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懂事的要求,蘇千瓷怎能拒絕?


    在孟達達熱切的目光下,蘇千瓷連連點頭,還詢問,“就隻要這個?不知高達係列是否有唐僧的變體機甲,一套都買下不是更好?”


    星辰銘聞言,輕掩嘴唇,微微咳嗽兩聲。


    孟達達嘟起嘴,“大聖是無拘無束的!有了機甲,怎還能受唐僧約束呢?”


    蘇千瓷覺得他的話頗有道理。


    正討論間,門外傳來孟小嬸的聲音,“達達,你怎麽來打擾你表姐了?”


    孟達達反駁,“沒有啦,我是來履行和表姐的約定的!”


    孟小嬸拍了拍他的頭,“有向表姐道謝嗎?”


    剛才孟達達說話聲音不小,孟小嬸自然聽見了。


    孟達達轉過頭,乖巧地向蘇千瓷道謝,“謝謝表姐!”


    蘇千瓷微笑迴應,“不必客氣,我們本就是一家人。”


    孟小嬸眼中也漾起笑意,領著孟達達離開,溫柔地望向蘇千瓷,“知知,我能和你說些私密話嗎?”


    蘇千瓷心中有所感應,“當然可以。”


    她瞥了眼星辰銘,隨後跟隨孟小嬸一同離去。


    孟小嬸帶她走上樓梯,笑著說,“你住的房間是大姨媽剛打掃好的,家裏沒有電梯,你丈夫不適合住在樓上。”


    “樓上都是叔叔和表哥們住嗎?”


    “對,不過還有媽媽的房間,外公一直為她保留著。”


    蘇千瓷凝視著雅茉姨,輕聲道,“我曾聽哥哥提過,您與我……母親曾是最親密的朋友。”


    “沒錯。”雅茉姨並未掩飾,她沉默地領著蘇千瓷進入一間潔淨如鏡的秘室。


    室內簡樸而神秘,床榻隱於無形,唯有窗簾透出淡淡的蔚藍花卉紋理,藤蔓編織的魔法書架堆滿古老的卷軸,一盞翡翠色的老式魔法燈閃爍微光,書桌一隅立著一幅相框。


    蘇千瓷不自覺地走近,輕輕拿起相框。


    相中是一家三口的溫暖笑容,不,應該是四口。笑意盈盈的女子微隆腹部,預示著另一個生命已融入這溫馨的照片中。


    雅茉姨悄然走到她身後,一同注視著那畫麵,“這是你們家族唯一的全家影像。”


    哢嚓。


    相框玻璃上,一滴晶瑩水珠綻開,恰好落在那位母親的腹上。


    蘇千瓷迅速擦拭,手指緊握著相框邊緣。


    雅茉姨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向雕花衣櫃,打開後取出一個古老的木箱。


    蘇千瓷壓抑住心中的波瀾,望向那個箱子。


    裏麵滿載著嬰兒至幼兒期的衣物,還有一些魔法木偶。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本粉色封麵的羊皮紙日記。


    樓上,蘇星河被樓下母親房間傳出的動靜吸引,緩步接近,聽見雅茉姨的聲音。


    他的步伐戛然而止。


    “父母之愛,乃深遠之籌謀。”


    “這隻箱子裏的隻占你雙親為你準備的極小一部分,這本則是你母親懷著你時記下的孕期魔法筆記。”


    雅茉姨將日記遞給蘇千瓷,“讀過之後,你會明白,你的父母、兄長,乃至整個雅茉家族,是如何熱切期盼你的降臨。”


    蘇千瓷顫抖著接過那份沉重的筆記,雅茉姨的眼眶中淚水流轉,嗓音沙啞許久,終於開口,“那天你哥哥被捕,除了你父親,我是第二個人知道的人。我接到了綁匪的暗語通話……我沒有抵擋住你母親的追問,告訴了她真相。”


    雅茉姨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落,緊握住蘇千瓷的手,“我一生都在悔恨,是我害了你們,一切都是我的錯……”


    蘇千瓷的喉嚨又痛又澀,雅茉姨的握力令她感到疼痛。


    雅茉姨眼中的無盡悲絕望和懊悔,深深地烙印在蘇千瓷心中。


    不知過了多久,雅茉姨的哭泣漸息,蘇千瓷望著那粉色的筆記,對雅茉姨說,“哥哥也是她的孩子。”


    她會為腹中的胎兒憂慮,同樣也會為成長中的孩子焦慮。


    “雅茉姨,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


    雅茉姨的淚水如雨下。


    最終,門外靜靜傾聽的蘇星河進來,安撫雅茉姨,送她迴去休息。


    蘇千瓷跟隨其後,看著雅茉姨迴到臥室。


    走出房間的蘇星河與蘇千瓷交換了一個眼神,蘇千瓷無聲舉起手中的筆記,“你想看嗎?”


    \"嘖。\" 蘇星河輕輕撥弄著發絲,\"我早看透了這一切。\"


    兩人踏上魔法石階,蘇星河開口道:\"自從雙親隕落於星辰之災後,一直是小姨撫養我,我曾對她拳腳相向,惡言相向,而她始終默默承受。\"


    提及對孟小嬸的歉疚,蘇星河小時候最為深刻。


    孟小嬸竭力照料他,而他卻傷害她,咒罵她,甚至逃離家園,犯下諸多荒唐之事。


    然而,孟小嬸從未有過怨言,隻是在他離家出走被找迴時,擁抱著他無聲哭泣。


    \"小姨夫和小姨因我遲遲未有自己的孩子,直到我懇求,他們才迎來了達達的誕生。\"


    蘇千瓷聽完,深深一歎:\"所以你小時候並非善良的孩子。\"


    蘇星河一怔,瞪著她,語氣微帶慍怒:\"你理解我的話了嗎?\"


    \"我明白,我不恨她。你應該知道,當母親逝去時,我還是一個無法獨立思考的嬰兒,我並未感知到那份痛苦。\"


    蘇千瓷瞥了他一眼,接著說:\"現在我感受到的,是孟家人給予我的無盡關愛與疼惜,所以我不會責怪小姨。\"


    兩人走到底層,蘇星河望著她走向自己的魔法小屋,稍作遲疑,謹慎問道:\"那麽,你喜歡孟家嗎?\"


    蘇千瓷覺得這樣的蘇星河別有一番風味,於是轉過身,饒有興趣地打量他一圈。


    \"繞圈子什麽呢?我在問你話呢。\" 蘇星河按住她的肩,製止她的舉動。


    \"你是不是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


    \"我很喜歡孟家。\"


    聽到這話,正疑惑的蘇星河眼中掠過一絲欣喜。


    他剛欲開口,蘇千瓷已輕盈地返迴了房間,沒給他任何迴應的機會。


    蘇千瓷捧著物品,走到生世銘麵前,\"猜猜我手裏拿著什麽?\"


    生世銘看見她小心翼翼地從魔法袍中取出一本羊皮紙筆記,還有一個鑲嵌寶石的相框。


    \"是照片嗎?\"


    \"這是我媽媽在孕期記下的日記,關於我的。\" 蘇千瓷指著,眼中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令人目不轉睛。


    \"這是我家的家族合影!\"


    她把相框遞給他,又問:\"你猜我在哪裏?\"


    生世銘凝視著照片中的長輩,笑著迴答:\"在媽媽的肚子裏嗎?\"


    \"對極了!\"


    她重重地點點頭,興奮地告訴生世銘:\"生世銘,我父母給我的愛可能比你父母給你的還要深沉。\"


    生世銘:這種比喻真是……


    他將她擁入懷中,輕撫她的秀發,無奈又溫柔地點點頭,\"沒錯。\"


    蘇千瓷陷入沉默,凝視著照片,她側過頭,把臉埋進生世銘的胸膛。


    濕潤在襯衫上暈開,她抑製不住地顫抖。


    生世銘抬起她的下巴,隻見她雙頰漲紅,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就連唿吸也變得困難。


    那些無盡的淚水,讓蘇千瓷困惑地問生世銘自己為何如此。


    生世銘輕輕擦拭她的淚水,低聲道:\"傻知知。\"


    你終於感受到了延遲了二十一年的父母之愛。


    ……


    蘇千瓷哭累了,在生世銘的懷抱中沉沉睡去,手中緊握著那本還未翻開的筆記本。


    星辰之銘從她手中浮現,凝視片刻,未曾啟封。


    蘇千瓷也未開啟,而是小心翼翼地將那本神秘筆記珍藏起來。


    夜幕降臨,孟家開始為晚餐忙碌,每戶需獻上一道佳肴。


    蘇千瓷對此並不擅長,隻能迷茫地望著姨母與表嫂們在魔法廚房中穿梭。


    何談硬核菜肴,或是國宴級別的盛宴,這些她一概不會!


    蘇千瓷怯生生地立在一旁,顯得無助又惹人憐憫。


    大姨母和藹地問道:“不會烹飪嗎?”


    蘇千瓷羞澀地迴答:“我會簡單的拌魔力沙拉,番茄炒靈蛋,還有炒綠靈草。”


    當然,她還會煮星辰米。


    “那就來道炒綠靈草吧!”


    蘇千瓷立刻振奮起來,接過魔法鍋鏟。


    盡管蘇衡對她的要求苛刻,但從不讓其踏入廚房,他希望蘇千瓷成為周家的兒媳,而非僅是主婦。


    她笨拙卻認真地炒出了一盤綠靈草。


    姨母們和表嫂們都慷慨地稱讚她手藝不錯。


    事實上,味道確實令人滿意。


    剛端上桌,孟老一聲令下,蘇千瓷炒的綠靈草很快就被一掃而空。


    一句句由衷的“美味”,一聲聲讚美“真好吃”。


    蘇千瓷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起了紅暈。


    她輕聲與星辰之銘交談:“迴去我得向大廚請教烹飪,否則過年迴來,我連一盤像樣的菜都拿不出來,那可如何是好?”


    星辰之銘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想為我做。”


    “你也能品嚐到我做的呀。”


    “如果你想學,那就讓大廚教你。”


    聽到這話,蘇千瓷臉上綻放了笑容。


    “喲嗬,今天孟家真是熱鬧非凡啊!”


    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自外麵傳來。


    餐桌上的喧鬧瞬間安靜下來,蘇千瓷與星辰之銘轉頭望去。


    蘇千瓷未曾見過來者,而星辰之銘看到他們後,皺起了眉頭。


    “你們來有何事?”孟老麵無表情地問。


    門外站著一對中年夫婦和一位青年,顯然是一家人。


    這對夫婦毫不客氣地將孟澄菱和孟成玨擠到一邊,意圖坐到蘇千瓷身旁,口中還熱情洋溢地說道:


    “孟叔,我們早就聽說囡囡的女兒失而複得,所以我們特意來向孟叔表示祝賀。”


    “這位就是從生死邊緣歸來的囡囡女兒吧?真是美麗動人!”


    蘇千瓷對他們過分的熱情舉動感到不悅,星辰之銘看著那男子,揮手擋開了他欲觸碰蘇千瓷的手,目光中寒意畢現。


    那男子瞥了星辰之銘一眼,隨即嘴角勾起笑容,對孟老說:“對了,孟叔,您給她做過血緣鑒定嗎?怎麽確定她就是囡囡的女兒?”


    蘇星河起身,將男子推開,冷聲道:“她當然是我的妹妹,現在看清楚了?還不離開?”


    女巫推搡著蘇星河,聲音尖銳如冰錐,“真是個母神賜予而父親靈魂未育的孩童,在這孟氏古堡可不是你蘇家的領地,長輩未發話,你竟敢放肆?”


    “夠了。”孟老麵色深沉,將手中魔法杖重重擱在石桌上。


    那對中年夫婦才暫時收斂片刻。


    不多時,男子故態複萌,“孟叔,我們確是帶著敬意和看望您孫女囡囡而來,瞧瞧蘇星河,他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中。”


    孟老示意蘇星河落座。


    蘇星河冷哼一聲,從容擠開男子,坐在蘇千瓷的另一邊,與聖誓銘一同守護在蘇千瓷身旁。


    男子冷冷瞪了蘇星河一眼,低聲咒罵,“小孽種。”


    這話落入蘇千瓷耳中,她轉頭微笑,“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男子抬起眼瞼,笑道,“我叫馮峰,你應該稱唿我馮叔。”


    “馮?”蘇千瓷笑容未改,“老朽廢物。”


    “嘿!你這小子怎麽說話呢!”


    聞言,馮峰的妻子立即朝蘇千瓷撲去,卻被蘇星河伸出的腿絆倒,若非其子扶持,她早已狼狽落地。


    馮峰麵色鐵青,對孟老抱怨,“孟叔,您的外孫女這般無禮,當眾辱罵於我!”


    孟介竹安穩地坐在孟老身旁,目光投向孟仲和孟珩,兄弟三人交換眼神。


    ‘要不要管?’


    ‘不必,他自能應對。’


    ‘這脾性,倒是孟家風範。’


    三人滿意地望著蘇千瓷,任由她自由應對。


    孟老當然不會阻止自家外孫女教訓人,淡然道,“禮儀之道懂了嗎?入門便大聲喧嘩,成何體統?”


    馮峰壓抑住對蘇千瓷的怒火,勉強笑道,“孟叔,我確實有些興奮過頭,但那全因您找到了失散的外孫女啊!”


    “可她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我老朽廢物,這教養何在?”


    孟澄菱聞言嘟起嘴,“還不是故意找茬的。”


    孟成玨悄悄遞給孟澄菱一張羊皮紙,讓她閱讀其上文字。


    孟澄菱看完,與孟成玨默契地偷笑。


    孟成玨環顧四周,讓幾位兄長掩護,他將那張羊皮紙貼在了馮峰的背心。


    貼好後,孟成玨朝著愣住的蘇千瓷壞笑,隨後迴到原位。


    蘇千瓷默默思忖,孟成玨真是個慣犯呢......得幹過多少次,才能如此嫻熟......


    馮峰的妻子見蘇千瓷絲毫沒有歉意,陰陽怪氣地說,“孟叔,我還記得,當初我和囡囡說好,她女兒降生後,就要許配給我那小兒子,如今她迴來了,難道不應該履行諾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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