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瑩也笑道:“是啊,二哥難得迴家,可得好好聚聚,下次又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


    老太妃的大丫鬟素心說道:“太妃,把首飾戴上吧,一會兒世子肯定是要先來您這拜年的。”


    說罷,素心把老太妃扶到妝台前坐下,墨瑩過去,甜甜地說道:“我來給老祖母選,嗯……咱們今天帶這套祖母綠寶石發釵好不好。”


    “好,就聽我小瑩兒的。”


    墨瑩小心得給老太妃戴上首飾,看著銅鏡恭維道:“祖母真美,您年輕時候肯定是在宮裏豔壓群芳的。”


    老太妃被墨瑩捧的很是受用,笑的眼角的皺紋都簇在一起,“你這小機靈鬼兒,就會哄我開心。”


    康氏趁機道:“瑩兒可不是哄您高興,祖母確實保養得宜,看上去頂多四十歲,若我到了祖母這年紀能像祖母這麽年輕,那可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了。”


    恭維的話誰都愛聽,惹得老太妃渾身輕顫地笑起來,“你啊,也跟著瑩兒這丫頭哄我這老婆子開心。”


    老太妃被兩人哄的心情大好,又閑話了一陣,左等右等,等不來墨景泓給她拜年了。老太妃沉默了下來,臉色也不好看。


    康氏自言自語道:“咱們王府雖大,以景泓的腳力也該到了。”


    墨瑩道:“我出去迎迎二哥,可別是許久不來,走迷了吧。”


    墨瑩巴不得全家都厭棄了墨景泓,若不是墨景泓奪了世子之位,世子之位應該是她親哥哥墨景琦的。


    墨景琦是第三任王妃所生,今年20歲,與墨瑩是親兄妹。要不是因為墨景泓立了軍功,成了陛下年前的紅人,這才奪迴世子之位,本來秦王是有意讓墨景琦做世子,將來繼承王爵的。


    老太妃聽到墨瑩要出去迎他,說道:“你別去,外麵風大,秋蟬,你去看看世子到哪了,帶他過來吧。”


    約麽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秋蟬迴來了,朝老太妃福了福身,“太妃,世子去了祠堂,在給先王妃上香……”


    秋蟬說完朝老太妃噯去,果然,老太妃的臉色霎時陰沉了下來。


    康氏一臉不可思議道,“景泓怎麽想的,怎麽先去祠堂啊,應該先來拜見祖母才是。”


    墨瑩也道,“二哥真是糊塗了,不過,祖母,您也別生氣,逝者為先,二哥他去拜見先母也……”


    老太妃已是滿臉怒意,“這個臭小子,我看他幹脆姓賀得了,根本沒把這個家放心上,也沒把我這個老祖母放在眼裏!”


    “祖母,千萬別動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墨瑩趕緊湊過去軟語安慰。這麽一對比,簡直襯得墨景泓不孝又無禮。


    “哼,他不來,敢情是想讓我這老婆子去給他請安。人家現在是大將軍了,架子大著呢。”


    康氏勸道,“等景泓祭拜完,馬上就來給老祖母請安了,他難得抽空迴來,又是大過年了,一家好不容易團圓,別和他置氣。”


    老太妃陰著臉,一想到墨景泓平時不迴來,一迴來就先去看他那死鬼娘,她就來氣。“你們不必勸了,素心,一會兒他來就說我在休息,誰都不見。”


    墨瑩和康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兩人眼底皆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墨景泓帶著阿隼大步走了進院子,靜心苑的大小丫鬟出來跪拜相迎,“見過世子。”


    墨景泓淡淡應了聲,表情看不出喜怒。“太妃呢?”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小丫鬟們噤若寒蟬,不敢抬頭去瞧他,話到了口邊就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還是太妃身邊的一等丫鬟秋蟬迴道:“太妃身子有些乏,迴房休息了。”


    墨景泓自是知道他這個祖母是怪他沒先來她這拜年,正在拿喬。不等丫鬟說什麽,抬步進了屋。阿隼是外男,不好跟著進去,在院子裏站著。地上的小丫鬟們紛紛起身跟了進去。“世子,太妃在休息,容奴婢先去稟告。”


    一進屋,一股檀香混合著百合香味撲麵而來,繞過一架百菊刺繡屏風,墨景泓看到大嫂康氏和侄女嫣姐兒,還有妹妹墨瑩也在,心下明白了幾分。


    “哎呦,景泓迴來了,今年過年也沒迴來吃年夜飯,祖母和父王還一直念叨你呢。”康氏說完,推了下嫣姐兒,說道:“叫人啊,這孩子,怎麽不叫人啊。”


    嫣姐兒從小性格內向,不愛吭聲,她是認得墨景泓的,隻躲到康氏身後,偷偷望向墨景泓。


    墨瑩笑著說道:“二哥哥怕是把我們都忘了吧。”


    墨景泓淡淡迴應了幾句,沒再與她們攀談,往老太妃臥房門口走去。


    貼身大丫鬟素心忙小跑進去通稟:“太妃,世子來給您拜年了。”


    屋裏頭傳來老太妃的聲音,似是剛從床榻上起來,“世子來了,世子怎麽會突然來看我這老婆子。”


    墨景泓站在臥室門口,一掀袍子,單膝跪在地上,抱拳行禮道:“孫兒墨景泓請祖母安。”


    屋裏的老太妃聽到墨景泓的聲音近在咫尺,心中對他的不滿消了一大半。拋開他的母親不說,這孩子從小長得虎頭虎腦,確實惹人喜愛。


    “真的是泓兒迴來了嗎?”老太妃故作疑問。


    素心道:“真的是世子,您的孫子來看您來了。”


    “扶我出去。”


    裏麵又進去兩個丫鬟扶著老太妃起身,打開簾子,老太妃看到墨景泓正單膝跪在地上,剛才心中的不快頓時消了。


    她的這個孫子從小就皮,最不讓她省心,不過看著他現在已經由一個莽撞少年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寬肩厚背,果有大將之風姿,也許王府以後的榮華得指著他了。想到這,老太妃看向墨景泓的目光又充滿了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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