沈錯麵門。


    沈錯不敢大意,靈氣下行,身形下墜,避開暗器。忍者趁勢拔刀砍來。此時,沈錯尚未落地,無法借力改變方位躲避,不得不也亮出青鸞。


    “叮”刀劍交接,兩人錯身站定。


    沈錯直覺眼前忍者的實力比先前服毒那位高出不少,不由喊道:“阿靈退開些!”


    而那忍者,一擊不中,握刀的手已是止不住地發抖。手印提升的力量太大,不打鬥靠發泄力氣,可能會死得更快。於是,他迫不及待地又砍殺了過去。


    方才的交鋒讓沈錯的手有些發麻,不由心中一凜。可是,見對方並不換氣停留,心中又有些奇怪:這人氣息如此渾濁,打法卻又這麽拚命,實在有些邪乎,讓我試他一試。旋即棄劍不用,腳下化出南鬥身法,避開刀鋒。


    那忍者從未見過如此靈動的步伐,頓時不知所措。可體內澎湃的力量迫使他無法停下思考,隻是埋頭砍殺。


    沈錯持續躲過幾次劈砍,心中不由奇怪道:這人雖然力氣大,但似乎有些呆。隻會發力不會收力。


    一時間隻見那忍者橫衝直撞,沾不到沈錯一片衣袖,而沈錯卻是在實戰中體悟南鬥步伐的奧秘,應付得越發從容。


    又過了數迴合,沈錯發覺對方的眼睛翻白,大腦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而身體卻仍是本能地在進攻。


    這麽下去,他不是要累暈了?沈錯在心中暗暗狐疑。


    果然,那忍者胡亂揮舞幾刀後,手中忍刀“哐啷”落地,自己也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還真把自己累倒了啊。你這是什麽打法?”沈錯還劍入鞘,盯著倒地不起的忍者,嘴裏譏誚。


    過了片刻,忍者終於不再動彈。沈錯上前,想要將他製服帶迴村子。卻不料,這忍者居然已經死了。


    沈錯一愣,難以置信地再確認了一遍,自言自語道:“難道他轉過身是服用了什麽增加力量的藥物?”當即搜了身,卻也隻是找到了些暗器,並無藥瓶之類的器物。


    想了想,沈錯又掰開那人的牙關,隻見忍者嘴裏有顆牙齒與眾不同,似乎被刻意裝上了一個牙套。想來牙套中藏有劇毒,一旦用力咬碎,便會毒發身亡,繼而可以保守秘密。


    眼前忍者把自己活活累死的原因無法找到,沈錯心中惴惴。稍微收拾了下,扛著忍者的屍體往迴走,尋個隱秘處將兩人屍首埋了,帶著兩把戰利品返迴村子。


    兩個忍者沿途追蹤定然會留下記號,方便後續來人追查。可惜兩人已死,再也無法盤問出具體細節。留下的痕跡自然也無法抹殺幹淨。好在此地離村子尚有不小的距離,由此摸排出村子的位置仍需指派多人共同查探。而且有了防備,忍者要悄無聲息地偷襲也不容易。


    但如果是日本軍隊大張旗鼓地進攻卻沒什麽特別好的法子,屆時也唯有避開交鋒,減少損失。


    思忖間已經到了村口。阿靈仍是去外麵巡邏,而沈錯則是無聲無息地返迴了庭院門口。


    以他目前的身手,想要在天黑時悄無聲息地避開普通人,已是信手拈來了。


    在門口呆立了一會兒,迴想之前顧及的總總,沈錯不免有些沮喪:如今日本人勢大,做事總要瞻前顧後。何時才能讓他們畏首畏尾,然後將全部驅逐出去?那該是何等的揚眉吐氣!


    院落中已亮起了燈火,沈錯收拾下心情,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灰心喪氣,跨過門檻,往屋中走去。


    屋裏,陳受禮還未清醒,陸受真和陳受德坐在一旁守著,愁眉不展。


    見沈錯拿著兩把日本刀進門,陸受真起身問道:“真的有人跟蹤?!”


    “嗯,兩個忍者。”武器已在沈錯手中,那兩人的下場也就不必解釋了。


    “幸虧你機警!”陸受真後脊發涼,不敢想象村子被發現的後果。


    “你師兄怎麽樣?”沈錯看了尚未醒來的“大師兄”。他臉上的血汙已被洗淨,露出一副堅毅的麵容。


    “我們檢查過。大師兄身上除了手臂的刀傷並無其他外傷,應該是使用神行符過度,加之失血過多,才導致的昏迷。”陸受真指了指包紮好的傷口迴答道。


    “不,小師弟。大師兄的心口還有一小塊淤腫。”陳受德補充道,他似乎覺得這塊淤青更為致命。


    “恩,確實。你還沒進門之前,陳師兄是通過衣服的破洞才發覺的。”說完,陸受真掀起被子讓沈錯檢查。


    靠近床邊,沈錯隻見陳受禮的外套破了一個洞。洞沿十分齊整,透過道袍與內襯棉衣整整齊齊地印在心口的位置。傷口說是淤青再確切不過,因為心口處連一點外皮都沒擦破,就好像是被一顆小石子無意間彈中造成的。但如果是小石子所傷,又為何能在衣服上破開一個洞?可若是尖銳之物破開衣物,心口處卻為何連肌膚都未破損?沈錯合上被子,又細細號了一次脈。


    正如陸受真判斷,脈象隻是虛弱了些,並無滯澀。這也表明,心口的淤青也隻是普通淤青而已。


    “這處傷口確實很蹊蹺。”沈錯搖了搖頭,一時也想不明白。


    “對了,白鬱人呢?”沈錯從迴來就沒見白鬱,隨口問了句。


    陸受真瞅了眼東麵已經熄燈的臥房,迴答道:“估計已經睡熟了吧。”


    沈錯會心一笑:冬天的蛇本就無精打采,半夜隨我們起來也真是難為他了。


    思索半晌,沈錯突然靈光一閃,脫口道:“還有一種可能。”隨後再次掀開被子,大膽猜測,“這個洞是被指力化開的。”說著用手指嚐試了下孔洞,果真很是吻合。


    “不太可能,且不說那人的靈氣修為是否能做到這般出神入化。單說他如此煞費苦心要追查此地,為何不親自來?”對於沈錯的推斷,陳受德難以認同。


    方才,沈錯的腦海中閃過淩雲子“對靈氣細用”的言語。也是由此,聯想到了傷口可能是由某種厲害的指法造成。能將靈氣修煉得剛中帶柔,這人的功力應該與靈智大師相若。可如果對方是如此厲害的角色,親自追蹤定然比那兩個實力不濟的忍者更易成功。


    如此矛盾,更讓沈錯百思不得其解。


    陸受真見沈錯疲憊又不解的神情,猜測其定然又在執著地思索原由,便出口寬慰道:“多想無益,等大師兄醒了,問過便知。沈兄弟,時候尚早,你再迴房休息一會吧。”


    沈錯揉了揉臉,似乎要打起些精神。看了看天色,最終還是歎道:“也好。”禮貌性地衝陳受德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二師兄,你受傷了應該多休息。大師兄沒什麽大礙的,這裏我守著就行,你也迴房吧。”陸受真扶起滿臉疲憊的陳受德勸說道。


    陳受德微微頷首,架起拐杖,一瘸一拐地也迴了房。


    兩人走後,陸受真合上房門,吹滅了燈燭,一手托腮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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